灵飞的病情,比她预想得更为严重,她原本以为火狐能治得好凝香,也一定治得好她,可事实证明,要么是她高估了火狐,要么是她高估了自己……
三天过去,她的病情没有丝毫起色,反而愈演愈烈,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
司徒辰空自担心,无计可施,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火狐的医术最高,如果连火狐都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还有谁救得了灵飞。
崔小汐听说灵飞生病,来过两次。
第一次,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皱着眉对司徒辰说:“王爷,灵飞妹妹是瘟疫,您怎么可以在这里冒险?不如将灵飞交给妾身照顾,王爷先出去吧。妾身毕竟是王府的女主人,照顾各位姐妹,是妾身的责任。”
司徒辰淡淡摇头。
“白总管!”崔小汐着急地看向火狐,希望他站出来说句话。
火狐却对她说:“王妃,您还是回吧,这不是普通的疫病,即使曾经患过瘟疫,也不见得就万无一失,您要多保重自己。”
第二次,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只是淡淡地对司徒辰说:“慕容妹妹上次染了风寒,至今未愈,总是念叨王爷,王爷是否要移步茉院,去看看她?”
司徒辰扬了扬眉毛说:“你去宫中,请个御医给嫣儿瞧病,本王在这里呆久了,去看她说不定反倒害她,嫣儿身子弱,倘若染上疫病,那可是要命的。”
崔小汐见他这样说,也不强求,转了话题问道:“最近府里甚不太平,妾身去请个法师来做做法可好?为大家祈个平安。”
司徒辰随意地点了点头:“这种事,你看着办就好。”
到得第五日,灵飞身上开始发出细密的小红疹,火狐眼中的忧虑想掩都掩不住,完全忘了自己当初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这个不愿意搭理的病人……
司徒凝香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她知道灵飞染上疫病,又惊又急,眼见灵飞一日日憔悴,她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青卫也担心灵飞,每日陪着火狐泡在房间里,但他不是大夫,除了站着看,啥也做不了。
司诺一直在房中守着灵飞,它想跳上床去,但火狐不许,于是它便趴在床边,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第八日,灵飞完全陷入昏迷,火狐有些绝望,他原本以为凝香的病已经很重了,现在才发现其实他见到凝香的时候,已经有人替她治过,他并没有见到那疫病的全貌……
出征之日一天天临近,司徒辰是真没心思去想那该死的战势了,这次童叟无欺,半点也没演戏。
青卫关上房门,严肃地看着凝香说:“我原以为火狐能救灵飞,现在看来是我低估娘娘了,你救救她。”
凝香冷冷地抬起头:“白总管都救不了她,我有什么能耐。”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青卫!”凝香咬着嘴唇说:“你为什么总要逼我!”
“司徒辰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他再能耐,也不能起死回生,你不帮他,灵飞过不去这三天。”
凝香双手发抖,直勾勾地看着青卫,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灵飞的病,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你们真是冷血无情。”
青卫扬了扬眉毛:“司徒凝香,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不择手段之辈。我把灵飞当妹妹,我比你还不想看到她出事,这几天我每次一见到她,就想到青芸,当时我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现在这一幕重新上演。当时我是无可奈何,现在你是明明有办法,却不肯用,你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凝香咬着嘴唇,狠狠摔了一只杯子,怒道:“你滚出去!滚!”
青卫冷冷地看了凝香一眼,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孩,我看错你了。”
深夜,精致的书房中,黄袍男子唇边擒着一丝诡异的笑,看着青卫,淡淡地说:“回去吧,这里没有药。”
青卫凝视着他,不卑不亢地说:“我知道这里有。”
黄袍男子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却带着僵硬的棱角,声音里透出十足的冰冷:“他如此不择手段,为了不去凌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放过,这是他该付出的代价,寡人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青卫皱起眉头,犀利地说:“他没有害灵飞,这是个意外!”
“意外?意外发生得太巧,就不是意外了!”
青卫上前一步,伸手掐住黄袍男子的脖子,厉声说道:“药给我!别逼我动手。”
黄袍男子满不在乎地笑着:“青卫,你以为寡人第一天认识你?别装了,你下不了手,否则寡人也不会单独见你了。”
青卫颓丧地松开手,侧过头说:“好,司徒连,算你狠。你不给药,我去找娘娘。”
黄袍男子淡笑地说:“敢直呼寡人名讳的,除了兰儿之外,就只有你了,其实寡人真的挺喜欢你,如果凝香能嫁给你,寡人会很开心。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别白忙伙了,就算你不吃饭不睡觉日夜兼程,灵飞也等不到你回来。”
青卫脸色泛起一阵难看的青紫,冷冷地转过头。
屋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皇上,凝香公主求见。”
司徒连唇边的笑意明显柔和下来,眼里也融进了暖意,他饶有兴趣地说:“寡人开始羡慕辰儿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帮着他?对景儿很不公平!如果让寡人在他们两个中选一个继承大统,寡人一定选景儿。司徒辰心机太深,聪明过头,不走正道,该信任的时候不懂信任,该狠辣的时候又不够果断。他去选个武林盟主倒也合适,一国之主,岂是光凭拳头说了算的,不会用人,他再无敌,打得了天下吗?”
青卫无所谓地笑笑:“你们司徒家的天下,爱给谁,我管不着。不管他们谁得天下,都没我半点好处,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因此受牵累。”
司徒连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凝香来了,你先退下吧。”
青卫回到三王府,已经接近三更,灵飞的屋子里仍然灯火通明。他快步走过去,将三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司徒辰面前:“这是给灵飞的,一日一丸,连服三日。”
司徒辰眼中划过一丝冷光:“本王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