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霜似乎对贺岩之事已经释然了,她轻轻的喃道:“意料之中。”
陈隐见对方情绪缓和,言语也轻柔了许多,料想自己的回答应该合对方之意。
不过对方之后却是半天都不开口,陈隐也不想在此与其干耗着。
他现在知道贺霜的目的是贺岩,所以他打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贺岩的事情告知贺霜,然后将谈话引向结束。
“贺岩前辈当时是御前阁的人——”
陈隐刚开始说,却被贺霜给抬手打断:“明确贺岩已死对凤岭楼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数十年的寻觅也可到一个头,而现在我并不关心这位叫‘时火’之人的一切。”
贺霜再说话的时候,陈隐就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我想起了你的许多事,不管是江湖的传言或朝廷的要令,说来奇怪,你最被广为传论的并非你身上的时火之力,而是你能洞察他人气息的本领。”她说着便有意地掩藏了自己的气息。
“前辈,我们有言在先!”
“对,我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凤岭楼并未在我们谈话之际攻击定华派,”感查不到贺霜的气息,陈隐只能从其言行上来判断她在打什么主意,“而现在我要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开定华派转投我凤岭楼,如此,我们立马带弟子撤离;第二,拒绝我,不仅山门外的凤岭楼弟子会收到我进攻的命令,而我在定华派内也不会闲着。”
“前辈并不清楚晚辈的情况,若非一直有意外出现,晚辈早已是隐居山林,莫说是凤岭楼的弟子,就是定华派弟子也不会再当,”陈隐如实相告说,“而现在所有的事情差不多也快了解。”
“时火之力乃是我凤岭楼的衍力,我不管你是如何得到的它,现在你要么跟着我回凤岭楼,要么成为一具尸体被我带回凤岭楼,”贺霜说话语气像是在向小偷要回自己的失物一般,斩钉截铁,“我奉劝你活着跟我走,因为待我寻到取回你体内时火的办法后,你还有命自己寻处好的地方隐居,否则便只得是我给你找出山坟。”
陈隐是不止一次见识过那种巨大、难以言状的怪物,他也不止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股力量不属于任何‘人’。
不过,他不好这么说,毕竟这么长久以来,也只有钰婆婆跟他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他更不可能跟贺霜去凤岭楼。
“贺岩前辈的事情晚辈已经如实告知,没有半点欺瞒,若是前辈想要晚辈的衍力,晚辈之后必定寻找方法,亲手将时火之力奉上,您完全没有必要现在迁怒于整个定华派。”
“看来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无论是你身上的时火之力,还是攻灭定华山,都只是我振兴凤岭楼的手段,凤岭楼没有时间再等,”贺霜说,“而我眼下本可以两者并用,不必征求你的意见,但正因你之前的坦率,才让我给你有这个选择的机会。”
无论贺霜这话说得再诚恳,陈隐也不会吃她这套。
“贺前辈,恕晚辈多一句嘴,独守这一个时火之力或灭掉定华派可是振兴不了凤岭楼,倒不如自正德行,多为本门的弟子着想。”
这话是完完全全激怒了贺霜,而陈隐也是有意为之。
只要对方的情绪出现了较大的波动,她那一瞬时根本是没办法掩藏住自己的真实气息——而贺霜现在所露出的完完全全就是杀气。
事已至此,陈隐也不打算再好言相劝。
贺霜果不其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冲陈隐攻了去。
不过目前她离山门外太远,早已没了空绝住持的衍力加持,在陈隐面前并占不到半点优势。
但与之对应的,陈隐也是十荒境界的衍力,光从衍力的类型和能力上看,两人几乎是难分伯仲。
陈隐的‘时火’根本没有办法侵入贺霜的‘寒晶’,反之亦然。
然而陈隐的身法却是远远超过贺霜,两人在对起手来时虽然谁都不能轻易伤谁,但贺霜却也只有招架的份儿。
这陈隐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又在后,行踪根本是飘忽不定,时火衍力也是从四面八方没有规律的袭来。要是贺霜的那把折扇还在,她肯定是还能有些别办法,不过现在没有。
但她可不是受得住气之人,也不是一股劲走到底的家伙。眼见自己像被耍猴般左右牵动,她自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改变现状。
而办法也很简单,陈隐目标是她一人,她的目标是整个定华派。若是跟陈隐纠缠起来没有胜负,那么她便去袭击其他的定华派弟子。
贺霜认为,至少现在这地方是她对手的恐怕只有陈隐一人,而她去攻击其他定华弟子,必定会让陈隐分神,接着她再从中寻找陈隐的破绽,届时局面便全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