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街道上此刻已是围满了人,当听到徐大少爷声嘶力竭地叫喊后,众人更是好奇。正在街坊们交头接耳时,一股巨大的声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戏苑的木窗忽然破裂,并从中接二连三飞出东西直接摔到大街之上。
待那些东西停滞不动,众人倒吸口冷气,惊叫四散。
其中一个缓缓动了起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四周,神情又怒又羞:“还不快把本少爷扶起来!”
那几个守在门口还在发愣的官兵瞬间回过神,赶紧上前将徐里扶起。
这时陈隐带着曾寄柔和鱼樱也从戏苑中走了出来,那几个还躺在大街上的大汉都不敢再多动弹。
“你这杂种!英雄救美?老子定要把你的头挂在北远城的城门上!”徐里已经直不起腰来,转眼看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二个已起不了身,他咬牙恶狠狠地说,“天御青都保不住你!”
“快把他们扶起医馆。”陈隐没有理会徐里的大呼小叫,“你若懂得敬重他人,我也自会敬重你,回你宰相府去好生想想吧。”
陈隐说完,带着两个姑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了道,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远,又转头看看徐里。
徐里今日是受了今生最大的耻辱,他对周围的人大吼道:“看什么看!再看统统都给老子抓回去!”
“陈少侠好厉害。”鱼樱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不无崇敬地望着陈隐,“不止是功夫,那些官兵一见你的令牌都又敬又怕。”
“我也未想到,天御青前辈给我的令牌这么吃得开。”
“幸而……幸而如此巧,让我们遇到了陈少侠……”曾寄柔被鱼樱扶着,缓缓开口,“否则,可真不知该如何了。”
“实非碰巧,在下是专程来找曾寄柔姑娘的。”陈隐将实情讲给了她。
“哦。”曾寄柔点点头,“陈少侠曾经确实跟我提过。”
“你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羞辱了徐里,他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鱼樱说道,“我们倒还好,若是不出万鹏客栈,徐里便不敢进来。”
“这徐大少爷很厉害?”陈隐问道。
“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全凭他爹位高权重。”鱼樱说,“不过徐里身边的手下可不乏厉害的亡命之徒。”
几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万鹏客栈。
陈隐见曾寄柔这一路回来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便询问道:“寄柔姑娘,若是无大碍的话可否现在就随在下去见天韦青前辈?”。
曾寄柔点点头:“行,我也想去见见韦青叔叔。”
目送鱼樱回了客栈。
“寄柔姑娘,为赶时间,得罪之处还望见谅!”陈隐说着抱起曾寄柔闪身跃上房顶。
陈隐有这么一个特长,只要走过一次的路,过再久都记忆犹新。
对常人来说地形复杂的山路,对他来说反而更容易记住。
一进到山林,他寻到当日出山的道口,一路笔直往北走,未转一弯。穿过绿竹幽林和绵延小溪,两柱香左右的时间,他就回到了那个曾经救了他一命的草屋前。
“未想到这荒漠之中,还会有这等光景。”见到自己又置身芳草碧水间,曾寄柔不由露出愉悦之情,已是入了迷。
“天韦青前辈!”陈隐站在院落外大声喊道,“我将曾寄柔姑娘给带来了。”
药房的门缓缓被推开,天韦青不耐烦地走出来:“谁在那大嚷大叫的?”
“韦青叔!”寄柔一见到天韦青,像是看到了久不见的亲人般,激动地跑上前去抱住天韦青。
天韦青也是笑容绽开,脸上的周围全挤作一团:“哟哟哟,慢些慢些,叔叔现在不似以前的年轻身体了,没想到我的小侄女都如此亭亭玉立了。”
陈隐静静地站在后面看着,心里却极其地忐忑,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寄柔定会询问师傅曾坤的下落。
“寄柔姑娘,可容我和天韦青前辈说些话?”陈隐先一步问道。
天韦青也是明白人,摸了摸寄柔的头,说:“你先去书房看看叔叔给你准备的礼物。”
曾寄柔点点头,回身谢过陈隐。
待曾寄柔进了房间,天韦青将陈隐带出院落,进到树林当中。
“寄柔是否还不知道曾老鬼的死讯?”天韦青径直问道。
“是。”
“是否是想让老夫转告?”
“如此甚好,亲人的死讯最好也是由至亲之口转达,师父过世的消息就劳烦前辈告知寄柔姑娘了。”陈隐顿了顿,说,“还有一事,老前辈可否将晚辈身上的毒给解了?”
“老夫那是怕你不守信用一去不返。”天韦青斜眼瞟了陈隐一眼,“老夫医人怎可能还留后患,不过你倒是未让老夫失望,谢谷已经被蒯驹给送来,现在寄柔也被你带来,不知另半枚玉是否也在你身上。”
陈隐舔舔嘴唇,抱拳道:“实不相瞒,晚辈不仅没有带来另外半枚玉,连前辈给我的那枚也弄丢了。”
天韦青似乎并不惊讶:“是否被人抢走了?”
“不是,在龙吟山庄下的密道中被吞了。”陈隐实话实说。
“那么就是说你见到那个女人了?”天韦青虽然语气平淡,但是陈隐在里面听到了一丝心绪地浮动。
“那个女人?是指钰婆……钰儿?”
“钰儿?”天韦青忍俊不禁般说道,“她这把年纪,你……”突然他笑容定格,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龙吟山庄……难道她真寻到了……老夫问你,她现在是几岁模样?”
陈隐被天韦青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到,有些吞吐地回道:“十……十五、六岁般……”
天韦青听罢足足愣有一盏茶的功夫,才似呢喃自语般念出:“那她现定是已早就销声匿迹了。”
“前辈。”陈隐小心翼翼地说,“钰儿让晚辈带她来见你。”
天韦青双眉扬起,难以置信:“这么说她现在也在北远城内?”
陈隐点点头:“正住在北远城的天罗庄中,晚辈这次不仅是送寄柔姑娘过来,也是来询问前辈的意思。”
天韦青没有立即回答,他摆摆手道:“容老夫想想。”
陈隐点点头,心中仍有一问,憋了半晌还是开了口:“前辈,恕晚辈多嘴问一句,你将谢谷如何处置了?”
“自是好生利用起来了,老夫深居山林,一直愁着没一个可用来试药之物。”
陈隐有些吃惊,道:“那他……”
“已是个废人,不必多管。”天韦青准备折身往回走,“你先暂时别回天罗庄,待老夫试试你《天罗纲法》练得如何了。”
说罢,天韦青忽化作一团黑影,电光石火般窜向半空:“跟上!”
陈隐也身形一动,紧随而上。
“文大人。”上官若心扣开文足羽房间的门,说道,“掌门请你去后书房一趟,说是三皇子来定华派了。”
“哦?”文足羽又惊又喜地眨眨眼睛,“速引老夫去。”
虽冉文足羽嘴上说是让上官若心引他过去,但实际上他从出门开始就已经将上官若心甩在了身后,自己大步流星地朝书房奔去。也不待上官若心先入禀报,几步便跃进书房中。抬眼一扫,立即拜到:“御前阁文足羽拜见三皇子!”
从进门到这一跪拜一气呵成,倒是逗乐了月疾风和三皇子。
两人皆笑,三皇子缓缓道:“文大人,这么着急是干什么,我又不会马上就走。”
文足羽也觉刚才有些失态,不过皇帝如今身体日渐衰弱,他这也是急于找到一个适合接手皇位之人。
“三皇子此次回来,是否已做好了争位之事。”文足羽直接问道,“若是三皇子有此意,御前阁定全力辅佐。”
“这么着急,难道父皇的身体抱恙了?”旭峰晨辉不慌不急地问道,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文足羽点点头。
“争位之事,我暂未考虑。”三皇子将文足羽扶起,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做。”
陈隐先于天韦青一步回到院落中,天韦青紧随而至。
“悟性确实挺高。”天韦青看了眼陈隐,说道。
“多谢前辈承让。”
天韦青摆摆手,道:“去把胥芸钰带来吧,躲不过的终究也是躲不过。”
“好,那晚辈这就带钰儿过来。”
“傻小子,你已经将我带来了。”钰婆婆不知何时已经是坐在草屋外的歪脖子树上,“天老头,别来无恙?”
“婆……婆婆……”陈隐惊诧异常,因为他丝毫未感查到钰婆婆的气息,“你是什么时候……”
“你这傻子从天罗庄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虽然是在跟陈隐说话,但钰婆婆的眼睛一刻不离天韦青。
“可我为何没发现你的气息……”
钰婆婆依旧看着天韦青,咯咯一笑:“我掩藏了自己的气息,你如何能感查得到?”
“芸钰……”天韦青的神情复杂,“你……你真的找到那东西。”
钰婆婆耸耸肩,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你不仅人老,眼也瞎了吗?”
“你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天韦青无奈一笑。
“我与你的事之后再说。”钰婆婆指了指陈隐,“这傻小子背后出现的玄冥的刺青,却似未有任何作用,你看看福祸究竟如何。”
徐里被手下们扶着进到一处大庄院中。庄院内的侍女、下人纷纷悄悄侧目看着,偶有窃窃私语之人。
“我们徐大少爷这是怎么了?”从正堂内缓步走出一眉清目秀的女子,一见徐里这样,幸灾乐祸道。
“笑什么笑啊,我被人给揍了,你还笑得出来?”徐里没好气地说。
女子剑眉稍扬,甚是吃惊:“我还道你是自己摔的,怎的这北远城中还有敢揍你徐里的人?”
“是个外地人,不懂规矩。”
女子叹口气,用手戳了戳他的头:“也亏你是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徒弟,说出去也不怕笑话,平日里没人敢惹你,这一遇敢动手的就被揍,我爹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