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的会场上,先前身首异处的几人,已经被抬到了龙台之上。
皇帝还让人将他们每个人的头颅捡回来,放置在他们的尸体旁。
‘尸体们’因被抬到了龙台之上,几乎可被在场的所有人清楚的看到。
现在每个人都人人自危,生怕皇帝下一个就点自己上去。毕竟在场的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已经把旭峰晨辉当做了下一个皇帝。
而且谁会想得到现在的这个皇上,会突然发难,来场清算呢。
“天下之大,纷乱从未被彻底根除过,”皇帝没有趁热打铁,再杀几人,而是朗声对所有人说道,“朕在位数十载,却也扪心无愧于江山社稷,就连市井的黄口小儿也知道,京城,天子脚下,是片净土,可是这几年中有一些强盗、匪类,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侵扰百姓、祸乱社稷,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意图毁朕江山,其一部分藏掩于京城之中,自称'冬蝉'。”
皇帝说完话,冲方扇挥了挥手。
很快,在方扇的引领下,几个侍卫提着麻袋上了龙台。
皇帝背手坐回到自己的位上:“将它在'太子'面前打开。”
侍卫们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绳索,从里面滚出了十数颗人头,就这么散落在旭峰晨辉身周。
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又一名宫女被押了上来,并被扔在了旭峰晨辉身旁。
“这只是'冬蝉'的一部分人,这女子为自保而出卖了他们,”皇帝看着旭峰晨辉,“晨辉,你说朕是该算她将功补过,还是押下拷问剩余残党?”
旭峰晨辉埋头跪在原处丝毫未动:“儿臣不知。”
听到儿子的回答,皇帝放肆地大笑起来:“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身为太子,应身牵社稷,随时随地满心都该是如何护我江山;另一则说,这女子是你的属下,莫非自保是你们教予'冬蝉'的唯一东西?”
这句话皇帝说得轻易,但却让全场哗然。
'冬蝉'是干什么的,无需皇帝赘述,百官们都知道——切实说来,就是叛乱之人。其罪当五马分尸。
皇帝的这一系列作为,无疑是要当众将旭峰晨辉的'衣服'一件件拔下来,要让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垮塌’下来。
旭峰晨辉清楚,皇帝必然是成竹在胸,才会这么有条不紊地逐一展开针对自己的言行。
但无论如何,他自己都不能承认与冬蝉的事。
他转头看向倾安。
两人眼神短暂地交汇后,倾安倏然起身,从衣后掏出匕首冲向了皇帝:“狗皇帝!当真愚昧昏庸至极!”
旭峰晨辉紧接着也是跟了起来,并呼喊道:“父皇小心!”
这是一个信号,人群中也有人拔剑并呼喊着站了起来,为的就是响应‘信号’,制造出混乱。
场面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台下百官四散躲避。
可是台上的倾安冲出了几步后,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并且,她猛地抬起手,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脖颈。
眼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远远超出了旭峰晨辉考虑的所有可能性。
且也与旭峰晨辉本来的计划不符——
倾安冲向皇帝,侍卫司的人必定上前阻拦。旭峰晨辉安放在侍卫司的人并不只有方扇,同样,对旭峰晨辉最忠心的也不他,而是单彭。单彭对旭峰晨辉的忠诚,足矣让他甘愿于混乱之中,刺杀皇帝。之后只要旭峰晨辉一句话,驻扎在京城外的四方十派便会在顷刻间入京。而京城中实际发生的事情,他们不会知道。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倾安行动的戛然而止,而泡了汤。
台上只要不乱,单彭便是毫无机会下手,只得随着吕武和方扇'安然'地挡在皇帝跟前,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台下也传来了阵阵地惨叫声,源溪、顾落华、三又木等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下面。
那些闹腾得最欢的人,现在叫得也是最惨。
一些人的手臂,连同着兵器,一块儿离开了它们的主人。
源溪等人的现身,再清楚不过的说明御前阁阁主文足羽也在皇宫。
所以倾安刚才的行为,也就不足为怪。自然的,她以一个陌生宫女的面容,死在了自己的匕首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落在了她的身旁,此人正是文足羽。
“御前阁已返京城,听候圣上差遣。”
文足羽的声音雄厚低沉,直慑人心。
旭峰晨辉也愣在了原地,他抬头看向天空,眼见着普虚的鹰隼一声嘶鸣后化散消失。
这一刻,三皇子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心中的一切对策与计划,已全盘土崩瓦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