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的消息就如他的死因一般,对全天下来说都是猝不及防。
旭峰晨辉时及时赶回了宫,并且一身素白的全程亲临了国丧。
而堂下满朝披黑的百官们看着旭峰晨辉已经残废的双腿,再加上由朝廷几大文官在皇帝身旁按皇上的话拟下的诏书。
百官们虽未尽信——之前乃‘冬蝉’之人冒充三皇子妄图夺权,而真的三皇子被他们所囚禁——但也找不到由头去怀疑。
自然,现在‘真’的三皇子被带回来继承皇位,老皇帝也将一切的功劳都归于了侍卫司。
堂下典礼正在进行。
还没有登上皇位,而坐在偏座上的旭峰晨辉侧头向身后的御医房总管轻声问道:“父皇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是御医房的一位御医,因为见先皇痛苦万分,于心不忍,便私下兑药……”
旭峰晨辉心照不宣,他一摆手:“此事不能让它人知晓,此人也不可留下,否则扫我皇室威严。”
郑海身子往下又躬了一些:“已经秘密交由侍卫司处置了。”
在国丧举办的同时,老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向天下各处。
只是对外,世人只知是皇帝突发心疾而亡,并且照理举国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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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满风在定华镇上的那家客栈的生意并没有受到这几日发生的事的影响,甚至当皇帝的死讯传到此处,要求全镇禁酒一年禁婚娶半载,也对此处没什么作用——依旧是有不少不愿让人知其行踪以及不敢抛头露面的人江湖人来住店,与饮酒谈乐。
此处依然鱼龙混杂。
一个带着斗笠与面纱的人出现在这里也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是客栈掌柜。
此人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屋子的房门前停下。
“贾大人,”此人还未敲门就直接在门外开口说道,“可否见面一谈。”
屋内半天没有动静,而门口这人也是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就这么呆站在门口。
若不是楼下那些喝酒吃饭的人在交谈,会让人以为时间都凝固了。
他终于等不下去,正准备上前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屋内烟气弥漫,贾斯看了眼门外的人,轻笑一声后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整齐地插着三根烧了一半的檀香。
“在下记得贾大人以前是酷爱烟草,怎么现在改赏檀香了?”男子进到房间后并没有将斗笠取下以真面目见贾斯。
而贾斯也不在意对方是不是遮着脸,他为其倒了杯茶水,说:“我才该觉着奇怪,就我所知与江湖传闻,定华派的月掌门不像是这种会如此‘偷偷摸摸’的人。”
“堂堂朝廷天云舒的总管,却是选择住入这种偏僻小栈,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吗,月某这也是为了您着想,”月疾风解释完,便是直接转入正题,“闲话不谈,我来是想与贾大人做笔交易。”
“今日对我来说真是开了眼界,”贾斯略带戏谑地说道,“定华派居然主动跟朝廷的人做交易。”
月疾风没有说话,而是终于将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两个眸子,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贾斯。
“好,不知月掌门是要跟我贾斯做交易,还是要跟朝廷做交易?”贾斯也认真了起来。
“是跟贾大人做交易,”月疾风毫不含糊地说,“贾大人已经到此处有两日,且也不隐藏自己的衍力,就是等着定华派来人告诉大人那位司语姑娘的状况吧。”
“继续说。”
“司语姑娘已经醒了过来,且性命无忧,你托付我派银涛照顾司语,天云舒总管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恐怕也有所察觉两位年轻人的心思,所以月某打算让他俩成婚,”月疾风故意顿了顿,看贾斯没有立马打断的意思,才继续说,“并且收司语为定华派弟子,那位小姑娘今后便是我定华派的人,不再另有身份。”
屋内静地几乎都能听见檀香一厘厘燃尽的声响。
“能做定华派掌门人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一眼看得可真是通透,”贾斯笑了起来,“不过定华派向来门规森严,你们戒堂怕不会同意收个天云舒的人为弟子吧。”
月疾风不温不火地回道:“这点月某可以对贾大人做出承诺,唯一只怕司语姑娘自己不愿意。”
“她那边不必多虑,”看样子贾斯是很愿意让司语留在定华山,“那么月掌门请直言要我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不是代价,而是交易,”月疾风纠正道,“这件事,为定华派而做,也是为司语姑娘今后生活是否安生而做的事。”
月疾风并不是在威胁贾斯,而是实事求是的说明这桩‘买卖’对定华派的重要性。
“洗耳恭听。”
一阵耳语之后,贾斯有些惊讶:“月掌门是打算定华派摆在与朝廷对立的位置了?”
“老皇帝已经过世,新君还有太多的烂摊子要处理,定华派现在不是要跟朝廷对抗,而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壮大自己,大到日后能与朝廷互不相犯。”
贾斯是面无表情盯着桌上已经快要见底的檀香。
月疾风重新戴上斗笠,不发一言地等待着。
好大一会儿后,贾斯仍旧是望着桌上的檀香,只是嘴巴动了:“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