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吸了口气,猛地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是换了件衣服,并且身处客栈的床榻之上。
他捞开自己的上衣,胸前并没有任何的伤口。之前所经历之事,仿佛只是一场梦般。
婵玉趴在一旁的桌边,看上去十分疲惫,睡得死死的。她头旁堆叠的那沾血的外衣,却又告诉陈隐之前的事并非是场梦。
“婵玉?”陈隐下了床,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精力异常充沛。
“隐哥?!”婵玉听到声音惊醒过来,见着陈隐后是喜不自胜,“睡了一整日,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陈隐一头雾水地问道,“我记得晨墨灵师兄的剑穿透了我的胸口……”
“我也不知道,前日我到河边时,你便留了许多的血,甚至是把整件衣服都给染红了,”婵玉说,“但拔掉你陈师兄的木剑后,却是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伤痕,而且你吐纳也平缓稳健,更似睡着。”
“没有伤口?那……”陈隐恍惚想起自己又见过玄冥之事,便转而问道,“我为何会在客栈中?红雾呢?师兄、师姐他们呢?”
婵玉知道陈隐醒来定然会这么问,但也极怕他会问到这些。
“……”婵玉沉默片刻后,却问道,“隐哥你身上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吗?”
“虽然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陈隐又周身摸了摸,并无伤痛之处,“你还没告诉我,师兄师姐他们如何了?”
婵玉本想着再转移话题,但一时半刻却是想不出该说什么,且又怕说出来显得太过刻意,结果就是一阵让人心悸的沉默。
因此,陈隐已有一阵不详的感觉。
“婵玉,无论结果如何,还请如实告之。”
田婵玉不说,是怕陈隐身体未愈,听得实情后加重伤情。但现在看来,陈隐的身体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婵玉知道自己若不说,陈隐必然一直追问,会一直到自己说出来为止。
她沉思一会儿后,咬了咬下唇,说道:“我赶到河边后,你已经昏死了过去,之后红雾中了我一剑,但被一个能将衍力化作剑气的人给带走了,并不知死活——而你师姐弓双婷和晨墨灵师兄在我到之前已经是没了生气——”
婵玉说到此,故意停下,静静地看着陈隐。
陈隐惊讶地微微张嘴,之后低头半晌无言语。
婵玉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打扰他。
又过了片刻,陈隐复又抬起头,声音微弱,但能听清:“那江月花师姐、银涛师兄、豹洪师兄和角跶师兄怎样了?”
“豹洪、角跶和江月花三人虽然伤的较重,但都没有性命之忧,他们带着晨墨灵和弓双婷回了定华山,会将事情通报给你们的代掌门,并安葬弓双婷和晨墨灵二人,只是听江月花说银涛并未跟他们一起,而是对付着天云舒另外几人,在我们分别时,也未曾与他碰上面,”婵玉尽量让自己说得快些,“你的师兄师姐,希望你留于京城,一来是打探银涛的下落,二来是想办法将事情告知掌门人。”
“弓师姐和晨师兄二人……我知道了……”陈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婵玉你可有受伤?”
婵玉摆摆头:“没。”
“没伤就好,我得赶紧进宫,将事情告知掌门,让他有所准备。”陈隐没有心思沉浸在悲伤之中,天云舒暗杀之事若是不赶紧让掌门知晓,那么无论月掌门自身还是整个定华派时刻都会遭遇威胁。
“隐哥稍安勿躁,我还有事要说,”婵玉阻道,“明日京城会出变数。”
“恩?什么意思?”
婵玉压低声音,凑近陈隐耳旁道:“三皇子旭峰晨辉明日班师回朝。”
“现在是什么时候?”陈隐急问道。
“刚过午夜,”婵玉说,“准确的说旭峰晨辉会在今日午时左右抵达京城,三个时辰前,宫中刚颁布了圣谕,宣布边关告捷,皇帝要专门为这位新太子办一场庆功接风宴,就在明日,从榜上的名单来看,皇帝这次召邀了商、武、文各界的人事参与,其中便有清月、城山、武全庄、白毋寺、雪奕山庄、凤岭楼的几位管事,而且也有定华派的月疾风掌门。”
“那说明掌门还暂时没事?”
“我是这样想的,”婵玉将她琢磨了一日的想法讲了出来,“除掉你师兄、师姐他们对真皇帝来说没有多少益处,反而是旭峰晨辉更需要除掉他们,所以这道命令多半是旭峰晨辉下的,不过贾斯必定会将此事告知真的皇帝,得到了皇帝首肯他才会这么做,而现在事已至此,我猜想,真皇帝那边是知道天云舒刺杀失败,而旭峰晨辉那一边或许并不知道,而既然是天云舒动手,那说明此事见不得光,如此一来,事情对我们来说便有一处十分好的切入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