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露虽然同意了杨玉环入杨府,但是杨云枫失踪觉得此事对宗露有欠公允,若是宗露又哭又闹,也许杨云枫心中还会舒坦,但是宗露如此大度,着实出了杨云枫的意外,事后一想,暗骂自己还真是贱啊,自己夫人如此大度,自己反而心里不舒服,如果宗露真的气,不让杨玉环入府的话,自己又如何是好?
宗露这边是同意了,但是救杨昊出来的事还没有办妥,一切都是空话,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对李澄及此事,而且上一次李澄已经放过一次杨昊了,这一次李澄会否再一次宽宏大量,放过杨昊,这些都是问题所在。()
虽然担心,杨云枫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洛阳宫求见李澄,唐天的案子,杨云枫其实也在暗中打听,知道此案已经基本审结了,唐赫经不住威逼利诱,早已经供认不讳了,只是唐天有嘴硬,也就是前日刚刚才招认,牵扯其中的官宦子弟也有四五人,都是那日杨云枫听到与杨昊交易的那些家伙,不过具体案情如何,唐天如何得到考题的这些问题,杨云枫依然不得而知。
杨云枫被下人领着在洛阳宫的一间偏厅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也没见李澄来,若是以前,或者在未来那个时代,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现在自己生活的这个时代与后世完全不同,一个完全讲阶级,完全讲关系、人情的时代,自己如今只是个平民罢了,要求见的有事皇子的龙子,等半个时辰也不算什么,况且如今杨云枫也并不是为了杨昊而来,他满心想着救出了杨昊,也就等于将杨玉环救出了杨家,他心里也就平衡多了。
杨云枫端着茶杯正冥思呆,却听一人轻咳了一声,将杨云枫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却见李澄早已经坐在了主人座上,自己出神尚未注意,此刻立刻起身对李澄拱手道:“草民拜见丰王殿下!”
李澄了头道:“免礼,杨公子请坐!”待杨云枫坐下后,奇道:“杨公子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杨云枫连忙道:“哦,没什么,云枫社的一些琐碎之事,失礼之处还请丰王殿下见谅!”
李澄看着杨云枫,心中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今日杨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还没等杨云枫回答,立刻就道:“近两期的《云枫周刊》本王也看过了,不错,上一期的已经送去了长安,父王也送来了密折,是想要见一见这《云枫周刊》的创办人,也就是杨公子你呢!”
杨云枫心中一嘘,如今在洛阳,杨云枫还能利用覃毅的天地会,加上一些银子,可以知道一些消息,不过长安的消息,还真是无从得知,宗武御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然从他那里应该知道一些,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原来皇上已经看到了,却不知道皇上对上期的周刊如何有无不满?”
李澄摆手道:“上期的周刊,杨公子你大肆宣扬朝廷,宣扬皇上,皇上又如何会不满?不过皇上没有看过周刊的早期的报纸,所以托本王给他送去《云枫周刊》的所有已行的……”着哈哈一笑,道:“父皇对公子撰写的《西游记》也相当有兴趣,在密折中还问本王,能否催杨公子你加快撰写度,将每期两回,改成每期四回呢!”
杨云枫连连拱手自谦,李澄看了杨云枫一眼,这才正色道:“哦,对了,杨公子,你尚未明来意呢!”
杨云枫一直在心中盘算如何开这个口,这时将心一横,道:“草民这次前来,是为杨昊求情……”杨云枫一边着,一边打量李澄的脸色,这时只见李澄脸色一变,自己也只好不再往下了。
李澄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杨昊?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哦,对了,上一次杨公子也为此人求过情……嗯,这一次的春试舞弊案涉案名单中,似乎也有此人之名……”到这里,盯着杨云枫道:“杨公子,你可知此人所犯何罪?”
杨云枫立刻道:“草民知晓,杨昊为唐赫贩卖考题,罪当流放……”杨云枫在来之前也已经打听过了大唐律令,他本来以为与电视上演的一样,春试舞弊案涉案的,都是皇帝一怒之下杀无赦的,但是不曾想到,在唐朝春试舞弊案,只有官员涉案才是死罪,而考生最多就是流芳千里,大唐也算是民治时代的代表了。
李澄这时冷声道:“既然杨公子知道杨昊是何罪,还敢来求情?”
杨云枫这时立刻起身,对李澄拱手道:“不管如何,杨昊毕竟是草民的表弟,草民不能不救……请丰王殿下卖草民这个人情……”
李澄没有话,这时站起身来,在杨云枫的周边踱步了良久,这才走到杨云枫面前,道:“春试舞弊案涉案人员多达数十人,多杨昊一个不多,少杨昊一个不少,如果要是本王想要保下他,也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过本王为何要卖你这个人情?”
杨云枫没想到李澄会如此,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李澄问的不错,自己是什么人?李澄贵为王爷,为何要卖自己这个面子?自己又给李澄做过什么?要这次春试舞弊案,如果不是自己出来搅和,也许李澄与张九龄都不必如此担惊受怕,自己最终能摆平此事,也不过是自己扳倒了唐家一众人,对李澄可以是半好处没有,如果非要有什么好处,就是洛阳令一职空缺,李澄与张九龄可以乘机安插自己的人手,不过李澄如果不认,自己也无法。
李澄见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又道:“本王记得在元宵节那夜,本王曾经邀请杨公子你参加本届洛阳春试,杨公子却一口拒绝了,而上一次本王放走杨昊,完全是因为看重杨公子之才……”李澄到这里,坐回了原位,没有完的话,却也没有继续下去。
其实李澄的话也无需完,明眼人都已经听明白了,更何况杨云枫如此聪颖之人,自然立刻明白了李澄话中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只要丰王殿下,能救出杨昊,草民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丰王殿下之恩,草民愿意为丰王殿下差遣!”
李澄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杨云枫道:“不曾想杨公子你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本来本王如何邀请杨公子你入仕,你都不答应,却为了一个与你有些恩怨的远亲,竟然答应了本王,还真是叫本王意外啊!”
杨云枫苦苦一笑,暗道,总不能和你,老子是为了泡杨玉环,才不得已如此的吧?却听李澄这时微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再放过那杨昊一次,不过杨公子千万不要忘记对本王的承诺!”
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如此多谢丰王殿下,草民定然不敢忘记今日之语!”
李澄了头,这时道:“春试舞弊案结束后,将在洛阳重新举办一场春试,若是杨公子你无心参试也无妨,待春试结束之后,你便与本王一同回京,如此你要与你夫人、岳父大人商议一下才是……”
杨云枫立刻拱手应允,李澄了头,示意杨云枫可以离去了,待杨云枫刚走,却听李澄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杨云枫果然是来为杨昊求情!”
李澄话音刚落,就见一侧的偏门走进来两人,正是张九龄与李颖,张九龄这时对李颖拱手道:“公主真是女中诸葛,昨日刚与我等杨云枫会为杨昊一事相求,今日杨云枫便来了!”
李澄这时也头道:“不错,皇姐你如何得知杨云枫会为杨昊一事前来相求,据我所知这杨云枫虽然与杨昊是杨氏同宗,其实早已经出了五福之外,而且在蒲州之时便一直就存在嫌隙,如今杨云枫竟然是念在同宗兄弟之情,所以才来相求,这话若是别人来,本王还能信,但是从杨云枫口中出,本王是半不信!上次据杨云枫将杨昊的腿给打断了,如今却又是这副嘴脸,哼哼……”
李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坐到一侧,伸手缓缓端起茶杯,这才淡淡地道:“其实没有杨昊一事,杨云枫也会用其他理由前来找皇弟你!”
张九龄与李澄闻言都皱起眉头,诧异不已,李澄道:“如今洛阳春试舞弊案一干涉案人员都已经认罪画押了,如果杨云枫对这些人心怀私怨,如今这些人也都已经罪有应得了,他还有何事会来找本王?”
张九龄这时看着李颖道:“公主殿下,也许是老夫会错意了,老夫以为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杨云枫有出仕之意?”
李颖此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错,杨云枫如今的眼神已经完全与之前不同了,也许之前他真的是不愿意入仕,但是本宫相信,经过唐天一事后,杨云枫也许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有没有杨昊都不是关键问题,关键就在于,是唐天将杨云枫逼出仕的,也就是,杨云枫一旦出仕,他的立场即便不会与我们一个阵线,至少也不会站到李林甫那去!”
张九龄微微了头,道:“而且如今杨云枫想要出仕,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就是春试路,二就是人脉路,老夫看过杨云枫撰写的《西游记》,还有那些云枫周刊的社论,完全没有文笔可言,如果不是看过他的诗词,老夫真以为此人是不学无术,鱼目混珠之辈,老夫也不明白,为何杨云枫的诗词绝句会与文章有如此大的反差,不过由此也可言看出,杨云枫当初拒绝春试,只怕这就是理由,而春试一路,的确不适合杨云枫走,他能走的唯有人脉路了。”
李澄眉头微皱,这时奇道:“张大人的意思是,无论有没有杨昊,杨云枫都会来找本王,是因为他想走本王这条人脉路线,而他是故意利用杨昊欠本王一个人情?”
张九龄抚须道:“然也!”
李澄这时脸色一变,愤愤地道:“如此杨云枫竟然利用本王?……无耻人……”
李颖却对李澄道:“皇弟,此事不能如此看,自古官场若都是正人君子的话,又何来的党派之争?”
张九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李颖看在眼里,立刻对张九龄道:“张大人莫要多心,本宫只是在李林甫!”
张九龄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他心中又何尝不明白,李颖的一没有错,自古宦海哪里有什么正人君子?
李颖这时又对李澄道:“皇弟,成大事者除了要不拘节,还要知人善用,对任何不同的人,都要看到他们的优才行……”着站起身来,看向宫门外的天空,淡淡地道:“杨云枫将是我们对付李林甫的一把利剑!”
杨云枫出了洛阳宫后,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他丈人宗武御的府邸,自从与宗露成婚后,还是在宗露成亲魂门那日来过宗府,而且那时因为自己有要事,也就是匆匆吃了一个午饭就回了。
宗武御听到杨云枫前来拜访,早就等候在后堂门前,一见杨云枫立刻笑道:“云枫,昨日露儿回门,我还问及她如何不与你一同回来,今日你便前来了,看来是露儿在你耳边抱怨什么了吧?来来,堂内坐……”着连忙吩咐管家老刘上茶。
杨云枫刚刚坐定,就将今日去求李澄释放杨昊一事给了宗武御听,宗武御闻言眉头微锁,抚须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云枫你是想借杨昊一事,从丰王那边突破?”
杨云枫了头,淡然道:“也可以这么,现在婿已经得罪了李林甫,只怕就算婿存心要躲着李林甫,也难不保李林甫就有心放过自己!”
宗武御脸上不动声色地道:“不过事情总是有好坏两面,你投靠丰王,没错,以丰王的势力,也可以是太子的势力,完全可以暂且保住你,但是你也会因为而去长安,而李林甫就在长安,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以后在长安就是步步惊心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如此,婿才更是下定决心去长安,处处陷阱也好过四处躲避,这非大丈夫所为!”
宗武御对杨云枫的此话也不置可否,这时道:“如果去长安的话,那么云枫你在洛阳的一切都要搁置了……嗯……也好,老夫先派人去长安打一下……”
宗武御到这里,见杨云枫脸色一变,立刻道:“云枫莫要误会,老夫所作的一切不是为你,而是为露儿,你莫要推辞!”
杨云枫只好苦苦一笑,却见宗武御这时正色道:“我今晨听杨府的人,云枫你利用杨昊一事,逼杨玄圭那老匹夫将他的侄女下嫁给你,可有此事?”
杨云枫未曾先过宗武御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心中一动,宗露那边自己也算是劝服了,但是宗武御这边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宗武御只有宗露这么一个闺女,自就视若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千依百顺,如今这件事明显是宗露受了委屈,却不知道宗武御如何骂自己。
谁曾想宗武御看着杨云枫没有话,这时微叹一声,道:“也罢,女人的事情,老夫也不便过问,老夫只对云枫你一句,颖公主若是不过门即罢,若是日后颖公主过门,我露儿最多只能排第二,其他的女子,你纳他三四五个也可以,但是你还是要与对公主一般疼爱我露儿,不能让我露儿受半委屈,如果你能做到这,老夫便不再过问!”
杨云枫闻言愕然了半晌后,立刻起身给宗武御拱手作揖道:“婿多谢岳父大人海量!”心中却在奇怪,是不是这个时代,无论男女,对男人三妻四妾,都觉得是寻常之事啊?
杨云枫这么想,却哪里想到宗武御的心思,他宗家与杨家都可以是没落的贵族,原本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没落了之后,也不知是从哪天开始,就心生猜忌了,总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而且宗武御也知道杨玄圭一直拿着杨玉环去巴结权贵,只盼着一朝得志,如果杨云枫娶了杨玉环做,自己女儿为大,那么以后自己在杨玄圭面前,就可以立刻高一个头了。
杨云枫与宗武御又谈了一些去长安的细节,不过要去长安还要等春试舞弊案的判决和重新开设的春试结束才可以,还算有些时间,本来宗武御是打算将洛阳的生意也全部结束,一起去长安的,但是见杨云枫似乎不愿意,也就此作罢,心中却在做另外一番打算。
与宗武御谈完之后,杨云枫又回府让赵云龙找来覃毅,商议去长安的事,这方面比较简单,因为毕竟从创立天地会开始,就是着手准备去长安的,所以覃毅安排了一个洛阳分舵的舵主留守洛阳之后,就先去长安打了,覃毅临行前杨云枫还给了他一笔资金,吩咐覃毅在长安万事心,一切暗中行事,不可操之过急。
三日后杨昊当真被李澄给放了出来,杨玄圭派了长子杨先约杨云枫去了一间酒楼,洽谈杨玉环的婚事,杨先显然也知道自己那日对他老子的那番话,所以表面显得也相当的不情愿,不过无奈忌惮杨云枫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杨家不利,也未敢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