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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章 诗诗近况

从良纪事 冰镇糯米粥 4533 2024-11-17 17:50

  (不知不觉,又到周五,预祝大家周末愉快哦,么么哒~~~)

  陆皖晚看着这冷清偏僻的地方,却是十分满意的,他正不想跟人接触太多,住在这样的地方刚刚好,至于房间破旧,对她来说却是无所谓的,她可住过比这更差劲十倍的地方,且对她来说,这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足够安静就行,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陆皖晚离开房间,又去找了张婆子,塞给她一两银子当做谢礼,这才离开了教坊。回到客栈,她就把房子退了,然后带着行李又回了教坊,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打扫收拾房间,地方可以破旧,但不能肮脏,直做到了太阳落山,才总算是清爽了许多。

  陆皖晚已是许久没做这种体力活了,昨晚之后腹中已是饥饿难忍,便洗了脸,换了身衣服,直接往饭堂去了。

  这时候正赶上饭点,饭堂里面满满当当坐了许多人,陆皖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位子,拿了馒头和粥食咸菜,坐下来吃起来,虽是粗茶淡饭,但她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直到填饱了肚子,陆皖晚却也不急着离开,坐在那里听着一旁的杂役们说闲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君家三少爷昨日又来了,一定要见那诗诗姑娘一面,可人家诗诗姑娘连门都没让他进呢。”一个年级不大的杂役十分八卦地与身旁几个杂役说道。

  “这都是这个月第五次了吧,那君家三少爷可真够有耐心的,以前可没见他对哪个娘子这么上心的。”另一个麻子脸的杂役啧啧说道。

  “谁叫诗诗娘子这些年越发美了呢,我有幸远远看过一眼,真的是比天上的仙女儿都不差,也难怪,她原先可也算是咱们教坊的花魁呢!”那年纪小的杂役一脸神往地说道。

  “那也是以前了,我想不明白那诗诗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那么多达官贵人不嫁,偏偏要留在教坊当教习,这是准备孤独终老的节奏啊。”那麻子脸的杂役惋惜地说道。

  “诗诗姑娘好像跟秦教习的关系不错,说不准就是受了她的影响呢。”那年纪小的杂役猜测道。

  “可惜啊可惜,这些个女人就是想不开,要是我……”

  陆皖晚听了几耳有用的信息,对下面他们说的废话没什么兴趣,起身离开了饭堂。

  回房的路上,陆皖晚边走边想着事情,那君家三公子她倒是还有些印象,当初他和简钰为了司青青还打过一架,也是因为这事,他才早早认识了简钰,没想到现如今他又对诗诗痴心一片了,可真是博爱的紧呢。

  陆皖晚心中还是十分想念诗诗和秦琴的,想着若是有机会,还是表露身份,同她们见一面,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平安。

  陆皖晚回了房间,早早便歇下了,也不知是不是到了熟悉的环境,这一晚上她睡得分外香甜,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了。

  陆皖晚洗漱完毕,就直接取寻了吴妈妈,吴妈妈让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才出来与他说道:“今日正好有一批新进来的女妓,你先试着上一堂课吧。”

  陆皖晚自是应是,吴妈妈又是出言提醒他道:“一会儿你要跟着我进内院,进去之后你且紧跟着我,万万不可乱走乱看,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娘子,我可也保不了呢。”

  “妈妈放心吧,我定会谨守着本分的。”陆皖晚立即表态道。

  吴妈妈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带着陆皖晚往内院去了。

  内院陆皖晚可也熟的很,对那些熟的不能再熟的景致,她自然没有什么好奇心,低着头,很是本分地跟在吴妈妈身后,连头都没抬一下。

  吴妈妈看他这般规矩的模样,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人应该可以留下。

  走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吴妈妈便将陆皖晚待到了预备女妓平日里上课的地方,她让陆皖晚在外面候着,进去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与他说道:“现在秦教习正在给女妓们上课,应该还要半个时辰,你就先在耳房等着吧。”

  陆皖晚恭敬应是,便去了耳房,心想着一会儿说不准能见到秦琴,心情就十分之好。

  半个时辰并不久,陆皖晚不过喝了几盏茶,便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来,立马便站起了身来等候。

  打头先进来的是吴妈妈,后面跟着一个陆皖晚在熟悉不过的身影,她身材细窕,穿着大红遍地金的梅兰竹暗纹交领长袄,勾勒着她的身姿婀娜聘婷。一身肌肤白皙细嫩,保养得当,很是雍容妩媚。她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眼睛细长,斜飞入鬓,妩媚动人,眼眸深邃明亮,似墨色的宝石。

  陆皖晚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心中却是感慨着,教习风姿真是丝毫不逊当年啊,且还有越来越美的趋势,看来这些年应是过的不错。

  秦琴看着屋中低着头恭候的陆皖晚,心中暗暗点头,觉得这个新来的书画教习还算懂事,便与那吴妈妈使了个眼色。

  吴妈妈会意,便轻咳一声,与陆皖晚说道:“陆先生,这位是秦教习,是教授女妓们乐器和舞蹈的,但她对女妓们的诗书才艺也很是看重,便想来见见你。”

  “陆某见过秦教习。”陆皖晚恭敬行礼,丝毫不敢懈怠。

  秦琴的唇角微微弯了弯,轻轻一抬手,很是和悦地开口道:“陆先生不必多礼,我等都是为教坊培养女妓,往后自当互相帮忙才是。”

  “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向秦教习请教才是。”陆皖晚连忙谦逊地说道。

  秦琴又是轻笑了一声,觉得眼前这个陆先生很是顺眼,这些年能让她看得顺眼的男人已是越来越少了,若是以后能成为同僚,倒也不错。

  “那陆先生先去给孩子们上课吗,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秦琴这般说道。

  陆皖晚点头应了,便随着吴妈妈去了课堂。

  课室里,那些预备女妓们已经都在位置上坐好了,见陆皖晚进来,具是睁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她。

  陆皖晚看着她们,仿佛是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面上不自主地浮上一抹浅笑,朗声开口道:“我是你们新的书画教训,我姓陆,你们可以叫我陆先生。”

  预备女妓们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叫了一声陆先生。

  陆皖晚压压手,让大家都坐下,继续说道:“你们上我的课不必紧张,学得好就学,学不好也不用沮丧,反正你们也不需要考状元,但书画一道,勤奋与天分各占一半,若是你们努力了,总会有收获的。”

  预备女妓们听了陆皖晚的话,全部放松了许多,紧绷的小脸上也带了笑意。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陆皖晚让女妓们铺好笔墨纸砚,开始讲授,“凡学书字,先学执笔。”

  陆皖晚一边讲,一边示范,“今日授予你们的五指执笔法,需五指并用,讲究按、压、钩、顶、抵......”

  底下的女妓们大多是初学写字,所以都听得格外仔细。

  所谓五指执笔法,“按”指的是大拇指的第一书内侧按住笔杆靠身的一方,大拇指处于略水平的横向状态;“压”指的是食指的第一节或与第二节的关节处由外往里压住笔杆;“钩”指的是中指紧挨着食指,钩住笔杆;“顶”指的是无名指紧挨中指,用第一节指甲根部紧贴着笔杆顶住食指、中指往里压的力;“抵”指的是小指抵住无名指的内下侧,帮上一点劲。这样形成五个手指力量均匀地围住笔的三个侧面,使笔固定,手心虚空。同样是五指执笔法,又因手格的张开和并拢、笔执在指尖处还是手指第二关节处而形成多种形式,又称之为“凤眼”、“虎口”、“鹅头”等五指执笔的不同态势。

  陆皖晚讲解完后,就下去一个个的将女妓们错误的地方指正,手把手的教会他们正确的握笔手势。

  见女妓们都掌握了握笔手法后,陆皖晚又讲了下腕法,枕腕、悬腕、悬肘,因为女妓们都是初学,陆皖晚只是给他们着重讲解了悬腕法。

  “学书贵有恒,练书须用心。心正则笔正,笔决记心中。下笔不离点,转折贵圆露。有垂还欲收,勾划忌平庸。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横行锋务敛,结构气欲清.......”陆皖晚不能说自己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但她将自己两世的经验都一一的给女妓们讲来,并且不厌其烦的纠正每一个人错误的地方。

  这就是自学和有老师的区别了,如果自学毛笔字,自己不知道书写中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可能会在一个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有老师的话就不会走弯路了,在开端就领先别人。

  课室外头的窗边,吴妈妈和秦琴已是伫立观看了许久,秦琴看着陆皖晚的表现,更是频频点头,转身与吴妈妈问道:“妈妈,这人不错,你是从哪里寻来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比原来那位先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吴妈妈显然也没想到陆皖晚的表现这么好,很有些意外惊喜,“是他自己找来的,我本来看他年轻,还怕他没经验,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那就让他留下来吧,也省得在找别人了。”秦琴点头说道。她在教坊里面说话是极有分量的,在挑选教习这块,就算是教坊使花公公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

  吴妈妈自然也是高兴的应了,这般她就不用再花心思找人了。

  这儿暂时没什么事,秦琴就准备离开了,带着女史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琴一回房,她的女史秋葵便上前与她说道:“教习,诗诗教习已经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秦琴闻言无奈一笑道:“这丫头又是到我这儿避难来了吧。”

  秋葵亦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压低声音与秦琴说道:“方才还在那儿生闷气呢,教习您快进去劝劝她吧。”

  秦琴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内室,抬眼就看到那坐在如意呈祥罗汉床上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眉眼精致异常,桃心小脸,眉似新月,双眸如水善睐,廖如晨星,鼻如悬胆,粉面桃腮,唇不点而朱,配着已长到腰间的云丝,坐在那里如水月观音般,莲华自生。只是此刻面上神情太过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秦琴笑着走到床前的雕花杌子上坐下,缓缓开口问道:“哪个不开眼的又惹咱们诗诗姑娘生气了?”

  诗诗嗔怪地看了秦琴一眼,面上冷意稍融,却依旧是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哪个君家的讨厌鬼,怎么就跟一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还不是因为我们诗诗姑娘魅力太大,这才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我要是男人,我也得对你穷追不舍。”秦琴伸手摸了摸诗诗的小脸,很有些不正经地说道。

  “亲姐姐,您在这般我可要生气了。”诗诗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嗔怒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不闹你了。”秦琴拍了拍诗诗的手,安抚道,“不过你老是躲我这儿也不是办法啊,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那君家现在势头正盛,我可是听说那君子莫已经去求了花公公好几回了,若不是因为你原先是宜春院的人,花公公恐怕早就把你送出去了。”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君家是皇后的娘家,我不过无权无势一介风尘女子,又能怎么办呢……”诗诗的清丽的眉间染上一抹哀愁,语气中满是怨愤不平。

  秦琴闻言,亦是沉默了下来,面对君家这样的强权,她们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以待毙罢了。

  “若是那丫头还在,说不准能有办法,她向来鬼点子最多。”诗诗突然冒出这一句,面上满是伤感与怀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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