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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说客

从良纪事 冰镇糯米粥 4495 2024-11-17 17:50

  石静瑶沉默了,她的手依旧捂着肚子,面上却隐隐出现了挣扎神色,许久之后,她才颤抖着,缓缓问道:“陈郎呢,他……还好吗?”

  “他已经死了。”陆皖晚冷冷说道,几乎将石静瑶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石静瑶顿时愣住了,眼泪在你眼眶里面打转,她颓然地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陆皖晚不知道石静瑶哭是因为她真的爱陈长宁,还是伤心这个金主没有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决定了吗?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打掉他。”

  石静瑶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吗,看这个陆皖晚的眼神依旧是满满的恨意,她的贝齿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的肉里,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若是打掉孩子,发生危险了怎么办?”

  陆皖晚听了石静瑶这句话,神情有些复杂,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牢里的石静瑶。

  “这里面是一颗打胎药,你只要吃下去,孩子就会流掉,我的药你自可放心,绝对不会有危险,你以后再想要孩子也不会妨碍。”陆皖晚声音略有些冷地说道。

  石静瑶伸手捡起身前的瓷瓶,握着那瓷瓶久久没有言语,因为用力太猛,那手指都泛出了些许淤紫。

  陆皖晚看她这模样,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等你一旦吃下这药,就再也不能后悔了。”

  石静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很绝,将那瓷瓶的盖子打开,也没有看里面的东西,直接仰头吞了下去。

  陆皖晚没有说话,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其实早就想到石静瑶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性格都是这样,她可以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不择手段,就像她上辈子陷害她,只是因为自己挡了她的路,这一辈子没有她挡在面前,但她依然没有得到李琰的青眼,所以她又想尽办法傍上了陈长宁,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只可惜机关算尽一场空,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要把腹中骨肉折进去。

  “现在可以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石静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苍白,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低声问道。

  陆皖晚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石静瑶,你知道吗,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石静瑶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猩红,仿佛要吃人一样地瞪着陆皖晚,几乎失控地低吼道:“我的孩子明明就是你杀死的,陆皖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石静瑶今日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今日我所受的所有耻辱,还有我孩子的命,总有一日我要向你讨回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陆皖晚依旧十分冷静的模样,丝毫没有被石静瑶吓到,她面上波澜无惊,等到石静瑶说完,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若是想要这样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方才吃的那个并不是什么打胎药,只不过是普通的糖丸罢了,你的孩子还在你肚子里,但你已经选择了他的命运,其实你并不在意他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毫不犹豫地杀死他,若我是你,不论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不会杀了自己的骨肉,你既是做了选择,就要承担这后果。”

  石静瑶听了陆皖晚的话,完全呆住了,许久之后,才愣愣开口,“你是说……我的孩子还在……”

  陆皖晚没有回话,只冷眼瞧着她,后悔了吗,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她的孩子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石静瑶突然冲到牢门前面,双手紧紧抓着木栏,冲着陆皖晚痛哭着说道:“绾绾,绾绾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和孩子吧,我舍不得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杀了他……”

  陆皖晚撇过头,避开了石静瑶的目光,淡淡说道:“我方才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只是你并不珍惜,现在……已是晚了。”说完也不再看石静瑶,转身便要离开。

  “陆皖晚。你怎么这么狠心,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就算我有千错万错,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凭什么杀死他!你凭什么!”石静瑶在陆皖晚身后,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陆皖晚脚步微微一滞,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在外面等候的影枭看到陆皖晚出来,也听到了石静瑶的声音,担忧地看了看她问道:“陆姑娘,你没事吧?”

  陆皖晚摇了摇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影枭点了点头,立即跟上陆皖晚的脚步,护卫在她的身后。

  出了地牢,重新回到院子里之后,陆皖晚总算是松了口气,下面的感觉太过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到地面上再见到这阳光,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陆皖晚回了房,孟飞扬还在那里等着她,见她回来,便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是我赢了吗?”

  陆皖晚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说道:“其实你早知道自己会赢吧。”

  孟飞扬含笑抿了口茶,才又说道:“你不也是知道的吗,只是你心软,想再试一试罢了。”

  陆皖晚不言语了,轻声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我很可笑吧,人家亲娘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呢。”

  “不,一点也不可笑,绾绾,你从小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你总是让自己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却其实是最心软的一个,若你不是这样的性格,或许平安就不会出生了。”孟飞扬深情地凝视着她,缓缓说道。

  陆皖晚忽然觉得有些脸热,她避开孟飞扬的目光,有些尴尬地说道:“是这样吗,我都不觉得自己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循着自己的本心做事罢了。”

  “这样便很好,可以循着自己的本心做事,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但他们又不得不那样做……”孟飞扬这样说着,面上似是有一丝寂寥。

  陆皖晚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他知道孟飞扬身上有很多秘密,且背负着血海深仇,她知道她的身世,她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自己可以帮帮他。

  “师父,你此次进京,有带了军队吗?”陆皖晚忽然这般问道。

  孟飞扬看了陆皖晚一眼,意味不明,而后摇摇头回道:“并没有,我这次不过是先来探探路,现在还没到发兵的时候。”

  陆皖晚沉吟了片刻,才又说道:“我可以帮你……”

  “怎么,又想跟我谈条件了?”陆皖晚话还没说完,孟飞扬便截了她的话头问道。

  陆皖晚顿时噎了一下,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缓缓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相信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但等你抢回了属于你的那些东西,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平安要如何自处。”

  “你还是想离开是吗?”孟飞扬神情莫名,淡淡问道。

  陆皖晚点了点头,“现在我同意将平安放在你身边,是因为这样对他好,能保证他的安全,但若是等你登上了那个位子,平安的身份便会变得很尴尬,你以后会有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嫡子,他们都会视平安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平安分去了他们的利益,挡了他们的路,你身为皇室中人,应该比我清楚,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是多么可怕。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想让平安在单纯的环境下长大,想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在乎他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平安、健康。”

  孟飞扬听完了陆皖晚的话,又是沉默了许久,才苦笑一声,看着她说道:“绾绾,若是我说,我心中最适合的皇后人选只是你,你会不会信我,我从小出入皇宫,我父皇又是太子,我本身也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我确实看多了宫闱之中的那些丑闻,所以,我想我的孩子们能过的轻松一些,我希望他们只有一个母亲,教导他们兄友弟恭,而不是为了利益,相互倾轧,你那么聪明,定是可以做好的。”

  陆皖晚没想到孟飞扬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却还是坚定地摇头道:“孟飞扬,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现在为了平安我留在你身边,但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你我在一起这么久,你该知道我的性子,我本就是不喜欢束缚的人,你也别再说这些不实际的了。”

  孟飞扬面上越发苦涩,低低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就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才不敢把你拘在身边,我怕哪一天你又逃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现在这样,我最起码还能看到你。”

  陆皖晚不知该接什么话,便只低着头不言语,她其实已经有些分不清孟飞扬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就算喜欢又能怎样呢,他们两个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为他的千秋霸业,她为她的自由安宁,总是要分道扬镳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以后……还不知会是怎么样呢,你说你要帮我?你要怎么帮我?”孟飞扬忽然摆了摆手,换了话头问道。

  陆皖晚自然也顺着他的话回道:“我知道李琰对武安侯府,就是简钰并不怎么信任,似乎是想将他们家的兵权收回,但因为简家的军队世代驻守边境,对武安侯府和老武安侯都十分忠心,李琰应是怕手段太激进会引起那些部将的反弹,所以他才想除掉武安侯府的男丁,然后顺理成章地收回兵权。”

  孟飞扬听罢,冷笑一声道:“李琰此人,向来多疑,很少能有人完全得到他的信任,向来上次派出简钰,就是给他设了一个套吧,没想到他竟然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李琰心中应该很失望吧……”

  “你会这么轻易放简钰走,不就是存了挑拨他们君臣的打算。”陆皖晚斜着眼睨孟飞扬,凉凉说道。

  孟飞扬对上陆皖晚的目光,也不回避,轻笑一声道:“你不是帮他出了主意了吗,又是自残,又是利用那李毓芬的,这一手补救也算做的不错,起码短时间内李琰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说起来简大哥才是最可怜的,他一心为国,却落得这般下场,那李琰当真不是明主,还不若弃暗投明的好。”陆皖晚试探着说道。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孟飞扬似乎听错了重点,似笑非笑地说道。

  陆皖晚没好气地瞥了孟飞扬一眼,说道:“简大哥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关心他。”

  孟飞扬又是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冷了下来,“既然你说他一心为国,那你要让他‘弃暗投明’,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若要说动他是不怎么容易,但若是要说动另外一个人就很简单了,那个人的话简大哥是不可能不听的。”陆皖晚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

  孟飞扬微微眯了眯眼,似是猜到了什么,看了陆皖晚一眼,说道:“你说的是……他的母亲?”

  陆皖晚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接触过简大哥的娘,那可不是个一般的深闺妇人,她早就看破了李琰的阴谋,对朝廷也无甚好感,毕竟她的夫君可也是李琰害死的,我想,我们只要找人与她谈一谈,并开足足够的价码,她就会倒戈到咱们这边来。”

  “若是按你说的,那个妇人不简单,那我们恐怕要开出不菲的价码了,不然还真难打动她。”孟飞扬这般说道。

  “你只要想想对方手里有十分的边境军,你就会觉得开出去的筹码值得了。”陆皖晚却是不以为意得说道。

  “那便由你去跟她谈吧,既然你这般有信心。”孟飞扬含笑看着陆皖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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