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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晥晚深吸了一口气,让身体不至于颤抖地太厉害,她的脸色煞白,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慢慢浮现与脑海,身上的汗水几乎快浸湿衣衫,她没有再求饶,因为她知道这时候求饶也是无济于事,她宁愿留着点力气,来抵受接下来的酷刑。
那老妪显然是时常行刑的,将银针插入陆晥晚指甲缝的动作很是干脆利落,既让犯人痛不欲生,又不会有血肉翻飞的恐怖场景。
陆晥晚咬着牙,拼命忍着,她并没有大声喊,只是间或轻呼几声,脸色愈发苍白,已是看不到一点血色。
“小丫头倒是硬气!”老妪笑着看陆晥晚的反应,竟是赞赏地夸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将她十个手指都插满了银针,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陆晥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只手微微颤抖着,鲜血从指缝中“滴答滴答”往地上低落,石室中静极了,只能听到她剧烈的喘息声与鲜血滴落的声音。
陆晥晚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中间她似乎有昏迷过一段时间,再醒来的时候,那老妪已经不见了,石室中只剩下她一人,她猜想现在应该是半夜了,她的手指上依然插着银针,身体也还是被牢牢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陆晥晚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定是必死无疑的,她不能指望着有谁来救她,这种生死关头,唯有自救!
陆晥晚咬着牙,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地上有许多碎石子,她慢慢挪到一块顶部尖锐的石子旁,侧着身子,在手腕上重重地摩擦起来,银针随着手上的动作越发嵌入肉里,每一下都钻心地疼,但她还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怎么能这样什么都没做就死了呢,今日就算废了这一双手,她也要活下去!
有时候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可以忍受一切常人不能忍受,陆晥晚就这样重复动作了有半个时辰,粗硬的麻绳终于被他摩断了,右手解放了出来,但那手腕也已经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陆晥晚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将手伸到嘴边,将那长长的银针用牙慢慢咬了出来,那本来已经凝血了的指甲缝又是被鲜血浸染,整只右手好像被血浸染了一般,可怖非常。
终于将五根手指里的银针全部拔出,陆晼晚大口喘息着,侧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颤抖着右手将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
身体恢复了自由,陆晼晚便开始仔细观察着这个石室,室内连窗户都没有一个,想要逃出去真是难上加难,陆晼晚猜想这应该是一座宅院的地下牢房,门口那扇大铁门上了几重铁链,没有钥匙根本别想打开,陆晼晚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想要逃出去恐怕只有那一个办法……
凌晨的时候,老妪拿着一些吃食打开了石牢的大门,看到随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的陆晼晚,眼神微微一凛,连忙跑上前查看,刚一靠近陆晼晚,手还没触碰到她,地上的陆晼晚却已经暴起,手上一根长针猛地插入了老妪的巨阙穴,巨阙穴位于脐上六寸处,是任脉、系心之募穴,被击中后,会对肝、胆形成强烈的冲击,震动心脏而亡。
那老妪看上去应该是有武功的人,但这般猝不及防被人击中死穴,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那老妪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晼晚,连连退后了两步,最后不甘地倒了下去。
陆晼晚因为用力过猛,手指又沁出了殷红的鲜血,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仰倒在不远处,不知生死的老妪,不敢有一丝放松。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陆晼晚才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进老妪,她没有去确认那老妪的死活,而是直接拿了她腰间的钥匙。陆晼晚打开铁门上的重重大锁,心中却越发忐忑,她不知道这石室外头是否还另有人把守,她现在杀了那老妪,若是再被抓回来,就必死无疑了。
石室外头是一个过道,昏昏暗暗地,看不清前方去路,墙壁上只有几盏煤油灯,豆大的火光闪烁着,透着十足十的阴森。
陆晼晚贴着墙壁,缓缓地往前走着,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仔细倾听着前方的动静,若是一发现什么人,好立刻做反应。
陆晼晚猜想的没错,这正是一个地牢,不仅仅只有关押她的那一个石室,只是每一个石室都密不透风地封死了,她并不知道里头是否也同样关了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过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右转的通道,陆晼晚却是久久不敢往前迈一步,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那一边的动静,确定没有声音,才快步走了过去。
看到那一阶阶长长的石阶,陆晼晚才总算是松了口气,那阶梯的尽头应该就是外面了。陆晼晚看到了一丝希望,就鼓起了勇气走上阶梯,尽头的那扇门也是上锁的,不过她拿了老妪身上的一整串钥匙,这门的钥匙也应该是在里面的。
陆晼晚拿了几把看上去比较像的试了试,很快就将门打开了,她没有出去,而是猛然推开门,自己则是躲到了门背后。
事实表明,陆晼晚这个动作是很明智的,门一打开,她便听到一个女子惊疑的叫声,然后便是一阵疾风掠过,那人似乎没想到人会躲在门背后,陆晼晚看准时机便将手中的银针刺入了那人的檀中穴。
那女子闷哼了一声,就直接头冲下,倒在了地上。陆晼晚头上身上满是汗水,一刻也不敢迟疑,立马跑出了门外,门外又是一派新光景,最起码她是没有想到的,门的另一头竟然是一个庵堂,陆晼晚再回头仔细看门内那个倒地的女子,发现她身上竟然穿着淄衣,若她没有猜错,这儿应该是一座尼姑庵了。
陆晼晚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心想着,这背后之人可当真是好算计,把地牢建在尼姑庵下面,又有谁能想得到呢,若她今日没有逃出来,恐怕等到尸体腐烂了,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里吧。
陆晼晚的眼睛在庵堂里转了一圈,便又转身走进门内,扒下那尼姑身上的淄衣,穿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将多余的部分往里头反折,虽然衣服还有些不合身,但多少也能掩人耳目,这庵堂内肯定大多都是那老妪的同党,自己若是现在这样走出去,恐怕马上就会让人抓回来。
带上帽子掩去一头长发,陆晼晚这才推开庵堂的门走了出去,这回她的运气不去,外面没有人。
出了房门,陆晼晚便往东面走,因为一般宅子里的后门都开在东面,她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不敢走地太快,怕有人看见了产生怀疑,也不敢抬头,怕被人看见了她这个生面孔,只能用余光四下看着,眼见着穿过了一个小庭院,中间遇见了几个小尼姑也没对她产生什么怀疑,已经看到了后门红色的门板,陆晼晚的呼吸不禁急促了一些,终于……终于快要逃出去了!
“诶,前面的小尼姑,等等!”陆晼晚离那扇门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她的心头一紧,脚步微微有些加快,可看着近在咫尺的后门,却又有些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逃出来,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难道要功亏一篑吗!
陆晥晚一咬牙,便撒开腿狂奔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只要有心人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她是假冒的,这个尼姑庵本就是龙潭虎穴,立面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被抓到只有一死,那还不如搏一搏!
陆晥晚听见身后的人正追来,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已是到了门边上,狠狠将门撞开,冲了出去。
后门外是一道小巷弄,并没有人烟,陆晥晚大口喘着气,本能地往前跑着,身后追赶之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进,她的体力也渐渐透支,眼前一阵阵发黑,眼见着前面就是拐角,出了这拐角就是大街上,那是她唯一的生机!还有五米,快了!就快要到了!眼见着就要出了小巷,陆晥晚的肩膀却是被人猛地往后一拽,她脚下一个踉跄,手上捏紧着银针,赤红着眼就往背上的手刺去,那人吃痛,手一松,又让陆晥晚挣脱了桎梏。
陆晥晚终于跑出了小巷,却是猛地撞到了一个人怀里,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直绷紧的神经就猛地一松,瞬间便眼前一黑,瘫软在了那人的怀里。
陆晥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上一世与这一世的经历交叉轮放着,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又是现实,那些刻骨的记忆,让她几欲崩溃,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好想什么都不管,一直睡下去,就可以不用再这肮脏的世上沉沦,那样便算是解脱了吧……
“陆晥晚!你该醒来了!”陆晥晚最终被一声厉喝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普通的床幔,这床幔很熟悉,她似乎不止一次见过……
“总算舍得醒过来了!”一如既往有些冰冷的声音,却又多了几分关切。
陆晥晚扭动僵硬的脖颈,看到站在床边上的孟飞扬,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虚弱地开口道:“师父,能再见到您真好……”
“哼!别笑了,当真是比哭还要难看,为师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孟飞扬的脸上有着满满的愠怒,但陆晥晚知道那并不是冲着自己的,但那语气中的寒意,让她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还好师父您来了,我这回真是……福大命大,只是……师父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陆晥晚的身子虚弱极了,说一句话就要歇一会儿,想到自己最后晕倒在孟飞扬怀里,当真是劫后余生,只是孟飞扬怎么会知道她在那个尼姑庵里呢。
孟飞扬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些,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呵斥道:“你这样丫头,真是太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将自己的半条命折腾掉了,若没有我,你的两只手也算是废了,下半辈子就得做一个残废!”
陆晥晚看到自己的双手被纱布紧紧地包裹着,虽还有一点疼痛,但与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便没心没肺地笑道:“我知道师父您一定能治好我的,您才舍不得我变成一个残废呢……”
孟飞扬被她的话气乐了,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丫头,这时候还嘴硬呢,看来我真该叫你尝尝残废的滋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鲁莽。”
陆晥晚收了笑意,长叹一声道:“师父,你以为我想的吗,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如果能用一双手换我一条命,我是绝对不会犹豫的,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孟飞扬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晥晚,半响之后亦是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些日子先好好在这里养伤,你失踪了一天一夜,珍儿已经快急死了,不过好在司青青把这个消息瞒住了,教坊里头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你失踪了,我刚刚叫人把你的消息告诉了她们,想来她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陆晼晚顿时苦了脸,她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与她们解释呢,若跟她们说实话,说是湘君害了她,恐怕凭着湘君的手段和她背后那些人的力量,定也会把无辜的司青青和珍儿也牵连进去。
陆晼晚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妥帖的说辞,只能破罐子破摔,就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就成这个样子了。但孟飞扬那里,恐怕是要给个明白说法的,只是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陆晼晚看向床边无甚表情的孟飞扬,又是问道:“师父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孟飞扬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必问这么多。”
“师父您到底想瞒着我什么?”陆晼晚的直觉是十分敏锐的,她觉得孟飞扬的反应很不寻常,再想到前世的时候,孟飞扬几乎是和湘君同一时间失踪不见的,莫非,他们两人本就是认识的,且十分熟悉……陆晼晚想到这个可能,寒意便从心底一丝一丝渗出来,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涩涩地疼痛,那感觉比银针插入手指时还要难受的多。
孟飞扬似乎也并不想解释什么,他看着陆晼晚,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你有什么是值得我隐瞒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女使,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以后都不会发生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会如你所愿,教你使毒,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陆晼晚本已经想好的质问之词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怎样都说不出来了,她有些自嘲的笑笑,孟飞扬从来都不是她的谁,就算他与湘君认识又怎样,这一回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吧,她不是也是一直想从孟飞扬身上得到想要的吗,不管是医术、易容术、还是未学会的毒术,孟飞扬不是湘君,他根本没有要害自己的理由,而且她若真跟湘君是一伙的,今日也不会多此一举地救她了。
陆晼晚看着转身离开房间的孟飞扬,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压下心底那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她有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你都已经重活一世了,难道还不明白,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完全可以依靠信赖的,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珍儿在孟飞扬离开后没多久就赶来了,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陆晼晚,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晼晚有些无奈,只能反过来安慰她道:“珍儿姐姐,你快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死了呢,我只是看起来伤得重,其实没什么的,孟大夫已经给我诊治了,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又能跟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珍儿总算是止了哭声,恨恨地瞪了陆晼晚一眼道:“乱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这不是好好活着的吗,我只是想不明白了,到底是谁下地这么重的手,对一个孩子……”
陆晼晚只能苦笑,不知该怎么与珍儿解释,只能转移话题道:“珍儿姐姐,张大哥今儿不是要来帮你赎身的吗,你父母不是也要过来,你怎么还有空在我这儿呢?”
珍儿眉毛一竖,十分生气地开口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天一夜,你觉得我还恩呢该欢欢喜喜地赎身离开吗,我说过把你当妹妹,你会放着生死不知的妹妹独自离开吗!?”
陆晼晚自然知道珍儿是担心她,只能又赔笑着说道:“我也是担心姐姐你啊,你看我现在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你就赶快回去跟你爹娘团聚吧,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吧。”
陆晼晚不想拖累珍儿,离开教坊脱籍一直是珍儿的心愿,怎么能为了她耽误呢。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儿,你都成这样了还不是大事儿,那你说到底怎样才算大事,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养伤,我的事情你也不用管,我爹娘反正以后都是常住在京城了,什么时候不能见着啊,至于我赎身的事,我哥早就跟春妈妈说好了,只差交个银子了,也不在乎那么一天两天,只要能没恢复一天,我就还是会留在教坊的。”珍儿双手叉着腰,不容置喙地说道。
陆晼晚自然不会再辜负珍儿的一片好心,而且她现在这样……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孟飞扬铁定是指望不上的,别说他不会照顾人,就算他会,自己也不会让他做的,她欠他的太多,还不知道要怎么还清,就莫要再继续积累下去了。
“对了,这一天一夜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珍儿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终于想起要问正事了,一脸严肃地问道。
陆晼晚垂了眼,睫毛微微颤动,有些茫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湘娘子那里出来之后就忽然被人打晕了,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被折磨了一晚上就被放了出来,后来遇上了孟大夫,她就把我救了回来。”
珍儿听了陆晼晚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了,自言自语地分析道:“难道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抓你去泄愤,可也不会啊,你一个小小女使能得罪什么人啊,而且你平时大多时候都是跟我待在一起的,若是你得罪了人,我一定也是知道的啊,莫非是找错了人?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把你放回来……”
陆晼晚还是很佩服珍儿的脑补能力的,最起码省了她许多口水。“对了,你没看见抓你的人的长相吗?若是知道长相,也许能把人找出来,把你折磨成这样,觉不能就这样放过了!”珍儿咬着牙,恨恨地问道。
陆晼晚依旧是茫然地摇摇头,“屋子里很黑,那人又戴了面具,我只知道是一个女人,而且应该是年纪挺大的女人。”陆晼晚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能凭着这个把犯人找出来才怪,珍儿只能颓丧地叹了口气道:“这可真是困难了,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陆晼晚不想让珍儿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便不动声色地又问道:“不知道湘娘子那里是怎么说的?我可是从她那儿出来才被人抓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