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日汪联合搞的在华中地区的“清乡”运动正式开始,而其清乡的具体计划却早已被泄露出去了。
日军所到之处,不管是新四军的游击队还是国民党的救国军,大多数都避开了,损失很小。
日军方面也很快发现了情报泄露,在军事行动上,对汪伪采取了严格保密措施,损失在逐渐大了起来。
孟繁星还有一年大学就要毕业了,最后一年,主要是完成学校布置的毕业论文的撰写和答辩,而在学校的课业并不是很繁重,还有实习。
医学院对实习是非常注重的,像孟繁星这样学习药剂学的,一般去医院的药房或者是租界内的有名气的大的西药房。
安平大药房就是震旦大学合作的医学院实习的基地之一,每年都有相当一部分药剂学的毕业生去实习。
安平大药房是自家的企业,孟繁星的实习工作其实很容易的,但是孟繁星并没有选择去安平大药房。
当然她也没选择去陆希言待的广慈医院,而是去了蒙安研究所。
她去给霍小雨当实习助理了。
孟繁星想干什么,陆希言一般不会阻止,何况,她愿意学习上进,这是好事儿,做丈夫的难道还怕媳妇儿比自己强不成?
何况陆希言也升职了,除了担任广慈医院外科主任外,还兼了医院的副院长,除了日常的手术工作,还要兼管一部分行政工作。
这就更加离不开成诚这个助理了。
“成大助”这个称号成了成诚在广慈医院的称号,那是相当响亮的,过去院里的漂亮小护士都嫌弃他长的胖,不愿意搭理他,现在不一样了,都快成钻石王老五了。
而在陆希言手下历练快三年的樊坤,再有一年就快研究生毕业了,常规手术的能力在陆希言这个师傅之下。
就连复杂的开颅手术也在陆希言的指导下,成功的开展过,被誉为是陆希言的接班人。
震旦大学医学院希望陆希言再带几个实习医生,然后从实习医生中挑选两个研究生,陆希言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时隔三年,陆希言答应再收实习生,人数是六个人,这六个人当中,最终有两个可以成为他的研究生。
这个消息一宣布,为了这六个名额那是争的快要头破血流了。
那怕是不能读陆希言的研究生,这一年的实习生下来,那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也是资本。
除了笔试之外,还有两轮面试,第一轮面试是由樊坤和成诚,最后提交十个人的名单交给陆希言最终面试,确定最终人选。
当然,这里面还有最为关键的,是名单上人并不知道的,那就是,能够入选的人的品德是第一位的,然后才是学习成绩,还有他们的背景。
老宋去了快大半年了,中途就回来过一封信,就没有任何讯息了,倒是巫锦云来过两封信,信中只是说自己在美国的学习情况,绝口不提有关‘盘尼西林’的研究制备的情况。
陆希言知道有人在监控自己的来往信件,而且背后不是76号,是日本特高课,所以,巫锦云当然不会在信里面提起相关事情了。
但只要接到巫锦云的来信,他就知道巫锦云和老宋在美国的大致情况。
起码人还是安全的,只是这个任务不太好完成,得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老马接替了老宋的工作,成了孟繁星的交通员,当然,孟繁星并不知道,老马从孟繁星拿到的有关“农夫”获得的情报,会第一时间交给陆希言,然后在通过“老鬼”发回去。
老马成了陆希言和孟繁星的两个人的交通员。
八月初的一个晚上,陆希言下班回家,老马汇报说:“老鬼要见你,有急事。”
“现在吗?”
“那倒不是,明天中午十一点,食为天饭店,老地方。”
“嗯,好,我知道了。”他跟老胡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老胡突然让老马约他见面,一定是有事情要谈,他必须去。
第二天中午,陆希言换了一套衣服,去食为天饭店,在那间他们过去时常见面吃饭的包厢里见到了胡蕴之。
“老胡,什么事情急着见我?”陆希言摘下遮阳的帽子,拿在手里扇了一下,放在桌子边,坐了下来问道。
“老家密电,破获的日军一个间谍小组,你安排运送延安的设备可能已经被日本人知道了。”胡蕴之小声道。
“什么?”陆希言大吃一惊,大热天的,后背直冒冷汗,这些设备有些是从黑市买的,有些是从巴斯德研究所淘汰下来的,拆开之后,通过地下隐秘的物资渠道运出去的。
这样大宗的货物,想要运出上海那是很难的,还好,他早就让丁鹏飞和黄三换了个身份进了周福海的税警总团,丁鹏飞凭借自己过硬的军事能力,上升很快,如今已经是团长了。
不客气的说,陆希言手中现在掌握了一支相当精锐的武装力量,而且还是随时能够听命于自己的。
有了丁鹏飞等人的保驾护航,这些设备才顺利的运出了上海,再通过其他的路线运去了延安。
八路军的兵工厂内的设备,可是有不少是陆希言这边弄过去的,延安的印钞设备,还有印钞用的特殊用纸和油墨等等。
“你放心,设备到了延安后,都做一些痕迹处理,表面上是查不出来的来源的,但是还是以防方一,所以老家电告我们做好应对的准备。”胡蕴之解释道。
“日军的间谍小组怎么会潜入到延安的?”
“这个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据说土肥原贤二派过去的,经营了很久,为首的还是一个女的,代号白鸽。”胡蕴之感叹道。
“泄密的范围有多大?”陆希言问道。
“还在评估,但那个日本女谍能接触到的层次有限,估计泄密的范围不会太大。”胡蕴之道,“但是,这个白鸽很有可能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意思?”
“你的代号曾经出现在中央的某些机密文件上面过,这个白鸽是有机会接触到的这些文件,所以,日本的情报部门很可能知道你的存在。”胡蕴之道,“这也是老家给我们发电报提醒我们的主要目的。”
“知道代号,并不知道我具体是谁吧?”
“这个当然,你的存在中央只有少数首长知道,而你的真实身份是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的,即便是中央的首长,也只是知道代号,而不知你的真实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你在上海。”胡蕴之道。
“这个我就不担心了,上海这么大,只有一个代号,想把人找出来,那是如同大海捞针。”陆希言松了一口气。
“你不要掉以轻心,日本人一旦知道你的代号和藏锋小组的存在,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挖出来。”胡蕴之道。
“知道了。”
……
虹口,梅机关,影佐祯昭少将主持召开情报会议,参加的有宪兵特高课,岩井机关的负责人,海军情报部以及井上机关等在上海的主要的情报机关的负责人。
主持会议的是晴气庆胤,他主要负责梅机关的日常工作以及担任南京汪伪政府的军事顾问。
“这是一份我们一组潜伏在延安的高级情报小组发回的绝密情报,很不幸的是,就在发回这些绝密情报之后,我们的小组暴露了。”晴气庆胤拿出了一个印刷有红色绝密字样的文件袋放在会议桌上,重重的说道。
“在上海,不但有军统的绝密潜伏小组,还有中统和共产国际的,可我们抓到一个了吗?”影佐祯昭十分不满。
“影佐机关长阁下,我们对上海的重庆和共产分子一直以来都是严厉打击的,只是因为租界的原因,这些人依托于租界法外之地藏匿,而我们无法在租界内完全行驶执法权,所以,想要肃清上海隐藏的地下分子,首先要把租界至于帝国的控制之下。”井上公馆的井上雄一沉声说道。
“井上君说的有道理,我赞同。”海军情报部的一名少佐随后附和道。
“法租界已经跟我们全面合作,这一点已经毫无问题,而工部局方面,我们还英美的谈判还在继续,恐怕现在还有些难度。”
……
“千代子,你为何一言不发?”晴气庆胤忽然注意到,坐在人群中唯一的一抹红色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服部千代子入职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已经有一年有余,其能力和成绩那是有目共睹,在特高课有“血腥蔷薇”的称号,不管是重庆分子,还是地下党或者潜伏在内部的日共分子,栽在她手里的已经有上百人之多。
可以说,除了76号,没有一个情报机关比服部千代子抓的人更多了。
“影佐阁下,诸位,千代子觉得,我们当务之急,就是严格管控上海的无线电通讯,任何商用电台,都必须在帝国的监管之下。”
“上海已知和未知的电台多达几千部,千代子课长,这怎么监管?”侦听技术部门站起了反驳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情报的泄露最终就是通过这些地下电台传送出去的,如果不打掉这些地下电台,我们的情报还会源源不断的泄露出去。”服部千代子冷冰冰的道。
“如果在我们的控制区域,那还好办,可在租界,那就不好办了。”
“所有电台必须登记备案,没有登记备案的,一经查出,不管是谁,以私通重庆方面的抗日分子论处。”服部千代子道,“这是一劳永逸的最好的办法。”
办法是好办法,可执行起来有难度,而且,一旦这么做,那会引发很多问题,因为很多私人电台都是商用,一旦登记备案,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商业机密向别人敞开呢,这谁愿意呢?
这是逼的上海的工商界大逃亡吗?
这不符合日本在上海的政策,影佐祯昭是不会同意的,何况这需要投入多大的财力和人力做这件事?
面对财政日益紧张的日本政府来说,每一分钱那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千代子课长留一下。”影佐祯昭果断的结束了会议,并把服部千代子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