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父生气了,穆铠连忙坐到云游子身边给他顺毛。
“师父,我们也是有八年没回来过了。之前都没有想到会来灰叔的铺子,所以就没告诉您。还是他们在回城的路上见到了我们,才拉我们过来叙叙旧的。真不是故意不说的呀,您可别生气啦。”
“哼!都是为她办事,到现在连句谢也没有!真是让人寒心!”
云游子双臂抱胸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撇了金橘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端的是傲娇无比。
金橘满脸堆笑的在一旁赔小心。
“真的对不住啊。我当时估计是尸毒上脑,脑子里一团浆糊。所以没有想到老灰他家铺子。若不是在城外老灰喊住我,我都快忘了还有他这一号人了……”
尽管此时金橘所说的老灰,也就是灰宗正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但是为了给云游子顺毛,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啊,金橘大人完全没想到我们会认出她来。若不是我们极力邀请,她也不会跟我们回来的。”
灰宗在一旁帮腔。
见灰记的东家都开口帮金橘说话了,云游子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能在心里又暗暗的给金橘记上了一笔。
不得不说云游子道长其实还是挺小气的呢。
“好吧,这次就算是你真的不记得。我跟你说,可不能有下次了啊!”
云游子不情不愿的说了句。
这时去仓库运米的伙计也已经回来了,正把一袋袋糯米往后院里搬。
灰宗家用麻布编织成的袋子,一袋就是三十斤。金橘整整用了十袋子糯米才勉强把自己身上的尸毒给清理干净。
拒绝了灰宗要留几人下来吃饭的邀请。金橘穆铠带着云游子出了灰记的门。
云游子原本是想直接回上京的。
但穆铠因为有八年没有回到永州城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自然是想回到曾经熟悉的地方转一转看一看了。
几人先是回到了之前的穆府。也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了看。
穆府的大门紧闭,但门前还算是干净的。看来穆夫人留下的家仆还是会时不时的来打扫的。
看完之后又去了街上,到一品香吃了一顿之后穆铠说他想吃鲤鱼精做的鱼丸了。于是几人又去到码头,租了一条船便往白沙滩那边去了。
船行到半途毫无征兆的便下起雨来。不过好在她们租的船是带篷子的,这样才没有淋成落汤鸡。船家还安慰她们说最近这一片的雨水特别的多,经常有事无事就下雨。然后等她们快到时雨才停了下来。
告别船家,几人来到李家门前。
得到消息的李佑倸连忙迎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眼睛湿润,眼皮有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李小琴。
将几人迎进去以后,得知情况的李佑倸表示要给金橘她们接接风,让金橘她们现在这儿住一晚上。
原本是不想答应的,但天色确实是晚了,天都黑透了。于是她们只好答应。
吃完饭后,金橘跟穆铠一起去花园散散步。没想到碰上了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的李小琴。
她手拿一个快要破了的娃娃,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眶红红。估计是快要哭了的。
此时天上也渐渐飘来了乌云。把这边的天空都遮蔽了。
正当金橘跟穆铠准备回房间时,李小琴竟开始低声啜泣。
而此时天上也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
受雨点的影响金橘她们只能先不回房,而是朝李小琴走去。因为她是做在凉亭边上的石凳上。只要没风,那雨还是飘不到石凳那里,
听到了脚步声,李小琴连忙擦干眼泪望向来人。
“谁?啊,是金橘大人。”
李小琴站起来跟金橘打招呼,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红彤彤的双眼还留着哭过的痕迹。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你怎么又哭了?”
金橘率先开口问道。
“啊,我,我只是。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小琴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事儿。
“我跟小铠先回房歇息了。”
见到李小琴好像有话想跟金橘说的样子,云游子带着穆铠离开了。
“怎么,你都成了龙女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都要哭了?”
看到穆铠他们走远,金橘才开口问。
“金橘大人!”
听到金橘这么问,李小琴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又哭了起来。
然后好死不死那雨也开始下了起来。
但是看着李小琴这一脸伤心的样子,金橘也只能忍着被雨淋湿的感觉哄她了。
“不哭不哭!你可是神龙,可不能这么喜欢哭了。有事情我们要解决,而不是靠哭来想出办法。”
金橘轻拍李小琴的肩膀。
李小琴又哭了一会儿,金橘感觉到自己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大片之后,李小琴才慢慢抬起头来。
“金橘大人,让你见笑了。我这是心里难受。你也知道我与鲫二哥自幼青梅竹马,为了他我都可以离家出走的。
原本我们说好了。只要我跃龙门回来他就会来我家跟我爹求亲。
可当我跟我爹从跃龙门那边回家以后,鲫二哥也确实是登门了。不过不是来求亲的,却是来送请柬的!
就在我跟我爹去拼死拼活跃龙门的时候,他家里竟然张罗着给他订了一位姑娘,然后他还能上门来给我送请柬要我去喝他的喜酒?!”
随着李小琴的述说,天上的雨又停了下来。但是乌海还是在不停的翻涌,仿佛现在正在生气中的李小琴。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会这样?
明明我们都说好了的!
为什么他家里逼他一下他就坚持不住了呢?
为什么这份感情好像只有我在付出一样呢?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珍惜我的付出?
明明我都已经让我爹松口了的......”
说着说着美丽小琴的眼眶又开始红了,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最让我难过的是,他竟然还跟我说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不过是因为家里人实在是逼得太紧才迫不得已的与那姑娘成亲。
难道我家里就逼得不紧吗?
若不是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恐怕他早都要把我这个死了脸的女儿给赶出门去了。
我一个女子都能做到这些,为什么他一个男子却做不到呢?
他这样随便两句话就是心里有我的表现吗?
我爹之前一直说他这个人没有担当,我还不信。认为那是我爹对他的偏见。可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从他亲口告诉我他要与别人成亲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但我的心还是很痛!
我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李小琴又趴到金橘的肩头哭了起来。
随着她温热的眼泪打湿了金橘的衣裳,那雨竟又下了下来。
这下金橘真的是要全身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