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康时不动声色就维护了王亚樵的面子,面对自己帮众的欢呼声,王亚樵脸红到脖颈,哎呀呀,这赢的忒不光彩!
心说好吗,自己本来是来闹事,到最后却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事闹的,太尴尬!
对着自己的帮众大声骂道:“小犊子们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滚!”
帮众们见自己的九爷发了威,一个个乐的屁颠屁颠的鸟兽散,王亚樵尴尬的望了一眼戴春风,心酸的说了一句:“怪不得你会离开我,这小子是个人物!”
戴春风有些得意,拍了拍暴康时的肩膀:“我兄弟仁义着呢!以后承蒙兄长照顾!”
王亚樵对着暴康时抱了抱拳:“啥也不说了,既然老戴当你是兄弟,那今后你就是我的兄弟,走,哥哥带你两吃饭去。”
干戈化解,暴康时心里也大爽,心说王亚樵还真是一个汉子,值得自己用一辈子去交往,若是真心交往,何须假面?
对着王亚樵抱拳:“麻烦兄长等小弟一下,小弟去去就来。”
王亚樵有所误会,急忙拦住暴康时,“兄弟,说好了哥哥请客,你不用去拿钱!”
暴康时嘿嘿一笑:“我不是去拿钱,我是去给哥哥变个戏法!”
几分钟后,撕下许文强人皮面膜的暴康时从迎春走了出来,对王亚樵恭敬的说了一声:“哥哥请!”
王亚樵被搞的一头雾水,“谁是你哥哥?”
见许文强还没出来有些着急,“哎,许文强呢?”
戴春风哈哈大笑,在王亚樵耳边小声的解释了两句,王亚樵恍然大悟,对着暴康时破口大骂:“你这个玩意,本身就这么帅,还要化妆糊弄人,这上海早晚有一天都得被你耍死!”
暴康时一本正经,单膝下跪,“耍谁也不能耍哥哥,兄长请受暴康时一拜。”
“这是你的真心话?”
“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好!”
这是多大的信任?王亚樵哈哈大笑,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爽过,一手拉住戴春风的手,一手拉住暴康时的手,“今天开始,我老大,老戴老二,许...哦小暴你就是老三。”
戴春风补充道:“义结金兰!”
王亚樵一字一句:“同生共死!”
暴康时嘿嘿一笑:“二位哥哥先死,我留下来烧纸!”
“哈哈哈!”
“这小犊子!”
三个人手拉着手走在霞飞路上,一个是大名鼎鼎的王亚樵,一个是新晋名人巡捕房的副探戴春风,不由的路上的行人都自动开始规避。
暴康时心里猜测,这王大亨会请自己吃什么好东西?见王亚樵拉着自己一路向黄埔江边走去,忍不住好奇,“哥哥,我们是去礼查饭店吗?”
王亚樵嘿嘿一笑:“那是当然,请弟弟们吃饭还能去别处?”
话说自己从穿越来到上海以后,还没去过礼查饭店呢,这可是这个年代上海最豪华的酒店,就跟后世的五星一样,暴康时心里忍不住兴奋,满眼的都是山珍海味。
可是王亚樵把二人带到礼查饭店附近,领着两人在一处路边的混沌摊前停下,指着身边的礼查饭店,脸有点红,尴尬的说:“看着礼查饭店吃饭,这也是一种高尚的生活!”
感情是在礼查饭店门口的馄饨摊请客啊?
戴春风显然是习以为常,知道这老王请客全都是套路,找来麻布擦了擦桌子,一屁股坐下,对店小二说道:“三碗混沌!”
王亚樵急忙拦住,“混沌不要,三个鸭蛋,一坛子老酒!”
“大哥你真抠!”
“哎呦呦,三碗馄饨就能救活三条命啊!”
暴康时心想这王亚樵出身贫寒,对有钱人恨之入骨。再说此时还养活这十几万的苦力,定是囊中羞涩,也不点破,高声赞道:“鸭蛋就酒,越喝越有。”
“还是老三懂行!”
三个人,一人一个鸭蛋这就是主菜,一坛子老酒倒是管够,暴康时有点饿,喝了一碗酒后一口就把鸭蛋吞进肚子里,可是你看王亚樵和戴春风二位,此时正拿着筷子不紧不慢的捅鸭蛋,一点一点的索罗着筷子呢。
一边索罗一边吧嗒着嘴,“一口酒一口鸭蛋,生活赛神仙!哎,老三你怎么给吞了?”
感情吃法是这样啊?就这样的吃法,一个鸭蛋能让他两桶到明天早上去,看来自己的经验还是太菜,暴康时尴尬一笑,“鸭蛋太滑,我没控制住。”
“那你只能吃鸭蛋皮了!”
推杯交盏,三人是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越聊越投机,你别看鸭蛋虽小,可是吧嗒吧嗒的匝出来的全是故事。
王亚樵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有点哀怨的道:“哥哥我22岁的时候,也就你阿时这般大,就追随中山先生,当过司令,反对过老段,还把安徽督军张文生赶下了台,在上海那也是人见人怕的主,而如今请兄弟喝酒,望着那豪华的酒楼就是进不去,也只能请个蛋蛋!混的惨啊!”
王亚樵差不多是民国最早提出建立特工组织的人,1913年就给中山先生写信,提出用暗杀的办法对付北洋,可是先生坚决反对,他认为革命是件神圣的事业,无需下三滥的手段。因此王亚樵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打流到上海。
面对王亚樵心里的苦闷,暴康时心说机会来了,急忙敬了王亚樵一杯酒:“哥哥想不想赚钱?”
王亚樵喝了一杯酒:“谁还能和钱有仇啊!我手里十几万人等着米下锅呢,这没钱的日子愁死我了。”
戴春风一听低估了一句,“让你开烟馆你说害人,让你开舞厅你说丢人,让你开赌场你说缺了八辈子德了,我说哥哥,你赚钱有点难!”
王亚樵抹了一把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戴春风冷哼一声:“码头的苦力,夜来香挑大粪的,他们赚的钱还不够养活自己,哥哥的道在哪啊?”
王亚樵靠一百把斧头在上海立威,打的巡捕和三大亨都抱头鼠窜,可是好不容易在上海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天地,却遇到一个难题,没有经济来源。
那些肮脏的生意他不削做,所以自己开创了两样生意:暗杀和绑架。
可这样的生意王亚樵也挑三拣四,该杀的杀,不该杀的他坚决不杀,由于长时间没接到活,经济上早已经断顿了。
暴康时见机会来了急忙见缝插针,“哥哥我给你指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