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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红是非多,这句话是真理。
以前黄欣以为出名也就是这样而已,走出去并不会像电视上偶像剧中的那些明星一样被人疯狂围追堵截,或许会有人多看两眼,然后一个两个围上来要个签名拍个照什么的,但更多的就没有了,而这一次显然与之前不同。
崂山神童的身份,与众不同的气质,即便是走在众人之中也完全不会被泯灭的风姿,本就出众的黄欣一下子就沦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连学校的同学也开始对他窃窃私语,不再是以前那种有些疏远的感觉,而是有了莫名的亲近和崇拜。
对别人说起的时候,也能够用骄傲的口气说,那个黄欣啊,是我的同学呐,跟我一个学校的… …
果然,只要站在某一个高度上,仰望便是自然而然的吗?
在被同学围起来要签名的时候,在抬头的间隙看到那好像被启发了一样接二连三围拢过来的黑鸦鸦的人头时,黄欣才真切地有了一种自己出名了的感觉,恍惚了一下。
“黄欣,你演得真好!”
不知道姓名的女生拿着签名本,看着上面的字真诚夸赞着,“你的字也写得真好,你是怎么学的啊!真厉害,这么小就这么有才!”
黄欣微微笑了笑,他能说这是多少名师教导出来的吗?只李斯一个就是名动千古的人物,其他的人,那些在当世时就很出名的人,历经这么久的岁月,名声之响亮已经是不能估量,便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用心点儿总是能够学好的。”
最初的最初,不过是找一样寄情的东西,人活一辈子总要有点儿爱好才不那么孤单,或许他这个曾经为皇子走动便是前呼后拥的人说孤单有点儿太矫情,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伺候的人从来不缺,更是少不了美女相伴,但是,孤单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一个人,一颗心,伶仃无所依,没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目光所及之处是可以望断千年的朝代兴衰,那种感觉,若说一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似乎有些狂妄了,但万年一杯酒,谁人与君同却是有的。
而那种时候,就似乎更加明白一些为何要举杯邀明月了。
除了那千年万年亘古不变的月,还有谁能与他共饮那一杯酝酿着岁月的酒?
女生没有说什么,然而一张脸上真切写着“骗人的吧!”所有学生在学习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用心了的,但是成绩出来,高低有数,便总有了些不解,为何明明已经用心了,却还是,啊,是马虎了,啊,是大意了,啊,这个明明会的,啊,这个应该是那样的… …
一个个理由层出不穷,每一个都有足够的借口来绕过“用心”二字,误差不是失误,更加不是错误。
黄欣笑容依旧,清清浅浅的笑容若林间清风石上清泉,很有些荡然寰宇为之一清的意思,有人偷偷拿手机拍了下来,有人干脆捏了一个快照。
不是很喜欢那细小的反射白光,黄欣收敛了笑容,微微蹙眉,然而那表情也是极好看的,便如同美人举动皆可入画,底子好了,哪怕是扑地痛哭也自有可观之处,何况这般若有清愁地蹙眉,倒似凝了一缕忧郁于眉间,格外动人心肠了。
这一刻,纵然是对其并无不喜之心的男生也不由得生叹“既生瑜,何生亮”呢?为何这世间要有这般妖孽呢?看到那些女生猛然变得如狼似虎的璀璨眼神,他们就有了一种“大势去矣”的哀叹。
早恋什么的,其实完全没必要让老师家长那般防微杜渐,只要把几个这样的妖孽放到身边,自然就是聚光源,扑火的飞蛾们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永无止境,就是扑不到也要靠近一些,哪里还能注意到火源旁边的其他星星点点呢?
不幸沦为萤火之光的男生大部分还是“安贫乐道”的,毕竟,能够跟明星同班、同学,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但也有人不服气,自小学习书法,还曾获得过几次大奖的高二三班班长洪涛就是其中之一,眼见得快要上课,走廊上还聚拢了不少人,自己班中连半数都未满,不由皱眉喝道:“都要上课了,还做什么?明星又不能让你们上大学!”
话不是很好听,但道理总是对的,这世上,谁也替不了谁。
即便追星,但理智犹在的众人想到好歹这也是自己同学,虽然总是请假上课时间不多,但也不会一下子不见了,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再要签名合照什么的,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理智回笼,不少从众而来的便有了些不好意思,这一位到底还比自己小呐,别看个子没差多少,但年龄可是… …唉,要不,人家怎么是神童呢?
私底下抱怨爹妈没给自己生个好脑子的大多数都散去了,还有一些也在依依不舍的告别之中,洪涛见状眉心皱得更紧了,“黄欣,你也不要太张扬了,考试成绩好不算什么,就是写得两笔好字,这般骄傲自满也不会长久。”
这般语重心长的话若是两人熟悉一些自然是告诫口吻,并且饱含担忧之情的,然而两人不过点头认识而已,这般交浅言深便多了些其他的意味,好像在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风光,以后怎样还未必呐!
黄欣挑眉,他倒是听出了那不含好意的话外意思,但是,还不等他说话,就有一个不舍得离开的女生嬉笑道:“洪涛,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恨了吧!原先咱们学校可就是你的字写得最好,毛笔字还拿过奖,现在么… …”回头看了一眼黄欣,倒像是突然起了好奇心,“不如你们两个比比看吧,看看谁的字写得更好!”
洪涛嗤了一声:“有什么可比的,我学字可不是为了哗众取宠的。”
被当做哗众取宠的黄欣并没有恼意,倒是颇为赞同这句话,正好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他便冲着洪涛微微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教室——高二一班。
这一节课是两节课合并,随堂考试,因为是语文考试,黄欣答题的速度很快,那些最有难度的文言文,阅读理解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简单到小儿科,倒是那命题作文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说这种规定了题目让人发挥什么的,就像带着枷锁跳舞,总是不那么自在。
不过,这也不难,很快做完了作文的黄欣倒也没急着交卷,只又把那文言文看了一遍,说是文言文,其实就是史记中摘录出来的一部分关于秦朝的内容,那个始皇帝的时代。
曾经生为秦朝皇子的黄欣每次看到秦朝的历史时,总有一种深深的遗憾,那样的一位皇帝,他竟从未见过。
被这遗憾弄得偏了心思,再回神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纸团无端出现在手边,已经看不到是哪里飞来的了,而最惨的却是在黄欣发现的同时,监考老师也看到了。
因为不是正式的考试,老师只是把纸团拿起来,再看了一眼黄欣,眼中透露出“多注意”的意思,便也不再追究,不管是他传给别人的,还是别人传给他的,能够有神童之称到了高二的,怎么也是大大小小无数场考试考下来的,成绩纵然能做假,知识也做不了假,只要晃一眼黄欣的试卷就知道,这种把戏太过不入流了。
并未体会到这番好意的黄欣皱起了眉,纵然老师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什么不好的意思,然而他还是为这盆脏水而愤怒了,总是穿古代成皇子,对他来说是占了大便宜,因为好些知识都能够得到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但总也有吃亏的地方,现代的物理化学什么的总是优于古代的,他的成绩能够到现在还是这般好,语文等强项给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多,而在这样的强项上被这般泼脏水,任谁都会有些受不了。
回眸间,好似又瞧见那细小的反光,黄欣微微眯眼,差点儿忘了,在手机电脑如此普遍的现在,有些事情是很容易广为流传的。
站起身,把卷子交给了老师,黄欣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老师身边,用并不小的声音问:“老师,我能知道刚才那张纸条是谁扔到我桌上的吗?我想,这样的陷害我应该澄清一下,又或者,揪出那个肆意败坏他人名声的人,老师应该也知道我现在从事的职业是不容许这样的污点的。”
老师想要笑,然而看到黄欣那般郑重的样子,终究还是严肃了表情,只是有些不满黄欣这般做法,说:“现在还在考试,你的事情,等到考完再说吧!”
作为老师,总是有着学生不能挑衅的威严在的,若是旁的学生,也许因为这一番话便会暂时熄火,等到考完试再说,而那之后的再说,再说出什么结果,相比于现在的影响却是无人知晓的了。
“抱歉,不是我不通情理,而是这件事情很容易影响到我的名誉权,如果老师不能马上查证,我会报警,有必要的话还会请来律师,至于笔迹鉴定的事情,我想,专业的人士一定能够给我更好的解答。”
即便黄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依旧是彬彬有礼,并无任何不敬之处,然而老师还是觉得权威被冒犯了,不过是件小事,至于报警那么严重吗?
平白对黄欣生出了一些恼意,语气也不是那么好了,“黄欣,老师知道你现在算是个名人,但是名人也不意味着什么都尊贵了,什么名誉权,你一个小孩子,又没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严重吗?老师等会儿会调查清楚的,你不要着急。”
黄欣欠身一礼,好似是接受了这个结果,然而他下一刻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赵姐的手机,把事情说了一遍,当他说到有人拍摄,他怀疑是恶意造谣的时候,老师的面色也有些变了。
若是单纯把纸团扔到黄欣的桌上诬陷他作弊,还可以说是小事,一时嫉妒嘛,小孩子总是难免做错的,作为大人要宽容,不要揪着不放。然而,若是把这前后拍摄下来再发到网上去弄出什么来,这就可以称之为算计了,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已经算是城府深的了,不再是单纯的嫉妒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