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边的便是已经被压去家权的洛氏,洛氏此时还在担心,夜天元会不会想要对自己下手,她不时的偷看一眼夜天元的神色,看到他如此开心,不由得一怔,与他成亲几十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开心的时候,便是纳了秦氏为妾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秦氏生下夜文成的时候,这一次,是第三次。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喜出望外,竟然露出那样的神情,洛氏心中狐疑,但又不敢问,现如今她只能畏手畏脚做人,不敢做出半分让夜天元生气的事,不只为了自保,更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若是儿子出了什么事,那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大厅外,有一人缓步而来,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家丁,家丁在门外便停了下来,任由那人径直入内,因为老爷吩咐过,让这位贵客直接进来就可以。
脚步声轻如柳絮纷飞般,他那长身玉立的模样,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跨过门之时,因为外面艳阳高照,而将他的身影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若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从光中走出的男子,那样的高贵典雅,气度不凡。
随着他来到堂中,站在夜天元的面前,面容渐渐清晰,洛氏立时惊得脸色煞白,身子一颤,差点便从座椅上滑落下来。
天哪,他的脸,有着秦氏的柔美,也有着夜天成的刚毅,两者结合得非常完美,多一分则显阴柔,少一分则显生硬,现如今这样恍如谪仙一般的美貌,竟然是集秦氏与夜天成二人之美。
若是以前有一日知道秦氏有这样的能力,她绝对会早早的就杀了她,绝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现如今,眼前这男子,眼神中的冷漠与杀意是那样的明显,即使不去确认他的身份,她也知道,他是来报仇的。
有着那样一张脸,让她即使看一眼,都觉得身子颤抖不止,心慌乱得不知所措,若是说他不是夜文成的儿子,她也不会信。
"孙儿拜见爷爷!"夜溟淡淡的瞟了一眼洛氏,这个便是害死奶奶,并害得自己一家几乎被灭门的元凶,他收敛了眸中复杂的神色,转头正色看向夜天元,恭敬地向他行礼道。
夜天元闻言,立时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向他伸出手来,示意他来到自己面前,"溟儿啊,这么多年来让你吃苦了,你父亲他..."
说着说着,竟是哽咽起来,他此生最疼爱的儿子,竟然落得那样的下场,而且还背负着叛徒之名,怎么不让他伤心难过。
夜溟见状,赶紧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劝慰道,"爷爷,今日孙儿便是带父母与兄嫂回来安葬的,并且要还他们一个清白。"
说着,他猛地转头,犀利的目光直逼洛氏而去,将洛氏吓得直接从座椅上滑了下来,很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要起身,而那些大厅中的下人们见状,也不敢上前来帮忙。
这些都是夜家的老人了,怎么会不知道洛氏与秦氏之间的恩恩怨怨,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现如今小少爷回来了,他们才不敢轻易上前帮忙。
就在这时,夜文山与孟氏正好赶到,当看到这一幕极其诡异的情景后,都怔在门口,不敢进来,若是进来,免不了因为母子之情要去扶洛氏起来,可是那小少爷可是与洛氏有仇的,他们过去扶了,就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若是不扶...
他二人抬起头来看了看父亲,见父亲一直激动的看着夜溟,并不去管洛氏的死活,二人对视一眼,只好拼一把,也都装作没看到洛氏跌倒在地的样子,大步来到堂中,顺势向夜天元行了礼,而后便坐在父亲这一边,这样正好可以借由夜溟的身子来隐去洛氏,他们就可以找个理由,说他们没看到了。
虽然这理由很蹩脚,但也是他们现如今唯一能想到的,自保的方法了,如果没眼色,看错了,帮错了,那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夜天元见状,唇角微勾,赞赏的点了下头,而后便紧握住夜溟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溟儿,快见过你二伯、二伯母,"说着,亦转头看向二人道,"这是你们三弟的儿子,夜溟。"
"夜溟见过二伯,见过二伯母。"夜溟闻言,便转过头去,因为夜天元并未松开他的手,他就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并没有真的行礼。
只这一点礼遇便让夜文山与孟氏激动万分,这说明他们的赌打对了,这下可好,父亲没有责怪他们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夜文山与孟氏便立刻微微起身,向夜溟回礼道,"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哪来得这么多礼。"
孟氏更是抽泣起来,边哭边怜惜的看向夜溟道,"这孩子,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想来前几日娘还问起三弟的儿子的下落,现如今竟然已经找到了,当真是上天怜我夜家啊。"
她这话一出,洛氏原本煞白的脸立时再度变色,她没想到,孟氏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她颤抖着独自站了起来,刚要坐下,便看到夜天元那投过来的阴冷目光,立时僵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夜天元冷笑着看向她道,"夫人竟然知道文成的儿子还活着,不知道夫人打听溟儿的下落,是为了什么事呢?"
"这,这个,我..."听到他这样阴森森的问话,将洛氏最后的一点理智也吓得全跑光了,她的报应终于到了。
"是觉得文成一家死得不干净,所以也想将溟儿一起带走么?"夜天元并不管她此时此刻是什么神情,只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字都说得异常的冰冷,似乎每一字都像是利剑一般,想要剖开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黑!
"不,不是,我,天元,我知道错了,但是杀文成一家的人不是我,你不能这样诬陷我!"洛氏一听这话,立时没了底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祈求道。
夜天元见状,冷哼一声,松开夜溟的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伸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颌,冷冷地开口,"诬陷,若不是你在府中布置陷阱,逼得文成不得不离家出走,若不是文成为了保住妻子腹中的孩子,他会一家人舍弃这里,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远离他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