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幢跟在四兄弟后上了山上的寨子,只见这座所谓的寨子仅仅是被细树枝围拢起来的村庄罢了,层次鲜明而且便于区分,离他们五人不远处的房子皆是用树枝随便搭建起来的,可当道中间稍微高一点的坡上,在雪夜中能清楚的看见那是石板房,房顶聚满了落雪。
距离最中心的一座巨大的木屋院落灯火通明,粗木围拢起来的围墙就像一道山一般,彻底将贫富分割开来,院子中间最高的箭塔之上挂着一个灯笼,箭塔之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闪动。
酉有些紧张的碰了碰子,小声说:“大哥,这地儿怎么攻?我们都是拿的刀,怎么攻的进去啊?”
子一时也有些慌乱起来,求助式的看向徐幢,徐幢也不嗦,指了指对面依稀可见的山坡:“谁过去看下,如果来了,就让吹号角。”
酉脑袋进去树枝堆得空隙中看了看:“要不我去吧?”
“去吧!路上小心。”未厌恶的摆摆手说。
酉抽出刀,小心翼翼的轻步走起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一时间众人没了主意静静地坐在原地等起来,忽然一道凄厉的喊叫声响起:“都快醒醒啊,走水了,西边仓库走水了!”
往日最没主见的子猛然间一个想法涌了出来,露出他那标志的和颜悦色对徐幢说:“徐叔,我有一个方法,虽说有些缺德,可是办法最好。”
徐幢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寨子中纷纷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一副早已明白的表情道:“不会放火吧?”
“对!只有放火才能让他们顾此失彼,徐叔,您看怎么样?”
徐幢仔细瞧了瞧周围的茅草房,梦拍大腿,狠下心说:“干!再不干迟早坏事。”
“好咧!”未顺手从怀中抽出火石,脑袋伸在干树枝里,“哐、哐”的敲起来,不一会,树枝堆中冒起了烟火。
辰有些不忍的接过未递来得火把,拿在手上有点踌躇不决,正在点火的子走上前问:“五弟,你这怎么了?”
“大哥……要不,要不我先进去看看里面有人没,不然烧到无辜就不好了。”
子走上前,有些无奈的拍着辰的肩膀,想了想说:“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生起了妇人之仁?唉!去吧!等会再中间相会,你翻进去大喊着火了就行,保住自己的命吧,但愿我们兄弟还能再会。”
“我去了!”
辰迈过简易栅栏,等着火稍微再大些的时候,眼瞅着徐幢与子、未两人绕向了东方,于是脱下身上的蓑衣,大喊起来:“北方走水了,来人啊!”
已经走远的徐幢猛然听见辰的叫声,停下脚步指着已经燃起的大火问:“咋回事?你们还有个人呢?”
子垂着头,有些惭愧的小声说:“老五怕伤及无辜,跑进去报信去了。”
“嘿!还真有贼喊捉贼的,真不知道少主把你们带来干甚?一群把自己不当命的蠢货,走了!把刀抽出来,我们要从这去中间那个房子报信,这次如果你们谁再给我乱来,我必杀汝等!”徐幢越说越气愤,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咬牙切齿。
“是!我等一定听您的吩咐。”辰声音带着颤悠说。
话说寨子又是何人所建呢?能建如此大的寨子自然不是好相与的,此寨的建立者名叫佘引,其人乃是山下的猎户,因为每年要进城置办年货逐渐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这条生财之道是什么呢?对于佘引来说乡间单身旅客、入山的商队,都是他的目标,因为这类人都是外人,身上且足够有钱,而且这类人就算被抢、被杀,有人报官,本地官府也会按住不报,担心影响自身迁升,久而久之佘引在山中寻到了更多伙伴,渐渐成了山中一霸。
自延熹四年开始,河东、河西连年遭灾,越来越的人活不下去,纷纷入山寻活命,佘引就在此时抓住了让他一飞冲天的机会,经过佘引和手下五人连续数次出山,不到两年时间便已经将青壮发展至近百,妇孺六十余人,整体梳理就算在这整个河东地界的山匪中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于是佘引开始自满起来,对外号称河东之主。
当佘引数日之前带领这附近几座山头的精壮下山劫掠一把后,顿时志得意满起来,虽说抢掠之后还心有顾忌,可当连续几日派人到仓库方向打探,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行踪,于是佘引渐渐心中放下了戒备。
三日前佘引见雪一直停不下来,于是派人将那天和他一同劫掠的众山匪请上山饮酒做客,一众人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毕竟前些日子还在一起做过大事,驳对方面子更非相处之道,于是一个个抱着感谢佘引的心态,带上礼物上了山。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众人两日前纷纷到了山上,可一到地儿,便被佘引大开的酒席给惊住了,山寨里的妇人们一个个轮流上前劝酒,等席散之后,众山匪收拾东西欲下山时,看见山寨周围早已见不到一条下山的路,顿时皆心生畏惧起来。
天要留客岂能推辞,佘引也是爽快人,大手一挥,顿时再度大开宴席,一连接着两日,众人没有一人走下酒桌,吃睡全在酒席上,整日过得那叫醉生梦死。
今日佘引好不容易才让二当家上酒席陪客,自己脱开身打算好好歇歇,可佘引刚扛着自己晕乎乎的头回到住处,还没开始洗漱,山寨的下人便疯狂的敲着卧室房门。
佘引不待来人说话,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推开门瞬间将来人一刀两断,来人刚要禀告寨中失火,却不成想只因叫门太急而恶了佘引,看见佘引来推门,不明真相的迈步上前,正好被一刀自右向左斜劈成了两半,可怜来人到死也不知为何被杀。
佘引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死人,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感觉不甚解气,脱掉裤对着地上的死人撒起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