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窦冕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睡在对面的郭季,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城池,说这是个城池真有点夸奖了,矮的可怜的砖砌城墙,一个城门差点占据了城池的一面墙,城门的正上方写着湖县。
韦老三用手中的鞭子砸了两下郭季,郭季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眼里全是红红的血丝,嘴里嘟囔道:“天还早,打醒我干啥?”
“到湖县了,你去办事,我们在前面的拐弯处等你。”韦老三扭着身子说道。
郭季慢慢爬起来,从躺的地方老起一条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头巾,随便往脑袋上一包,然后拿起一块缺了一半的碗,摇摇晃晃走下牛车,下车的时候狠狠瞪着窦冕一眼。
等着郭季一步一拐的走向城门,韦老三拿起鞭子抽着身前的牛,嘴里冷冷道:“小子,好好呆着,别乱动,不然摔伤你,我们没钱治你。”
窦冕随意的点了点头,继续打起坐来,慢慢回忆自己记忆深处的知识,不再理会满嘴糊咧咧韦老三。
韦老三将车停在阴凉处,跳下车,拿起窦冕身旁的水囊,可是倒了几次都没有倒出水来。
“你小子玩阴的!”韦老三面目凶狠的说道。
窦冕没有回他的问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韦老三连着问了几次,脾气蹭的上来,拿起鞭子对着窦冕背上就是一下。
窦冕睁开眼,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韦老三,用力咬了咬牙龈忍着身体的疼痛。
“嘿,小子有志气,看我不打死你。”韦老三用力又狠狠抽了几鞭。
窦冕能感觉到身体背上在流血,还是一言不发的盘腿坐在牛车上。
韦老三扔下赶牛鞭,拿起水囊,狠狠道:“等我接完水回来,看我不打死你。”韦老三恨恨的转过身,嘴里嘟囔的满是垃圾话。
窦冕看着韦老三走远了,嘴里龇牙咧嘴的小声说道:“这打的真疼,真打算下死手啊,看来我说的良知对这种人无用啊!”
窦冕忍着疼痛,站起身,小心的爬下马车,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嘴里阴森森的说道:“既然你打小爷,小爷就让你死!”
窦冕小心的将两旁不太稳固的木楔子用一块石头慢慢敲出,然后换成细细的木棒塞里面,看了看前面栓牛的绳子,拿着一个细小的白火石,慢慢打磨起来。
“这臭小子,害我走这么远接水,真他娘的祸害,等会跟郭三说一声,这个臭小子不要了。”远处不远的地方传来韦老三的声音。
窦冕赶紧扔下手中的石头,手脚并用的爬到刚在坐的地方,继续打起坐来。
韦老三走到牛车前,看了看窦冕,自顾自的坐到前面,嘴里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子,这是第一次,再有一次,我一定杀了你,反正也不是杀一两个人,多你一个不多,小你一个不少。”
窦冕听到韦老三这么说,心里凉了大半,腹诽道:“这是惯犯啊,我咋这么命苦?我的富贵命咋会成这样了?”
窦冕还在闭着眼睛和上苍闹情绪,背后却听到一个孩子在那抽泣声。
窦冕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身后,只见郭季抱着一个两三岁大,头上绑了两个童子发髻,脸蛋长得白白胖胖,身穿一身颜色鲜丽的绸缎衣服。
“快走,不然走不了了,这是湖县一个夏家庄的大户人家孩子,我偷偷翻过窗子进去偷出来的。”郭季放下小胖墩高兴的说道。
“先给你说下,我们昨夜偷的这个,不好相与。”韦老三用鞭子抽着身前的瘦牛说道。
郭季休息一会,眼睛如刀一般看着小胖子说道:“胖子,不想死就别吵吵!”
“韦老三,你刚才说啥?”郭季反应过来问道。
“我俩昨晚捡的这货,不简单,我抽了几鞭没哭没闹,依然就现在这个姿势坐着,要不我们除了他,还能永绝后患。”韦老三小声的冷冷说道。
郭季听韦老三这么说,破口大骂道:“我们干这行本来就缺德带冒烟的事,你还想杀人?你杀了多少个了?我们损失最少有一百多贯了吧!”
“哈哈,瞧你说的,没有的事。”韦老三大声笑着说,多年从笑声中听见阴森的感觉。
“我们现在走哪?”郭季问道。
“到弘农,走黄河入河内郡。”韦老三解释道。
郭季听完韦老三说的话,直挺挺躺在牛车上,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小胖子可能哭累了,也可能是听天由命了,小心的挤到窦冕身边小声的说:“我叫夏涑,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背后疼不疼。”
窦冕用左手食指轻轻的“嘘”了一下,示意别说话,夏涑点点头,举起胖手指在窦冕手中写起字来。
窦冕看见这小胖子,小小年龄竟然会写字,心里大吃一惊,然后在小胖子手心里写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两人就在这狭窄的地方相互交流起来。
窦冕看着夏涑介绍自己,知道了这个看起来三岁多的胖子,其实已经四岁多,因为爱吃不爱动,所以就显得特别肥,使的脸上看起来还是那种婴儿肥。
窦冕从胸前拿起两片香甜的麦糖片,塞子小胖子手里,然后在手里写道:“保命要紧。”夏涑一看见这两句话,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将糖塞进嘴里。
人一胖就特别容易犯困,夏涑吃完东西,将身体蜷缩成一堆,塞子中间的空隙出,呼呼大睡起来,窦冕瞧了一眼这个心宽体胖的家伙,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打起坐假寐起来。
“到了,都下车吧,晚上在这睡一宿,明天我们租个船。”韦老三忽然开口说道。
窦冕抬起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落,时辰已经不早了,一天没吃一点饭食的肚子有点疼,窦冕忍了忍。
郭季跳下车,大声嚷嚷:“都滚下来,还让我伺候你们吗?”
夏涑磨磨蹭蹭的走下车,转身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帮窦冕下车站定,韦老三栓好牛车,走在前面,郭季走在后面,两人将窦冕和夏涑包在中间,就差用根绳子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