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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蝼蛄 良士蹶蹶 2250 2024-11-17 17:57

  天下之道,此消而彼长,于权利而言也是如此。

  舒隽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的,当黄浮过来找他谈话时,还不等黄浮开口,舒隽便极力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推给了黄浮,黄浮见舒隽如此知趣,也就没有说什么,笑着回过身出前院寻窦冕去了。

  庞毅此时被窦冕唬的一愣一愣的,愣是没有找到窦冕话中的漏洞,一时间有些茫然,心中虽然不满窦冕这种打打杀杀,可窦冕为自己的上司,不满之感也不敢太过于流露。

  黄浮一进门,见到庞毅还坐在窦冕身边,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庞毅,你怎么还在此地?难道不去约束部众吗?”

  “不是有安幺嘛,我就是来寻公子说几句话。”庞毅解释道。

  “说几句话?”黄浮黑着脸,呵斥道:“你可知晚间此事不能一举而定,我等当死无葬身之地矣,现在有什么事会比此事还急的?还不快去!勿要涉及无辜之人。”

  庞毅被黄浮一通呵骂,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连忙站起身向黄浮抱拳道:“我……我这就去,定然不会办差了。”

  庞毅说完,逃也似的了出去。

  “公子,我等谕朝廷之意,遂驰边备以疑众心,忽于远图,安于无事,所以遏奔冲、为守备者,或至阙略,练甲兵、训士卒者,因废讲求,保圉乏善后之谋,临敌无决胜之策。方秋多警,实轸予衷。尔其严饬属城,明告都部曲,临事必戒,无忘捍御之方,持志愈坚,更念久长之计,以永无穷之闻,以成不拔之基。若贼以我用兵之久,人马消耗,又老师宿将,死亡略尽,敌互有观望,使我等离天下人心,蠹耗财赋,怠惰兵将,岁月易失,凶丰不常,所坏者国家之事,设此策以休我阮甲兵,俟稍平定,必寻干戈。”

  “黄先生,何意?”窦冕不解的看向黄浮。

  黄浮沉静的说:“愚以为,养兵,所以保桂阳也;民不堪命,则腹心先溃,尚何保桂阳之云!今生杀之权操于庞毅之手,公子当慎之尔,否患难于分合,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此艰难之际,一切从简,庶几少纾民力,亦可减少相忌尔。况自古能守而能和者有矣,未有不能战、不能守而能和者也,惟以公子协济军务,按行营垒,周视山川,乘斯闲暇之时,经画久长之利,方能无虞。”

  “光武以兵取天下,不以不急夺其费,有道是不知兵者,不可使轻言兵,吾曾闻:凡与敌战,士卒蹈万死一生之地,而无悔惧之心者,皆信令使然也,上好信以任诚,则下用情而无疑,故战无不胜。我们既然授权于庞毅,还当用人不疑,放手一搏尔。”

  黄浮抚着胡须,一脸严肃的向窦冕说:“吾闻:虎啸而风冽,龙兴而致云,蟋蟀俟秋,蜉蝤出以阴。《易》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诗》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故世平主圣,俊艾将自至;明明在朝,穆穆布列,聚精会神,相得益章,虽伯牙操递钟,逢门子弯乌号,犹未足以喻其意也。古工人之用钝器也,劳筋苦骨,终日;及至巧冶铸干将,使离娄督绳,公输削墨,虽崇台五层、延袤百丈而不溷者,工用相得也。庸人之御驽马,亦伤吻、敝策而不进于行;及至驾啮膝、骖乘旦,王良执靶,韩哀附舆,周流八极,万里一息,故服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郁燠;袭貂狐之暖者,不忧至寒之凄。上下俱欲,欢然交欣,千载壹合,论说无疑,翼乎如鸿毛遇顺风,沛乎如巨鱼纵大壑;其得意若此,则胡禁不止,曷令不行,化溢四表,横被无穷。”

  “哈哈哈……黄先生真多才之人,小子佩服,我知道如何做了。”

  黄浮脸上浮起淡淡的一阵轻笑:“老夫去看看事情办的如何了。”

  窦冕站起来,向黄浮摆摆手,示意道:“不用,刚刚庞毅来告诉我,他们带了一百三十余级首级回来,黄先生还是请随我去看看这个保进的汉子咋样了。”

  “固所愿也!”黄浮跟着窦冕往出走,口中说着话:“穷乡多异,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异于己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况我等若采办扰旁郡,蹂籍遍穷乡,吾恐良民不安,皆起为盗,若如是,下多畏祸,多怀二心,礼乐刑政渐不自制也,公子此时当行雷霆手段。”

  “此事我已有决断,不过黄先生,我有一言想告知你,不知与你有用否?”

  “公子明言。”

  “吾闻:社,土地之主也。地广不可尽敬,故封土为社以报功。稷,五之长也。众不可遍祀,故立稷神祭之。春秋云:里社鸣,此里有圣人生,其,百姓归之。王社藉田,中为千亩报功也。文家右社稷,左宗庙何?文家握地而王,地道长,右得事宗庙,以有社稷,故右之也。质家左社稷,右宗庙,社皆有坛者,饰也。有木者,土当生万物,莫善于木。故民谓社神为公,社位上公,非地祗也。”

  黄浮听后,瞬间笑出声来:“公子此策甚善,蛮夷之辈不是教化,常有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之说。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显也。可……我等来此四顾茫然之地,想要移风易俗,行更张之事,略有力不从心啊!”

  “黄先生,没那么麻烦,明天清理户籍之时,顺便将淫祠之所找出来,待平息此地乱局,我等便可大展拳脚。”

  “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平乱?”

  窦冕向保进躺的地方指了指:“其中之紧要,在于保进。”

  “公子如何知之?”

  “敢要五万金的人,岂是易于之辈?如今我兵威已示,只看他张不张口,若是闭口不言,他便是替罪之人。”

  黄浮见窦冕给保进挖了如此大的坑,心里很是膈应,不过在他想到官贼不两立这句话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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