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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伍:夜色归家

蝼蛄 良士蹶蹶 2506 2024-11-17 17:57

  窦冕看着马车前的耸立的大门,门前两旁挂了几个灯笼,灯火照耀的房前的空地上灯火通明,一堵青砖砌成的墙,连着房檐延伸到两边十几米远,上覆黑瓦整齐的如一条线。

  田丙调下马车栓好马匹,佘安小步的跑上门口的台阶,拿起门环磕了两下。

  大门缓缓的露出一条缝,里面透出一个头戴绿巾的中年人,窦冕坐在车上一瞧这中年人这么打扮,“噗”的一下笑出声,小声的说了句:“这可货真价实的绿帽子啊。”

  仲筠有点不解的说:“那只是一个头巾,冕弟你在笑啥?”

  窦冕捂着嘴一个劲的摇头。

  门口伸出来的脑袋在外面看了一圈,面色不愉的说:“老爷和夫人睡了,请改天再来。”

  佘安指了指车上的窦冕对着门子说道:“你瞎了你的狗眼了,公子回来了!”

  刚才伸出一点脑袋的门子,拿起身边的灯笼,走出屋子对着马车转了一圈,非常确定的说:“没有公子啊,公子不是在太学嘛,你就别骗我。”

  佘安被门子这么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对着窦冕带着怨气道:“公子,你说咋办吧?这进不去啊!”

  窦冕伸到脖子上拿下项链,递到佘安手上:“去,把这给门子,让他拿进去给漱姨。”

  佘安小心地接过在火光下露着妖异红色的玉,走到门子旁边,双手捧着递过去:“把这个递给淑总管,一切尽知。”

  门子面带迟疑的接过玉,看了一眼,小心的关上大门。

  没多大会,院子里想了一声声的喊叫声,门渐渐被全部打开,门子静静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佘安从马车上将窦冕抱着放在地上,仲筠走下马车站在身边。

  窦冕瞧着院里走出一个身着花色长裙,对着身后站的两群婢女破口大骂的女人,不正是淑姨嘛。

  淑姨带着一个小的可怜的女孩走出大门,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窦冕,声音温和的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窦冕声音有点哽咽道:“爹和娘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夫人在大堂里等着你,我带你去吧!”

  淑姨说完话便拉着身旁的小女孩往院里走,窦冕对着佘安吩咐道:“你和田丙去把车子放到马厩去。”

  “是。”佘安回完话便转过身走向马车。

  窦冕对着仲筠摆出一个请的姿势道:“仲兄,请进。”

  “还是你先吧。”仲筠推辞道。

  窦冕笑着说:“别推辞了,一起进。”

  窦冕拉着仲筠走进大门,窦冕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的门子:“别跪了,你去把活计交接一下,在家过完中秋节跟我一起走。”

  “多谢公子饶命。”门子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窦冕走进院子,看见正堂里点了好几盏灯,母亲杨氏在正堂来回的走动着。

  窦冕走到正堂外,恭敬的行完一礼,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带着哽咽:“儿不孝,终于又见到娘亲了。”

  杨氏快步的走到窦冕身边,扶起窦冕,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泪眼婆娑的说:“我儿这几个月可好?看样子长大了。”

  “儿安好,不知父亲身体如何?”

  “还可,自你出事,你父亲几日未曾闭眼,昨天才知你欲归来的消息,你父亲在后院等着你。”

  窦冕让过身指了指身边的仲筠对杨氏道:“母亲,这是仲筠,山阳人,这次我想摆脱父亲教习与他。”

  杨氏当即乐道:“自己去后院书房跟你父亲说去。”

  窦冕对着仲筠告了罪,走出正堂,拉起一个婢女,让她带着自己走到后院。

  窦冕一进后院,吓了一大跳,四处点满的灯笼照亮着整个木质结构组成的后院,几根朱红大柱子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图案,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青砖铺就的地板上刻画着各色花纹。

  婢女带着窦冕走到中间的屋子外停下脚步,对着窦冕细声道:“公子,老爷书房到了。”

  窦冕揉了揉脑袋,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卧室呢?”

  “这…这还不知道。”

  窦冕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婢女轻轻的道了一福,转过身快步的走了下去。

  窦冕看着书房里好亮着灯,轻轻的推了推,门应声而开。

  窦冕轻声走进屋里,看着窦武跪坐在屏风前的桌案看着什么,窦冕双手垂立,没有发出声音。

  “回来了?”窦武沉声问道。

  “儿回来了。”

  “在外这段时间,有何感触?”

  窦冕想了会,悠悠的说:“没什么感触,吃得饱穿的暖,还有名师。”

  “哦?就这些?”

  “不过在跨过沁水之后,我见到了不一样的大汉。”

  窦武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比之前长高许多的窦冕,指了指身边的席子:“坐下说。”

  窦冕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道:“父亲,人命如草芥,整个沁水以南,济水以北,数里无人烟,而且瘟疫横行。”

  窦武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我也没啥办法,现在无官一身轻,我好好做生意就好,何必管那么多?”

  “父亲,若国家不改,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陈胜吴广血迹未干啊!”

  “哈哈…三百五十年若还未干,那何时才干?”

  窦冕被窦武这么一句话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闭着眼睛想了一会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高祖便是例子。”

  “放心,各郡之兵力,消灭反贼易如反掌,何须如此担心?”

  “小民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从来必可轻。奈何望欲平。”

  窦武拿的毛笔“啪”的一下从手上掉下来,过了好大一会,窦武回过神看着窦冕道:“看来长大有自己想法了,我想你回来肯定没这么简单,说说你的打算吧。”

  窦冕嘿嘿傻笑道:“父亲,其实我们如今时机还不成熟,若给我一年时间,我定能做的好一些。”

  “你先说,别给我来那些废话。”

  “以商行间,以间拢才,以才控州牧,以州牧而制上。”窦冕说完伸手左手食指对着天空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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