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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玖捌:混一顿饭

蝼蛄 良士蹶蹶 2340 2024-11-17 17:57

  公伯胜疑惑的望着窦冕,不知道窦冕话中何意,窦冕冁然而笑地迈着步子,甩了甩湿漉漉的衣袖,恭敬的执起后辈礼来。

  老妪一直等到窦冕行完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把人家泼湿了,对方不怪罪也就算了,还这样有礼,就像对方在赔礼一般。

  “不知老婆婆如何称呼?”

  窦冕的话音传入老妪耳中,老妪才明白自己没有看错,颤颤巍巍的放下陶盆,慌乱不安的还礼道:“小……小公子,老身手脚有些不利落,脏了贵人的衣服,还请不要怪罪老身啊。”

  窦冕一脸笑盈盈的走上前,急忙扶住老妪,用着自己稍显稚嫩的声音道:“文帝诏令有言:老者非帛不暖,非肉不饱。今岁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今闻吏禀当受鬻者,或以陈粟,岂称养老之意哉!具为令。礼仪志中亦载:仲秋之月,县、道皆案户比民,年始七十者,授之以玉杖,哺之糜粥。八十、九十,礼有加赐。玉杖长尺,端以鸠饰。鸠者,不噎之乌也,欲老人不噎。小子何德何能敢受您的大礼?”

  老妪停住自己下弯的动作,愣了下,轻叹道:“文帝那可是好人啊,听祖奶奶说,那个时候才三十税一,唉!”

  窦冕见老妪一副沉思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做了。

  忽然篱笆墙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同音,很是具有穿透力:“奶奶!你在哪?我饿!”

  老妪被童子的声音唤醒过来,慌慌张张的端起陶盆,对着里面用着满是慈爱的声音喊道:“娃,你等会儿,奶奶马上就来了,你等等噢!”

  里面那个男孩听老妪如此说,娃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妪心中着急,对着窦冕面带歉意的说:“贵人若不嫌弃,请随老婆子入内坐坐。”

  窦冕扭头对公伯胜眨了眨眼睛,一副乖孩子模样道:“多谢老婆婆!”

  公伯胜不知窦冕是何意思,面露难色的跟着窦冕走进了破烂的篱笆院,院中有两栋面面相对的土房子,房顶上搭着已经被风吹的没多少的茅草,房子不算大,看起来也就两进出的样子,靠在右边房角处有一个用石头堆成的茅房。

  一个比窦冕矮上半个头的毛头小子,这会儿见到窦冕二人进来,立马止住了眼泪,胆怯的躲在老妪身后,面露惧色的看着窦冕身后的公伯胜,用灰土色的衣袖偷偷的擦着鼻涕和眼泪。

  “你就是娃?”窦冕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这个孩子。

  娃木讷的点了点头,同样的看着窦冕。

  “几岁了?”

  “八岁!”娃伸着指头比划着。

  窦冕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八岁?公伯叔,你看他像吗?”

  公伯胜双手抱在怀中,啧啧称叹道:“我还以为亵渎亭侯已经算一个异类了,这孩子也太矮了。”

  窦冕指着左边房子门外石墩上放置的空碗:“你瞧,生民疾苦啊,你去弄点肉去,我也吃饱,更不用说你了。”

  “喏!末将这就去准备。”

  公伯胜走后,老妪去给娃准备饭食去了,转眼间,院中就剩下窦冕与娃二人,窦冕这时才向娃打听起来。

  别小看娃个头小,但绝对算的上懂事,窦冕问话,对方总会思考一下,并且不会回答的太过离谱,当窦冕废九牛二虎之力问清他家中状况的时候,窦冕心中产生了些同情之意。

  娃父亲是当年民伍兵,在第一次叔孙无忌造反的时候战死,在这个年月,只有正规的郡兵以及中央军才有所谓的战死抚恤,所以娃父亲死后,整个家也就散了,母亲看家里这么穷,最后无奈改嫁到了别家。

  正当窦冕还在揉着鬓角,心中埋怨自己有些多管闲事的时候,公伯胜提着一大块腊肉从门口走了进来,用着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公子,这地方肉也太贵了,野彘肉竟然敢要五十文一斤,我实在买不起,只能买这个了。”

  窦冕走过来接过腊肉放在鼻子间闻了闻:“这肉应该也不便宜,不臊。”

  “嘿嘿!人家商户说这是在洛阳进的,没人识货,所以就便宜我了。”

  窦冕可不管这个东西价值多少,自己赶了足足十多天路,好不容易能吃到点东西,还被俩毛都没长齐的女孩子抢了,到了这个点,肚子早都饿空了。

  窦冕走进厨房一看,厨房除了两样简单的厨具外再无其他,老妪正在把洗干净的野草往锅里下。

  老妪一见窦冕进来,生怕窦冕嫌弃自己饮食,一个劲的用自己拿颤颤巍巍的声音抱歉着。

  窦冕也不多说什么,将釜中青菜捞出来,用着煮菜的水将腊肉洗干净,砍下一块肉后,窦冕把剩余的肉交于老妪手中,自己则将切下的肉放在釜中炖起来。

  一顿饭食折腾下来,足足这腾了大半个时辰,当窦冕将一小盆冒着热气的腊肉炒野菜与肉糜粥从厨房端到外面的时候,饶是公伯胜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娃就更夸张了,口水唰的一下滴到了地面。

  用餐已毕,窦冕与公伯胜辞别了老妪,径直走到街上开始寻找住宿的地方。

  距离东门外,有一处名为聚财客栈的院子中,这会正聚集着几名玩路博的人,这几人足足玩了有几天,这会儿其中有三人身上早已没了钱财,蹲在一旁眼瞅着别人赢钱,心中就犹如猫挠一般,痒得厉害。

  里面年岁最长的傅贵,见身边这两个人坐立不安,于是对两人低声细语的说:“楮娃,苟子,你瞧瞧人家赢得多欢实。”

  傅贵身边的消瘦汉子,贼眉鼠眼的看着赌桌:“傅叔说的对啊!”

  “苟子,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听听。”个子稍矮的汉子提溜着眼珠,一个劲的揉着鼻子,揉完鼻子的手不自觉的放衣襟上擦了擦。

  傅贵舔了舔嘴唇,对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就这么在众人好无知觉的情况下,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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