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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家

蝼蛄 良士蹶蹶 2311 2024-11-17 17:57

  窦冕一听这冯绲和宦官不怎么和的来,心里舒服了许多。

  “那冯绲可从京师走了?”窦冕伸着脖子,低声问道。

  苑康笑眯眯拈起酒壶,旁若无人一般,将酒壶举的老高,仰起头张开嘴,细细的酒流进了他的口中,眨眼的工夫,酒壶空了。

  “我去!这他妈酒鬼啊!”窦冕虽然有些嫌弃酒味有些淡,可这哪怕是一壶水,以这种方式喝下去,也会被呛到。

  “小子,你父亲之前来信了,这些是他告诉我的。”

  窦冕一听是那个让自己不到五岁就分家的窦武,冷哼一声:“我在此地他怎么知道?”

  “你父亲如今是郎中,这些消息自然会知道,何况你做的事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把安平王的护卫拉到平原王处换了个底掉,一路你杀人越货也就算了,竟然敢把北海太守府杀了,还将太守府抄了个干净,你眼中还有汉律否?”苑康说到最后,已经用了质问的口气。

  “苑兄,别给我提汉律,我如今是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你说的这些我能做,你不能做,这就是我的优势,毕竟天子夷三族的时候,还要考虑有没有到舞夕之年的孩童。”

  “游平公怎么生你这么个无赖子!”苑康轻叹一声,忍不住骂了起来。

  窦冕反驳道:“若不无赖,如何控军?你指望那些油滑之人杀敌,就靠赏肯定是不行的,唯有杀,哪怕前一句称兄道弟,转眼杀掉。”

  “你……”苑康被窦冕这幅无赖相,气的一时有些语塞。

  “苑兄,不知道还有什么消息,有没有能让我知道的?”

  苑康都没见过窦冕这么小,还能脸皮这么厚的人,没好气的说:“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家外祖这段时间又病重了,随着给我的书信一起送来的。”

  “京中我不是留有华氏兄弟俩吗?”窦冕话刚一出口,猛然意识到自己把杨秉身边两人使唤到了平原王处治病去了,当即就有些后悔了,不经意的爆出粗口:“妈的!这刘硕真是个王八蛋,怎么给他治病,把我外公给害了?这……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怎么了?难道杨太尉的病有诈?”苑康纳闷道。

  “咳……你是不知道啊,苑兄我好不容易看重了一个侯爷,想把他收为学生,那成想……我去了一趟平原王府,差点把这侯爷的爹都换了,最后没办法,只能把我认识的两名医师唤过来了,可……这两个人,本来是照顾我外公的啊!”

  “你是说刘硕有……隐疾?”

  窦冕心中有些失落的摆摆手:“跟他哥一个德行,寡人之疾,无后是应该的。”

  “行啦,想开点,据行程来看,冯绲一行人,应该快到了,到时候跟他们一起回去,毕竟他与元礼公还是有些交情的。”苑康安慰道。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不敢耽搁啊,要不……你着人把我送去?”

  苑康怔了怔,轻抚长须:“可是可以,不过……你若落于廷尉之手,至于结果难以言说啊!”

  “廷,平也,治狱贵平,故以为号。难道廷尉还能敢对我一小孩子用刑?”窦冕双手叉腰,不屑的反驳道。

  “小子,别太自信了,白马令李云,陛下亦感起无罪,还不是死于狱中?”

  窦冕一听,顿时感觉背上冒汗,试探的问:“应该不会吧,你不是说冯绲和家师有交情嘛?”

  “有交情又如何?别忘了你这次得罪的是陛下,别忘了秦朝李斯的下场。”

  “什么意思?”

  “李斯居囹圄中,叹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然而不免於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无道过於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听也。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於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今行逆於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殃;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听。如此之人,亦被腰斩,你又有什么能力不被陷害?”

  窦冕被苑康一段话说的没了脾气,李斯那是一国宰相,进到监狱都感叹自己的一生错误,指望自己这小身板,搞不好还没进去,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毕竟有句话说的好,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还不进京了?我若不进京,我外祖父出了问题,我娘绝对会不认我这个儿子的。”窦冕心急如焚的说。

  “有!自罪!”

  窦冕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大声拒绝道:“不行!忠臣危死于非罪,奸邪之臣安利于无功。忠臣之所以危死而不以其罪,则良臣伏矣;奸邪之臣安利不以功,则奸臣进矣。为人臣者,譬之若手,上以修头,下以修足;清暖寒热,不得不救;镆铘传体,不敢弗搏,无私贤哲之臣,无私事能之士。自罪、自污之事,吾不为也。”

  “你认为你是忠臣?无私贤哲之臣,无私事能之士?天下现在还没几个敢这么说的,你这口气是不是太大了点?此话若是让操权柄之人听去,可就笑掉大牙了。”

  窦冕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活腻歪了?本来来这是剿匪,现在可倒好,匪是没剿灭,我还落一个擅自出军的名声,但我确实无私心,天可怜见啊!”

  “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只能怪你识人不明,还能怎么说?”苑康摊开手无奈的说。

  “要不……苑兄,你给我写一封奏折?”

  “写什么?”

  窦冕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只不过未曾想到量力而行,以至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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