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左右进了城,随意的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筚老头往品贤居去。
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犬一见窦冕,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手都顾不上擦,满脸喜色的把窦冕抱起来。
犬左看右瞧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唉!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子了。”
“我还好,犬叔,我想回家接喜姨去。”窦冕伸出手擦了擦犬脸上的汗水,小声的说。
“呃…你看我这走不开,你一个人能行吗?”犬面带尴尬的说。
“没事,有人陪我。”
犬转身从身后的蒸笼里取出几个热腾腾的馒头,仔细塞到窦冕怀中,絮叨道:“那行,来!拿几个馒头路上吃。”
窦冕摸着怀中烫手的馒头,心中一热,懂事的点点头,然后从犬胳膊上爬下来,拜别了犬。
等出了品贤居,窦冕拿出两个馒头塞给筚老头,筚老头看着窦冕递来的白白胖胖的馒头,惊讶的说:“这啥东西?这么漂亮?”
“馒头,赶紧趁热吃,咱们要去干活了。”
“喔!嗯…这我们今儿去哪?”
“回山!”
筚老头嘴里塞着滚烫的馒头,长的老大,似乎是惊讶又或是被烫到了。
窦冕带着筚老头走回店铺,窦商知趣的给窦冕找了辆马车,没有多问。
筚老头跟着窦冕坐上马车,自觉的坐在最前面,稳稳的控起马车,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赶路,终于在太阳落下山时,窦冕看到了石板房的房顶。
窦冕瞧着熟悉的山山水水和住了几个月的房屋,对着筚老头激动的说:“就在前面,你快点。”
“我的爷,可不能这么催了,这马蹄子如果跑破了,马就废了。”筚老头不紧不慢的说。
“马蹄子跑破?你这不开玩笑嘛,那咋可能破?”
“公子,我可真没和你开玩笑。”
“马蹄下面没按马蹄铁吗?”
“马蹄铁?那是作甚的?马蹄下面按东西,那马怎么走路。”
“行行行!你说的有理,你赶紧赶马车,跟你说话真累。”窦冕气急的转过脑袋不在看筚老头,筚老头轻声笑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专心赶起马车。
没过多久,筚老头将马车稳稳的停在石屋外的空地,窦冕等着车子完全停下,赶紧从车上跳下来。
就在马车停下的一瞬间,屋里出来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妇人,窦冕从车上下来,猛然看到此人,吓了一大跳,快步走上前,急切的问:“喜姨人呢?”
“在…在鸡圈收鸡蛋。”妇人胆小的对窦冕指着后院方向说。
“筚老,把马车放好,我去后院去。”
“公子自去,老头子理会的。”
窦冕用力推开大门,三步并两步往后院走去,当进了后院,窦冕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原本一大间的地方在窦冕走后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扩大了两间多,原本空荡荡的后院现在响满了热闹的鸡叫声。
窦冕等着喜丫从鸡圈内出来,急忙跑过去抱住喜丫的大腿。
胳膊上挎着竹篓喜丫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差点将竹篓摔在了地上,本来怒气冲冲的打算叫嚷,可是低下头一瞧是窦冕,当即没了脾气。
“冕儿,你何时回来的?乖,先松手,等我把鸡蛋放下着。”喜丫声音柔和的说。
“嗯!”窦冕懂事的点点头,将双手松开。
喜丫提着竹篓进了屋子,将竹篓中的鸡蛋仔细放好,洗了把脸,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从屋里出来。
窦冕迎上前,冲到喜丫怀里,喜丫摸着窦冕生出的短发,嗔怒道:“老头子呢?这也太不懂事了,让你一个人回来。”
“喜姨,犬叔忙的很,你收拾收拾,等会我们进城。”
“进城作甚?”
“过节啊!”
“可…天都马上黑了,咱们怎么去?这走着进城,都到明儿早了。”
“有车,我们自己的。”
“自己的?冕儿,你可别哄我,咱家老头子那点钱可买不起那金贵东西。”
窦冕急忙摆手道:“不是,是窦家的。”
“窦家?”喜丫惊呼起来。
“没事的,喜姨,别大惊小怪的,等明儿节日过完,我们一起去雒阳。”窦冕轻声安慰道。
“我…我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能去吗?”
“有啥不能去的?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
“那行,厨房有点东西,你先吃,我去和蓖交代下。”
“蓖?”窦冕纳闷的说:“不会是前屋那个吧?”
“对啊,那是弗奴兄妹俩的娘亲,他们跟着襄道士走的时候将自己老娘交给我照顾,反正我也缺个人手,不差她口吃的,我也就答应了。”
“喜姨做的对,快去啦,天都马上黑了。”窦冕催促道。
“行了,行了,别催了,我马上就去。”喜丫说完话便钻到了偏房里。
窦冕打开锅盖,一瞧里面放着几样小菜,还有省了一点粟米饭,转身跑到前屋呼喊筚老头。
筚老头听到窦冕喊他吃饭,急急忙忙窜进屋子,跟着窦冕都在锅台边,眼神只瞧着锅中的吃食发愣。
“公子,这饭食可以啊,比我在家都吃的好。”
“别嗦了,赶紧吃了东西干活去,我们晚上要回城。”
“真回啊?”
“对啊,时间紧迫。”
筚老头听到窦冕这么催促,急忙拿起碗筷,拿起锅铲舀起饭食,再也顾不得形象,就着锅台边蹲下,狼狈的吃起来。
窦冕等着筚老头吃完东西,自己端起半碟炒鸡蛋,磨磨蹭蹭的吃起来,等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时,窦冕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悠闲地登上了马车。
筚老头不知道在哪找了一个灯笼竖在马车上,灯笼上面写着偌大的几个“窦”字。
“筚老,这灯笼在那找的?你可别说是自己拿的。”
“我可没说,这是公子自己说的。”筚老头嬉皮笑脸的说。
“那在哪找的?”
“这下面!”筚老头边说话边揭开屁股底下的木板,里面露出一个空间来。
“切,难怪,我说你怎么不心急。”
“冕儿,这马车这么好,我能坐?”喜丫小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