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出了平原城,只见羽林卫们歪七劣八的站在原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就是一群养尊处优的贵族兵。
午胜带着窦冕走到刘硕身边,自顾自的走进了这些站立的羽林卫当中,这些羽林卫一个个贴上来,细心的问起来。
窦冕则走到刘硕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指着身后乱糟糟的人群问道:“这是多少人?”
“应该……算是一卫吧。”
窦冕扭头粗略的看了下,摸着下巴道:“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你这不像八九百人的队伍啊?”
“喔!那就应当没有,咱们平原王府的宿备卫与渤海国供的一个羽林郎,若是没错,那就应当是半卫之数吧。”
“四百人?”窦冕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兵士们有说有笑,不解道:“这群人谁是羽林监?难道他们每次都乱糟糟的吗?”
刘硕轻抚胡须,走过来与窦冕站在一起:“他们可没资格被羽林监管辖,羽林监直属光禄勋,行动操于卫尉,以陛下之令行事。”
“您这……陛下不怎么重视啊,羽林中郎将之类的没有就算了,连一个羽林郎都还分成两半,那这里面最大的官是什么?”
“他们由左中右三羽卫组成,为首最大的不过卫士长,比都伯而已。”
“那军令呢?难道没军令?”
“这里又没有军正丞,自然也就没了军法。”
窦冕走到人群前,这群人对心中好奇,对着窦冕指指点点起来,窦冕心中对这些人愈发的不满。
“诸位可记得自己的军法?”
这些人愣了下,哄得一声大笑起来,就像看着傻子一般看着窦冕。
窦冕转过身,对着安平王府的那群护卫招了招手。
这群匈奴人虽不明白窦冕何意,齐齐驾着马走了过来。
窦冕随手点了两个人:“抽刀、下马!”
马上两人对视一眼,干净利落的抽出腰刀从马上跳下来。
窦冕这会有人撑腰了,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对着这群乱糟糟的羽林卫喊道:“羽林卫自建立开始,便奉行: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语,如今你们既然不懂军法,那我就来告诉你们何为军法。”
这群羽林卫没有一个不嘀咕的,纷纷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平原王。
刘硕早就想一脚把这些人踢了,没想到正好遇到窦冕这种急需帮手办事的人,所以顺手将羽林卫交到窦冕手上,这会真烦闭着眼睛思考着怎么把所有的事情往窦冕身上推,根本就没有看羽林卫的这些人。
窦冕可不管那么多,双手握在身前,用力喊道:“诸位听令,现颁布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若在我读完还有违反者,杀无赦!”
窦冕一通杀气腾腾的话说出口,四百余人的队伍,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於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
窦冕一通杀气腾腾的话说完,整个空地上有人的地方都噤若寒蝉一般,地面就是掉下一根针,也清晰可闻。
忽然羽林卫中间冒出来一不合时宜的话:“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不是我们上官,凭什么听你的?”
窦冕听后并没有因之发怒,而是春光满面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去!找出寻衅滋事者,我刚才的斩律很清楚!”
右边的这匈奴人轻轻拱了拱身,一脸肃然道:“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
窦冕莞尔一笑,迅速走进了人群,不过眨眼的工夫,两个人拉着一位大呼救命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
“公子饶命!小人祖先曾随光武皇帝平乱天下,您不得妄杀于我!”
窦冕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行刑!首级悬于城门!”
这俩匈奴人也着实听话,窦冕话音刚落,一人将汉子摁住,一人挥刀劈了下去。
“啪……噗……”人头落地,断颈上的血喷涌而出,直接洒在了窦冕的脸上,窦冕丝毫不以为意,眼睛露出犀利的目光看着人群。
羽林卫中这些人哪里杀过人?对着这一幕很是害怕,两股战战,但根本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冕将自己的同袍首级割下来悬在城门。
窦冕本来以为需要杀一堆,没想到仅仅只是颁布了十七禁律、五十四杀就将这些人搞定了,窦冕给这群人的表现,定义为没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