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冕揉着干瘪的肚子踞坐在县衙前院,好不容易等到县衙内院的下人把饭盛来,举起箸还没来的及用饭,就听到躺在地上的保进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嗬!醒着呢,我还以为睡着了,刚才说话大半天也没见你回话,挺能忍啊,说说吧,谁让你绑架我的。”
保进惨叫间,抬起头看了眼窦冕,心中那个恨啊,咬着牙摇头道:“我没有……同伙,我只是看跟你一起的那个人穿着比较富贵,就是想问你们找点钱花。”
“嘿!五万金叫一点钱?看来你是挺富裕啊?”窦冕拿起筷子敲了敲食盘:“上官康,你搜查杂货铺的时候,可曾看到店铺伙计?”
上官康连忙会道:“没有!”
“难不成消失了?”窦冕自言自语起来p。
“公子,冯牙之前追过一个送信的人,不过听冯牙来报,说那人到北门外藏到民居没了踪影。”
窦冕听到上官康的话,眼睛一亮:“这地方可曾控制?”
“冯牙将一什放在那了。”
窦冕端起食盘上盛满糙米的碗,狼吞虎咽的大口嚼巴起来,没一会,碗见了底。
“你去传令,让兵士们迅速将饭食吃完,然后全部换成普通民众服饰,子时时分,务必将此处给我屠了。”
“屠……屠了?”上官康一脸惊讶的问。
站在县衙中的兵士们,脸上的震惊之色比上官康好不到哪去,这些汉子之前最多也就杀杀鸡之类的,直到现在,当兵最长的也不过才一个来月,这会窦冕开口就是屠民居,众人一时间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他这么嘴硬,那我们只要知道他同伴在哪,将这块藏身之地的所有人杀了,之后再把他扔出城,挂一张告示,表扬与他,岂不很爽?”
窦冕说完,一脸恶趣味的看着保进。
保进身上的伤虽然重,可大脑还是很清楚的,当听完窦冕的话,恶狠狠的骂道:“你不得好死!”
“死?哈哈……你别小看我年纪小,什么没见过?就你骂我一句,我就不得好死了?”窦冕站起身,看着保进一脸痛苦的样子:“你还是好好担心你吧,若是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我会让你看着我一刀刀拆了你,还让你在众人的骂声中死不瞑目,上官康,去准备吧。”
上官康迟疑了一会,抱拳道:“喏!我这就去。”
窦冕等上官康走后,蹲下身看着已经不成人样的保进:“你啊,想死想活选一个,不然我很为难,反正我是来平乱的,你若如是说出自己的同伙,我一定治好你的伤,但……你若是不说,我俩还是在等等,等他们把首级带到你身前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保进别过头趴地上想了会,他认为窦冕既然是朝廷官员,绝对不可能拿黔首们开刀,毕竟历朝历代都是抚恤孤老以展示自己的仁义,屠民居的话从窦冕口中说出来,最多也就糊弄糊弄自己罢了。
“我没有同伙,你让我说什么?”
窦冕一听保进这话还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意思,有些无奈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狠!”
“来人,速去告诉上官康,年过十三者之青壮,杀无赦!房屋亦要烧毁,首级带回来摆到县衙门口。”
兵士们听到窦冕杀气腾腾的话,心中升起一阵阵寒意,不过窦冕的命令依然没有人违抗,站在门口的几人迅速的退出了县衙。
窦冕调整了一下气息,对几名军正丞吩咐道:“把他伤口包扎一下,死不了就行,顺便找个草席过来,让他坐着,我要让他亲眼看一看他造的孽。”
保进听后,认为窦冕是吓唬他,挺直脖子向窦冕嘲讽道:“你敢吗?”
窦冕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正厅。
庞毅在屋里对外面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当窦冕刚走进庞毅便迎上来劝道:“公子,您还是收回命令吧,此令一出,定会流血漂橹,浮尸满地,若天子闻之,其罪难逃啊。”
窦冕指着外面,怒气冲冲的说:“这嘴这么硬,你有能力,你去问?我不给他来点恶心的,他还真以为我给他说说。”
“可生民无罪啊,要不……老夫去问问。”
“别去了,找不自在,我们还是在这等着。”窦冕抬头看了眼坐在桌案后的汉子,拽了拽庞毅的衣袖:“这谁啊?”
庞毅连忙向窦冕介绍起来:“这……这是便县县令舒隽。”
窦冕闻言,连忙正色行礼:“在下窦冕,见过舒县令,今天让您担惊受怕,真是小子罪过,还望舒县令不要放在心里。”
舒隽赶忙离席向窦冕回礼,小心翼翼的回话:“小县当不得窦校尉大礼。”
“黄先生人呢?”窦冕扭头问庞毅。
“黄公正在内院休息,若是公子要问黄公话,老夫这就去唤。”
“不用!好不容易能够安稳下来,还是让黄公休息休息,我有些话需要问舒县令,你先出去招呼着。”
庞毅闻言,向舒隽拱手调侃道:“舒老弟,你不用拘礼,我家公子很好说话的,你如实说就行。”
“是是!多谢庞兄提点。”
舒隽向庞毅道完礼,然后客气的对窦冕说:“窦校尉,您坐!”
窦冕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到了就近的席上,待庞毅落座后,窦冕开口了。
“道者,所繇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久,安宁数百岁,此皆礼乐教化之功也。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者非其道,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于宣王,思昔先王之德,兴滞补敝,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此夙夜不懈行善之所致也。是故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治乱废兴在于己,非天降命,不可得反;其所操持悖谬,失其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