筚老头一脸恶寒的看着窦冕,有些担心的问:“段纪明之前曾因乱杀而罢官,我们这么来会不会有些……”
“天朝自有天朝威严,我们不过顺天行事罢了,何况我们属于义兵,一不要粮,二不要饷,朝堂那帮大佬还是会乐见其成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筚老头伸长脖子问道。
窦冕忽然睁开眼,阴森森的笑道:“沙匪袭击,部落冲突,死几个人嘛,还不是常见的事儿?”
“可……先零、沈氐挡在烧当之前,我们需要入烧当,必须要经过他们两地,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着实有些难度啊。”
“你啊你,若没难度我会同意屠涅这种破事儿?”
“不知主公如何操作?”
窦冕不多说话,直接从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竹简递给筚老头:“给!这事儿都在这里面,至于能走到那一步,全看人家配不配合了,我也没太多办法。”
筚老头接过竹简,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主公您休息,老头子这就给送去。”
“去吧!”窦冕说完闭着眼睛继续小憩起来。
筚老头轻步从帐篷中退出来,好奇的打开竹简,只见竹简上一个汉子都没,只有不同颜色画的几个圆圈和几个剪头,筚老头像看天书一般把竹简重新卷起来,大步走向后面的训练场地。
屠涅正点完兵开始让兵士安装自己坐骑马鞍、马镫,忽然见筚老头从过道匆忙的过来,心中狐疑的迎上前:“段大哥,可是少主有事吩咐。”
“给!”筚老头将竹简塞给屠涅。
“什么东西?”屠涅急忙伸开双手接过竹简。
“你看看吧,这里面是少主给你的,我看不懂。”
屠涅好奇的打开竹简看了眼,神秘的笑了笑:“嘿嘿!好东西,谢了啊段大哥。”
筚老头越发疑惑起来,一把拽过屠涅,心中就像猫挠一样:“这什么意思啊?你赶紧说说,别藏着掖着了,赶紧得。”
屠涅把竹简扑到地上,指着几个圈圈解释起来:“最右这个圈是南匈奴,紧跟着的是当煎,当煎下面这个圈是先零之类的小部落,最下面这个圈是烧当。”
“烧当?”筚老头仔细看了眼竹简:“这不就是金城方向吗?怎么要往北走,然后还要拐到南?这不是放屁脱裤子多此一举吗?”
“嘿嘿!段大哥,这才是神来之笔啊,如果都想到这么干,那仗还打啥?打仗打的就是弯弯绕绕,咱们这种直接干活就好。”
正当筚老头要问此计神在何处的时候,一个军士走过来打断了两人谈话,军士禀告道:“屠骑督,马鞍马镫均已安装完成。”
屠涅听到此话,快速的把竹简卷起来揣进袖筒,站起身直了直身子,用着自己粗重的嗓音沉声道:“传令官何在?骑督有何吩咐!”
“拔营出发,”
站在屠涅不远处的兵士大步跑过来,弯腰回道:“不知骑督有何吩咐?”
“传令拔营!全力向北!”
“喏!”
传令兵走后,屠涅砖头对军士说道:“丁智,速去整军,你们先行探路,至朴,众人开始不封刀!”
“喏!”丁智乐呵呵的抱拳向屠涅行完礼,转过身轻快的跑向正在上马的队伍中去。
“这样子能行?”筚老头担心的问。
“当然能行,虽说当过山匪,可这哪抢过什么人嘛,刚才我把少主给我条件一说,那感觉贼爽,哈哈哈,段大哥,你好好在家练那些小子,咱去捞些吃食去,后会有期!”
屠涅说完,大剌剌的走向自己的战马,一个翻身上马后,坐在马鞍上感觉很是舒服,抽出长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自言自语的说:“这好东西啊,得保护好了,千万不能被羌族那些混蛋学了去。”
没多大会,五百余人的队伍走出了大营,走在最前面的是丑的骑射营,这些人大都是当过数年山匪并且经历过很多次的山寨火并,可以说这些人都是窦冕军中的精锐。
走在丑后面的是屠涅亲自带领的骑兵,统领的百人将乃是卫挚,上次自从报信回来之后,经过窦冕再三挽留,卫挚带着自己手下的喽与屠涅建了这么个不是精锐的越骑营。
走在最后是午的越骑营和巳的骑兵营,两个营大都是以流民为主,之前哪里有什么厮杀经验,里面稍微好一些的山匪就被两个在矮子里拔高个,硬生生给按个伍长、什长的,反正架子是搭起来了。
整个队伍中最奇怪的是走在中间屠涅带领的亲兵营,此营人数不过而是余人,着装打扮皆是武士模样,清一色赤黑武弁冠,身穿黝黑的短衣皮甲,腰挎独有的马刀,马鞍前放着弓箭,这支队伍在整个行军中如鹤立鸡群般独特。
五百余人的队伍刚一过河,迅速的狂奔起来,沿着屠涅提前安排好的路线,马不停蹄的冲进了茫茫草原之中,队伍中没有说话声,只能听见马匹奔跑的喘息声和沉重的马蹄声。
秋日的时间总是短暂的,队伍行进不过三十余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屠涅眼瞅着已经看不见远处的事物,于是下令让队伍停下来歇息片刻。
队伍刚停下,前方探路的兵士驾马奔过来,口中喊道:“报……骑督,前方有乌吾部落的人挡道!”
“挡道?为何挡道?”
“他们说此地乃部落重地,外人不得轻入,请我们绕道。”
“绕道?一个小部落也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是朝廷给惯坏了。”屠涅心情很是不爽的嘀咕了几句,忽然屠涅抽出长刀大声命令道:“传令!以什为单位,结鱼鳞阵!进攻!”
整个队伍在传令兵大声喊叫中,很是有序的按照往日训练之时排列起来,仅仅不到半柱香时间阵型已经完全成型。
本来出来乌吾部这些人只是想向同伴展示下威风,但他们未曾想到此次出兵的不是朝廷的兵而是私兵,当屠涅攻击阵型排好之后,这些人还在营地内有说有笑的看着队伍排阵,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