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与另外两名妇人,听见刘宏吐词不清的喊叫声后,急忙端着一堆准备好的东西进了屋子,没一会,三个妇人就发出兴奋的呼声。
窦冕走到草垛边,抱了些干草,然后捡了些柴火架在上面,拿起火石细心的点燃,没一会,温暖的火苗便从中冒了出来。
窦冕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脑中一片空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天,不知不觉间渐渐发白,东方的第一缕晨光照到了院中。
坐在窦冕身边的垢这时长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已经魔怔的窦冕,心中有些害怕,急忙快步跑到的身侧,用力摇晃起来。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睡眼朦胧的扭头看向面色慌张的垢,弱弱的问:“你这咋啦?”
垢见一副不慌不忙的样,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骂到:“你就知道睡睡睡!你没看主人成啥样子了?你还有闲心睡?”
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只见窦冕盘着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整个人仰望着天空,眼睛空洞无物,若不是喉咙位置有呼吸的动作,可能真就注意不到这是一活人。
可不会在乎那么多,大步跑过来,双手抓住窦冕的肩膀摇起来。
窦冕本来仰的时间有些久,被这么用力一摇,当即就有些七荤八素的感觉。
“你松手!你是想谋杀我还是怎的?王八蛋!”窦冕破口大骂道。
“主人!你可醒来了,你要出个意外,我们可怎么办?”垢眼泪汪汪的扑过来,趴在地上久大哭起来。
窦冕看了眼天色,惊讶的问:“天亮了?”
“是,天亮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轻声回道。
“真是恍不觉梦,流离之人啊,今儿我们该走了!”窦冕说完话,揉着自己发酸的胳膊站了起来
、垢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对于他们而言,宁愿四处走也不想干活,因为窦冕让他们的干的活既累还精细,坚持比在地里干农活都累。
董氏三人忙活了一夜,好不容易才休息,另外的那些妇人们,赶着清晨,陆陆续续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素色衣服,纷纷出了院子,没多久,院子里只剩下面露激动之色的、垢二人与坐在院中木墩上休息的董氏三人,郭方与良业也不知为何,如今也没从前院进来。
窦冕径直走到董氏身前,规规矩矩的行上半里,而后收回手臂,徐徐站直了身体。
董氏大为不解,急急忙忙起身行礼,略显慌张的说:“妾身怎敢受公子之礼?公子不远千里来此医治我儿,自当妾身向您行礼才是。”
“不用!我所行礼者,非夫人也,而是夫人之位,夫人不必介怀。”窦冕侃侃道。
“何意?”董氏愣了下,疑惑的看着窦冕。
“甚为亭侯之尊,居此户之所,朝廷之罪也,在下甚为佩服。”窦冕一边说一边很是尊敬的行着礼,不过还没等董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窦冕忽然转换语气道:“然!在下在商言商,既然夫人榜文之上言明百金,还当请夫人会账,小人还须趁早赶路便是。”
窦冕一连串的语气说下来,顿时将董氏三人惊住了,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哪里会有百金之数,若是有百金早都不住这么棒个破地方,他们只是想医治好刘宏的病,然后再慢慢做计较,哪曾想到窦冕竟然来这么一套。
“这……这……这事,还请公子宽限几日,妾身这就去筹措便是!”
董氏脸色这会很不好,说话也有些不太利落。
窦冕嘿嘿一笑,心道:“给我玩拖刀计?我让你喝洗脚水。”
窦冕低下头,小心翼翼取下腰间的玉珏,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董氏连忙接过洁白透亮的玉珏,疑惑的问道:“窦公子何意?”
“您拿着这个好去借债啊,不然百金很难借。”窦冕调侃道。
窦冕的这句话让董氏很难堪,面皮瞬间臊的有些发红,红中带着紫,可由于过错在己身,董氏只得忍受窦冕的冷言冷语,捧好玉珏,扭过头带着宋姓妇人出了院子。
窦冕此时发觉自己腹中早已空如也,可一想到自己事情即成,心中很是欢喜,一蹦一跳的走进了厨房。
日上三竿之时,郭方磨磨蹭蹭的从前院走进来,揉着饿瘪的肚皮,大声吼道:“垢!见到你家主人没,我肚子饿了。”
垢见郭方一夜睡的竟然这么称呼自家主人,心中很是不喜,故意将头别过一边去,装作没听到。
弱弱的回道:“郭叔,主人去做饭了。”
“喔!好了叫我!”郭方说完,迈着步子左右摇晃的从原路走了回去。
揉着脑袋,疑惑的看着离去的郭方,不解的问:“郭叔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话这么烈?”
“哼!也不知道谁给的胆子,这才一夜就敢对主人如此说话,等会主人来了,我一定要如实禀告主人。”
垢刚说完,就听见厨房内传来喊声:“!让院里人来用饭了。”
还没回话,垢就已经跑进了过道。
走到坐在院中的朵儿身旁,小声道:“夫人,饭食好了。”
“我没聋!”朵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道:“亏我家夫人如此信任你们,没想到治病还要钱?”
又不知道原因,被朵儿两句话噎的顿时没了主意。
窦冕端着饭食从厨房中走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当即反驳道:“我又不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凭什么要做好事?再者说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我看见百金够我花几天的份上,我会来这?我身后跟着那半大小子可是跟着来讨债的。”
“讨债?”朵儿吃惊的看着窦冕。
“你以为我飞来的不成?”窦冕没好气的说。
“可是……可是我听夫人说,窦家是司隶数一数二的富户,就是这乐成县令在侯爷生前与侯爷聊天之时,也曾说自己在京中扬窦家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