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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贰玖:突发变故

蝼蛄 良士蹶蹶 2327 2024-11-17 17:57

  过了许久,屠涅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拿起衣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咬紧牙关忍着身上的疼痛,心有余悸的说:“五日之前,山间突降冰雹,是夜山下仓库便在我沉睡之时被洗劫一空。”

  “五日?”徐幢心中稍微盘算一下,扬眉看向屠涅,冷笑道:“也就是说我和段大哥一走,你一个人连一座仓库都看不住吗?既然你如此无用,向南自裁以谢主公吧。”

  屠涅听到自裁二字,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耷拉着头,惴惴不安的开口道:“我……我喝了点酒,但着实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胆大。”

  “可知何人所为?不可能你连谁抢的都不知道吧?”徐幢横眉冷眼的问。

  “这……我实不知……”

  徐幢一听屠涅连数十石粮草被劫的事,在过去五天的时间里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当即大为火光,怒火中烧的从腰间抽出环首刀,口中怒不可遏的说:“主公养你还不如养条狗,既然你打听不到,那就我自己来打听,留你何用?”

  屠涅见徐幢已经抽出了半截刀,急忙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谁?”

  屠涅痛苦的举起自己的左胳膊,指向西北方向:“从此处入后山,大约十里左右,那里有座大马梁,上山有伙强人,能一次劫走如此多粮草的只能是他们。”

  徐幢一字不落的听屠涅讲完,“哐”的一下讲刀插入刀鞘,哂笑道:“恭喜你多活几天,三天之后,若没有这伙人的具体消息,你依然活不了,好自为之,滚吧!”

  屠涅见徐幢饶过了自己,急忙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紧张的注视着徐幢,见徐幢确实没有对自己下杀手的意思,连爬带滚跑到了外面,等站直身体后,屠涅伸手摸了把背后已经浸湿的衣服,心中感到一阵庆幸。

  一直等在外面的筚老头这时走上前,用力的拍拍屠涅的肩膀,劝诫道:“屠老弟,此事你若处理好,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做差了,你只能给儿孙留条路了。”

  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屠涅被筚老头好心提醒,顿时豁然开朗,一脸了然的表情,抱拳向筚老头感谢道:“段大哥,小弟知道怎么做了。”

  “嗯,趁着月色去吧,别在乎无辜不无辜,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省得了!”屠涅拍着胸脯向筚老头保证到,转身便用力勒紧紧自己的短衣,有些艰难的迈动步子往山下走。

  筚老头目送屠涅一瘸一拐的离开后,一脸平淡之色,有些踉跄地走进屋里。

  心中已经平复下来的徐幢向筚老头抱拳道:“段大哥,您跟着少主时日最久,可有什么主意教我?”

  筚老头随意的走到草席边,斜坐在上面,一副坐不安席的样子说:“此事我也没太大把握,不过入冬剿匪势在必行,我等所能做的不过亡羊补牢罢了。”

  “那……我明天便将新来的那些带过去,以防生变。”

  筚老头摇头回道:“孩子我去吧,我这张老脸丢到这份,不差一次,你在此等候老涅,死了也有个收尸的不是?”

  “是!”徐幢躬身答到。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明日还要早行。”

  徐幢压制着心中的怒气从屋里出来,一拳砸在地上,嘴上很恨地说:“敢抢我们的东西,让我抓住你们,必要碎尸万段。”

  次日辰时初刻,筚老头带着自己辛辛苦苦翻身越岭找来的山民,沿着林中小路,踩着地上结霜的路面,不紧不慢的往大宁渡口走。

  临近午时,众人到达渡口后,随便在船中用了些饭食,艄公们收拾完船只,驾船逆流而上。

  入冬后,北方的天说变就变,第三日开始,天空中开着掉下稀稀落落的雪片,水上的温度瞬间降下了冰点。

  舵手们担心水上起冰,靠着里面年纪较大的老艄公在夜晚用灯笼挂在船头指路,每走一程,头船都会叫喊几句。

  漫长的一夜中,这支由五艘小船组成的船队数次在生死之间与死神擦肩而过,当第二天黎明降临之时,饶是年岁最大的艄公看到自己夜间行的路,也不禁头皮发麻,暗道一声庆幸。

  人烟稀少的山区经过一天一夜的落雪,早已深没脚踝,两边银白一色,宛如泼墨的山水画一般,满是诗意。

  筚老头顾不得欣赏河边景色,接过船尾递来的干粮,拿起来就啃,眼神中满是忧愁的看着河中时不时留下的浮冰。

  头船上的艄公待天色大亮后,小心翼翼的将船停靠在岸边,身后的船只虽然不解,但对于水上讨生活的人来说,能活下来便就是强者,服从强者本来便是应有之意,一个个拿起橹,警惕着看着河中留下的浮物,小心谨慎的将船跟在头船往河岸划。

  筚老头三两口将干粮塞进肚子后,拿起腰间早已冰凉的茶水灌下肚子,对领头的的舵手质问起来:“老严,你们这是作甚?我们又不少你钱,你至于拉一半吗?”

  正在放锚的中年人,忙完手上的动作,随手拍了拍湿漉漉头发沾的雪,牙齿打着冷颤回筚老头:“段老兄,不是我不载你,你也看到昨夜的凶险了,再行下去,船毁人亡迟早的事。”

  筚老头踩着踏板走下船,站在满是落雪的石头上左看右瞧,指着身后的坡问:“这地儿哪?距城里还有多远?”

  老严从船中走下来,边打着身上的落雪,边指着前面的山包:“拐过前面那个山尖就到城里了,段老哥,不是我不行船,我们这水手都是很金贵的,能行到这份上已经是尽力了,你多担待些。”

  筚老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走到老严身边伸手摸了摸已经有些老严身上冻直的衣服,叮嘱道:“咳!算了,既然不远,我们自己走去,你们也赶紧找个地儿歇吧,别给冻着了,这几天若不有个身体不爽利得,你就着人去石楼外的校场寻我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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