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幢一天茫然的看向窦武,只见窦武一脸的得意之色,轻手轻脚的将四张木片叠好揣在怀中。
“冕儿可有口信啊?”窦武满面春风的问道。
“少主说朝中混乱,我等当置身事外,如今当务之急以聚粮为首要,粮足则足可一力降十会!”
“嗯!不错,也多亏我儿的策略,才使我这辞官之人也可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暂且再信他一次。”窦武眯着一眼,一脸红光的看向外面,过了好久,窦武才缓缓问:“朱公叔乃当世大儒,我儿怎么不随着你一起回来?怎能如此失礼?”
徐幢一听窦武的话中带着埋怨,于是垂下头小声说:“少主入冬之后入山剿匪,正在山中修养,再加上少主不知在哪找了一个小公子,日日催促着小公子读书练武,不敢有一日懈怠。”
“哦?我儿寻了个小子?有意思,叫什么名子啊?可知是何出身?”
“小心略知一二,此子名赐,听筚老说是少主亲自改的,而且此子如少主般早慧,有过目不忘之能。”
“既然这样,那就不怪罪他了,你去准备一下,与我一起亲自去祭拜朱公叔。”
徐幢有些激动的回道:“喏!”
窦武等徐幢出了书房后,支着桌案站起来,用手锤了捶有些酸痛的腿,蹒跚的走出屋子。
正在院子里给窦妙指导女红的杨氏见窦武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悄声跟着窦武进了卧室。
窦武进了屋正要转身关门,一见杨氏站在身前,带着笑意说:“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这么贪玩干甚?”
杨氏轻轻关上房门,专心致志的拉起窦武的两只袖子搜拢起来,过了好一会,没有搜到东西,杨氏有些不悦的说:“我可看见姓徐那小子进了你屋里,信呢?”
“那都而立了,啥小子不小子的,你要找谁的信?”窦武明知故问道。
“冕儿的,这臭小子,一走就没见人了,赶紧拿来看看。”杨氏伸出左手,一脸嗔怒的说。
窦武被杨氏纠缠的没辙,有些不情愿的从怀里抽出木片递给杨氏,嘴上说:“赶紧给我更衣,我要去去朱公叔家。”
杨氏把木片看了眼,细心的放在袖中,抿嘴带着笑意给窦武将白色的长袍与外套穿好后,转身小跑到了院子。
窦妙在杨氏进屋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卧室,只见没多久,杨氏手上拿着木片,一脸高兴的从屋里出来。
窦妙站起身,款步走上前,盈盈道:“娘亲,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你弟弟来信了。”杨氏自豪的举着木片说。
窦妙接过木片,细心看了看,咧着嘴笑起来,然后扶着杨氏坐好:“娘亲,这是我爹拿出来骗你的,里面就一首诗。”
“你看下这里面的字是不是你弟弟的?我都没见过他写字。”杨氏夺过木片一脸慈祥的盯着木片上的字看起来,用自己有些发皱的手掌摩挲着粗糙的木片。
窦妙站起身走到自己的闺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终于翻出来一份窦冕很久之前写的一份保湿油的制作方法。
杨氏等窦妙将写有窦冕字迹的竹简拿来,一一对照起来,饶是杨氏见惯了太多的文人,也不由得感慨起来:“秒儿,你看看你弟弟这字,写的多好。”
“切!这算什么,不就几个字嘛,你让我把写最好的字写出来,我写的比这好的多。”窦妙冷哼一声说。
“你弟弟才多大,你羞也不羞?”杨氏伸出手指点了点窦妙的额头,不过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手上停顿了下问:“你喜姨回山阳有多久了?”
“娘,那可不是我喜姨,那是冕儿的喜姨,雀儿还跟着去了,说什么要招呼人家坐月子,这还不知道是不是怀了,那就急迫的就走了。”窦妙一脸不高兴的说。
“人家也不容易,都那年岁了,多亏华家兄弟,不过我可听说你弟弟的那个师傅带人进了雒阳,等到正月你去拜访一下。”
“不去!他那师傅神神道道的,带着俩徒孙,满城的骗吃骗喝,我可听袁家妹子说了,陛下让他去看为什么会导致这天久雨不晴,他可倒好,说什么宫中阴气胜过阳气,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竟然让陛下理解成刘宠叔父阴气胜过阳气,直接给罢官了,你说他这不是没事找事,给我们家得罪人嘛!”
杨氏狠狠瞪了眼窦妙:“这话以后切不可再说,襄公矩可是与雅光有南北道士之称,你怎能如此无礼?何况人家是冕儿的师傅,也算你半师之人。”
“是,女儿知错了。”窦妙一脸诚恳的低下头回道。
“咳!今儿……你就别做女红了,去把账目过过,你弟弟这书信上打算要在正月前后敛财,等大年初一,我就让徐家小子把钱财给送去,别耽搁了正事。”
窦妙一听杨氏要让进了自己兜里的钱再逃出去,当即不乐意了,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道:“不去,他自己不干活还从我这拿钱,不行!”
“嘿!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都还没嫁人呢?你再这么抠下去,以后真别指望你弟弟还能在给你来钱的路数了。”
“娘亲,他们小两口屁股一拍转眼就没影了,指望我这当姐姐给他们当长工,我先声明,最多我掏三十万贯,多了别指望我在给他掏钱。”
“呦!三十万贯,啧啧,你给娘说句真话,这两年挣了有多少钱?”杨氏有些惊讶的问。
窦秒嘿嘿一笑,拉上杨氏出了后院,三拐两转的走进树林里,径直走向林中的一个五间瓦房院落。
院中的下人们看见主人到来,齐齐跪在地上道:“小的们见过夫人、小姐。”
杨氏随手一挥:“都快起来吧!这房子什么时候弄得,我怎么不知道?”
窦妙一脸得意拉上杨氏,推开一间房:“娘亲,这里五间屋子可都是。”
杨氏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说:“你弟弟说钱要花出去才是钱,你放这啥都没用,留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