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天师的双手被凤三扣着脉门,双脚分别是至尊宝与闻达,头还被那乔木果的双脚盘着,锁骨被乔木果双手扣着,根本无法动弹——可就在这种情形之下,那白莲天师忽然双眼一翻,尖利无比的啸叫起来:
“无生老母敕令,须弥勒圣佛庇护——解!”
喝完,猛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就喷了出来。
也不知怎地,那血雾所喷出虽只有两尺见方的范围,可是迎风一炸瞬间便笼罩了数丈,所有人忽然感觉全身一阵暴寒,像是骤然之间跌进了那万丈寒冰洞中,止不住全身猛颤几下…乍然之间,似乎都僵了。
可就在这瞬息即逝的时刻,众人手中不知怎地手中骤然一扯拉,齐齐抓了个空,再发力之时手中已经空无一物——几乎同时,白莲天师的胸口衣衫嗤嗤一声破个大洞,他径直哧溜一声就从那洞中飞身跃了出来。
这血雾、深寒、缩骨、收身、飞身跃出一气合成,简直堪称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还未等几人从地上爬起,那白莲已经暴怒中落地,双手翻腕结了个莲花八宝印,眉毛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道道青筋,双眼喷火:“无妄生者,救苦厄疾…”
双手犹如水磨般翻转不停,光是从那七七四十九变化和结印的复杂,便能猜得出这是个极为兇厉的术法,一旦使出必然是天雷勾动地火,怨魄引开冥狱——但骤然之间,根本没人能相出该如何应对!
更别说现在手脚还有些僵直,无法起身…
正在那焦躁之间,忽然,身边突然想起了惊雷般的爆然笑声!
这笑声如此巨大,就连白莲天师都是一怔,不知所谓的停了下来…
闻达伸手指着白莲天师在地上滚来滚去,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哎呀哎呀的叫唤,半响才从牙缝中迸出俩字来——“妈呀!”
这两字出口,众人先是一愣,随后朝着那白莲天师一瞅,上上下下齐声大笑起来。乔木果笑得岔了气,只把自己双手在头上乱抓;凤三笑得太猛,拉得身上伤口剧痛,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忍不住继续咧嘴;至尊宝躺在地上手脚朝天,乱抖乱动不止…
白莲天师先是不解,随后朝着自己身上一看,脸就像那猴子屁股般瞬间红了个透,猪肝红顺着脖子一路下去,血丝都映了出来,耳尖就似要淌出鲜血一般。
难怪大家笑得如此,原来——
白莲天师现在周身赤裸,赤条条的站在众人面前,瘦骨伶仃不说,胯下那活儿还随着刚才念咒左右摇晃,像个秤砣儿似的来回摆动…加上小腹那团黑草,好比是:
屋檐粱柱乱草丛,下垂郎当一口钟;
两股悬廊甩纷纷,叮叮当当满堂红。
看那几人的目光在自己下面不住瞄来瞄去,白莲天师不自觉的就一把捂住了那活儿,逃也似的转身就跑——按说,此刻最好的便是杀了面前几人抢夺衣物,可是你要叫人光着身子甩着那东西杀人抢夺,怕是谁也做不出来的吧?
更何况现在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不是分秒便能取胜的。
顿时只看他捂着下体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像是生怕几人追来一般,夹着个光溜溜的双腚,逃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四人这才渐渐消停了。
没想到这事最后竟然是如此得解,大家也有些意外,至尊宝停了一停,立刻便伸手在他留下的衣物中摸索起来,片刻便从中取出了符纸香蜡和几个瓶子,摆在了地上。
果然,内中便有花家之毒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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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把那草人三五下便解决,之后也不再耽搁,立刻唤人继续撞门,一干弟子把那棉被顶在头上,合力抬着木桩发狠就撞,只听得‘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铁门铜框也随着刷刷刷的掉下了无数泥沙来。
可是此刻那屋内静悄悄的,花家毫无动静,就连花守义也没有再扔出菩提子来偷袭。
多得几下,青莲也感觉事有蹊跷,连忙催促其余弟子一并上前,三四个木桩抬起来齐齐撞门——又得几下,只听那咔咔一声,整个门连着门框摇摇晃晃的从那墙上脱离出来。
青莲抢上几步,拿着个棍子插进墙内一撬!
立刻,铁门就像是山崩般的轰然扑倒过来,砸在地上激起了满目的尘土。
就在那烟尘之中,青莲已经抢着冲进了屋里,放眼在整个房内一扫,顿时心里一凉!
最不愿意发生的揣测终于还是发生了——房中空空荡荡,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几个弟子跟着进来,看那屋中情形顿时叫嚷起来:“不好了,跑了跑了!”最前面那教众叫得最是大声,传入青莲耳中也最是刺耳难忍——
青莲猛然转身,抡圆了手臂就是一记耳光排山倒海般扇在那教众脸上,只把他扇得飞出去了几米,咔嚓撞在桌子上昏死过去——他那双眼就似喷火般,恶狠狠的在众人脸上一扫,怒喝道:
“叫什么!给我找,全部给我找!把这屋内的密道给我找出来!”
那些教众先是一骇,明白过来之后谁还敢耽搁,都争前恐后的在屋内翻了起来,唯恐自己不卖力激怒了天师,成为下一个他怒火倾泻的对象。
很快,那屋内床板之下黑漆漆的洞口便出现在了青莲天师面前。
青莲附耳在那洞口一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他不敢贸然入内,只是吩咐那汪洋海带着人从洞口进去追人,钱立本则是带着人从外面出去绕道围堵——
“花守义那厮刚才留在这里和我们纠缠,所为不过是耽搁时间,让他家的其他人能尽数逃走罢了!即便是得逞逃了,可是我也猜出了他们花家此刻的虚实——如此密道在内还要拖延时间才能逃走,想必花家其余人行动不便,就连逃跑的气力也没有多少了…哼哼,他们届时若是不从,放手杀人便是,切勿有所顾忌!”
说完,他安排了几个弟子守着那些捉来的花家弟子,自己看密道无事,也顺着就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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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将这解药一分为二,自己揣了一份,另外一份交给了凤三,想了想:“你们从这大门入内,可切记要当心陷阱埋伏,起初我在山上的时候看得许多角落之处都有人影晃动,想必便是陷阱…”“我理会得了,”凤三打断他的话,急急道:“我们虽说凶险,可是面对的不过是些喽啰小卒,无甚大碍——倒是你们要去引开那青莲天师可千万当心,倘若白莲青莲二人汇到了一处,你们万万不可硬撼,虚晃一枪便逃了罢。”
至尊宝点点头,笑道:“你要是怕我被他们害,那可一定记得要把阵势破了——至少灭掉七盏灯笼,那我的天吴就可以在院中凝聚现身,我的安危也就无碍了。”
“一定一定,”凤三在至尊宝肩上重重一拍,“保重!”说完,带着闻达便沿着山墙朝那大门而去,与至尊宝乔木果分道扬镳。
他二人也不敢怠慢,顺着那山墙朝着另一方向而去,顺着便冲到了后院山墙之处,对视一眼,这便顺着山崖爬了上去,从墙头探首打量…
这里面便是那后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也不见有白莲教众埋伏在黑暗之处。至尊宝想要瞅瞅那院落厢房左近的情形,却被个飞檐梁顶给挡住了,于是便和乔木果使个眼色,一骨碌翻身上了墙头。
乔木果轻飘飘的落在院中,至尊宝也顺着墙壁滑了下来,两人像是狸猫猕猴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随后,立刻便隐身进了那黑影之处。
等得片刻看确实无事,二人这才顺着墙根开始朝着那院落而去。
一路上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原本还以为会碰上三两个白莲教众,谁知这一路竟然出奇的顺利,一直到了那小院厢房外都没见到任何人,两人丝毫不敢大意,心中反而更加有些紧张了。
等他俩心神稍稍平静,一齐从墙根探头朝院落望去…
那院中一侧还是横七倒八的躺着那些花家弟子,旁边也有三五个教众守着,可是其他的那些人却不见了,甚至说青莲都不在其中;另外一边是几个白莲教众躺在地上,头脸缠了白布,看来便是那些被菩提子伤眼之人。
至尊宝收回头来,眼神向乔木果一询,他只是摇摇头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猜不透——至尊宝想了想,只得附耳对乔木果道:
“暂且等等,听听他们如何说!”
没有其他的法子,那乔木果也只能点头同意:“只能如此了。”
两人静静的蹲在墙根候着,果不多时,便听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唉!运气真差!别人都去立功抓人,我们却在这里守着,看来这次回去又拿不到圣母的赏赐的灵药仙丹了。”
“守着又怎地?还不同样是天师的法旨么?”另外一人答道:“只要我们不出岔子,能把人好好看着,这仙丹多少是不会少了我们的——我说啊,我们这留着才叫是运气好,比去追人捉人,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为何?”第一人和另外一人齐声发问,都诧异无比,道:“天师不是说了,那花家行动不便,等若瓮中捉鳖了么?——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啊!”
就听第二人嘿嘿一笑,不屑道:“你们懂个屁!虽然说那花家行动不便,可是你想,还有个花守义在,那菩提子飞出来那有个准头?还不是看谁合适便打谁身上了?——再说了,花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拼起命来,也保不准拉几个垫背的吧?”
听他缓了一缓,得意洋洋道:“你们可明白了?”
“极对!”两人想了一想,不由齐齐称是赞了起来:“果然如此…马大哥说得有理。”
虽然是寥寥数语,可是至尊宝乔木果也从中听出了白莲教众的动向,既然有此良机,他俩又如何会放过?
立刻便一齐动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