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虽有楚容日日以真气输送来压制蕊儿体内的寒毒,然寒毒仍越来越难以控制,最终枫魂也无计可施。
蕊儿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楚容的内心越来越沉重,时常梦到蕊儿离他而去,一次次在恐惧中醒来。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分离,这一次,他不敢想象如果蕊儿离开了他,他该怎么办。到得后来一步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与同卧同眠,丝毫不敢有所放松,然情况仍在继续恶化。
又在蕊儿一次毒发昏迷后,枫魂对楚容道:“蕊儿的身体再也拖不得了,只能求助于我爷爷了。可是爷爷云游去了,却不知落脚何处。我昨天已联系了各医馆,希望能早些联系上爷爷。”
“穆老爷子,可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楚容看着昏睡的蕊儿,眼里聚着浓浓的忧虑,一愁末展。
“只有每过上两三个月便会去程田村的归来居喝酒,其他便没什么特喜欢去地方了。”
“我先带蕊儿前去程田村等候,如果你有消息,尽快通知于蕊儿。”
“也只能如此了。”
“玉真……”
“你尽管放心去吧,玉真这两天已平稳了许多,我明日便送她上路,前去与纳兰会合。”
楚容紧紧地握了握枫魂的手,他对他的感激之情,尽在这一握之中。心里却有另一层担忧,玉真弄成这样,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窝阔台。
第二日,天刚亮,楚容便去买了辆马车,在车里尽量铺垫地厚些,尽可能的减少蕊儿在这长途跋涉中所受的震动,自己驾车披星载月地往程田村赶。
蕊儿时醒时迷,情况极不乐观,更让他希望能尽早到程田村,虽知穆老爷子未必这么巧便在那儿,但仍报着一丝希望,途中除了给蕊儿输送内力,更不舍得有半分停留。饿了随便啃些干粮,实在困了,便停在路边打个盹,稍作休息,便又接着赶路,如此过了半个余月。
蕊儿清醒时,也知道他们有许久不曾停下休息,看着他深陷的双目,消瘦的脸颊,也能想到他是如何强力支撑。劝他进车里来睡会儿,他又哪肯在这途中耽搁时间,对他来说,早一些到程田村,便多一分希望,回头笑笑,“就快到了,到了再好好睡一觉。”
可是车轮声一直没曾停止,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天,马车终于长时间的停了下来。
蕊儿揭开窗帘,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叫‘归来居’的小饭馆的不远处。
楚容正在饭馆前向饭店的老板讯问着什么,当他回过身来时,蕊儿看到了他脸上的失望和落漠。当他看到揭着窗帘的蕊儿时,忙一扫脸上的焦虑,换上他少有的笑脸,向她走来,“蕊儿们先暂时寻个地方住下。”
“嗯。”蕊儿知道穆老爷子定然没在这村中,她不愿楚容再为她担心,打量着这陌生的小村,露出十分欢悦的笑脸,“这个村子里的人好象过得到也悠闲自在,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些日子,真比得上神仙日子了。”
“你喜欢就好,我去问问,寻个住的地方。”楚容说完便走开了。
他从枫魂那儿得知,穆老爷子每次出游都是隐姓埋名,不认得之人,实在难以辨认。
穆老爷子与归来居的掌柜交情非浅,但掌柜了解穆老爷子的习性,所以也不会向外人道起,如果想不错过,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呆在归来居。一个客人是不可能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人家饭管里的,那样长时间地呆在归来居,也只有去那儿做事。他去打听过了,前些日子归来居的小二的娘亲病了,告了假回去照顾他的娘亲去了,而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寻到合适的人顶这个缺,楚容便自告奋勇地顶上了这个缺。
掌柜的见他气质不凡,怎么也不可能给人当个小二来维持生活,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楚容无奈 ,才如实道:“不瞒掌柜的,我是受穆老爷子的孙儿枫魂指点,来寻穆老爷子的。”
掌柜听到枫魂二字,将他打量了一翻,但这关系到老友的安危,他不能不小心,“这没有什么穆老爷子。”
楚容知他不肯告之,这些枫魂都早已跟他说起过,这掌柜的只认穆老爷子一个人,绝不沾上任何江湖中事,所以这儿绝不接纳求医之人,“掌柜的,我不求别的,你就让我在这儿做个事吧。”
掌柜见他相貌堂堂一身正气,绝不是虚假之辈,眼中尽是焦虑,看了看不远处趴在马车窗上观望的姑娘,一脸病容,即使只是伏在车窗上的这小小的地作,都象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想二人也是无路可走才远赴此处求医,加上听他提起枫魂,又有穆老爷子的檀木牌,这人该假不了,但如果答应了他,却坏了,他与穆老爷子多年的约定。
老板娘走上前来问道:“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妻子。”
“你夫人?”老板娘又看了看蕊儿,只见她相貌丑陋,而眼前这男子,虽然眼里布满血丝,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但仍气质轩扬,世间难见的英俊。如此俊俏的男子,对病弱的丑妻却不遗不弃,实在难得。对他更生好感,对掌柜的道:“当家的,难得他对妻子这一片心,留下他吧。”
掌柜的本有些不忍,再加上有些惧内,夫人开了口,也只得答应,“那你就留下吧,可话得说在前面,你留下可是当做小二,与穆老爷子无关,能不能见着,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楚容大喜,连连道谢。
蕊儿趴在马车窗上,目光留驻在楚容的背影是,看着他跑东奔西,与他相识多年,第一次觉得他象一个普通人一般生活在这世上。
等他再回来时,已在归来居对面的小楼上租下了间屋子,屋子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二人便住进了这间小屋。
“我和归来居老板说好了,明天去他那儿做事。”他们虽不会缺钱,但他不曾见过穆老爷子,虽然蕊儿认得,但他怕在她昏睡之时错过了。
蕊儿又如何能不明白他的目的,但想到他心高气傲,去给人做小二,免不了忍气吞声,心里便象被什么东西堵上一般。
这一晚,楚容睡了,睡得很熟,如不是累到了极点,他又哪能如此,蕊儿轻抚着他瘦了几圈的脸,心痛得直掉泪。
睡梦中的楚容感到蕊儿在哭,以为她被痛得哭了,猛然惊醒,将她环进怀中,手掌抵住她的后心,便要为她输送内力。
蕊儿忙止住他,“别,我不痛。”
楚容见她果然并无痛楚之色,才放下心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怎么哭了?”
蕊儿楼紧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是蕊儿拖累了你。”
楚容轻轻一笑,“傻瓜,睡吧。”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没一会儿便发出了轻微的鼻息声,这半个多月来,他实在太累了。
蕊儿将脸埋在他臂弯中,心里满是幸福。
第二天,楚容果然去了归来居做了小二,起早摸黑,转眼二人已在这程家村住了二十来天,穆老爷子仍然没见人影。
蕊儿的身子越来越沉重,慢慢的起身都困难了,知道身上的毒正慢慢的向全身扩散。
吃力的把身子趴在床边的小窗子上,把窗帘轻轻的抛开一个小缝,望着对面那家归来居的小饭馆里露着微笑给客人弯腰送行的身影,一身小二哥打扮的他仍然是那么的俊逸,他的微笑永远是那么的迷人,能给人带来好心情,一批批客人们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
蕊儿看着看着,脸上也不知不觉中露出了微笑。
过了吃饭的时间了,饭馆里没有什么人了,他收起那阳光的笑容,抬头望向蕊儿所在的这小阁楼的窗口。当然他只能看到一幅落下的窗帘,而不会知道窗帘后面有一个偷偷看着他的蕊儿。
他的眼神那么的凄苦无奈,只见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卖命的去擦那些桌子,他的身影变得那么的孤单。
蕊儿好想冲过去从后面抱住那孤单的身影,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结果却不是冲下了阁楼,而是整个人滚下了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