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回头看小召一直看着楚容,对自己的异常并未发现。擦去额头冷汗,抖着手捡起铜镜。又往脸上照去,镜中仍是那小白狐,只是此时它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暗道:“为什么会这样?”
翻转铜镜,镜中影出脸色苍白,眼中堆满恐惧的自己。那神态和刚才所见小白狐一模一样。
又将镜子翻转过来,向小召照了照,却照不出影子来。再照向自己,又是一脸恐慌的小白狐。
“蕊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知何时楚容已站在她的面前,眼里竟是担忧和关注。
蕊儿忙收起铜镜强装笑脸道:“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楚容扶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眼中关切之色越加浓了:“是不是身上发冷?”
蕊儿忙道:“没有,真没事。”
小召从楚容走过来之时,就满面喜悦之色,两眼直勾勾地一直粘在他脸上。
楚容所有心思放在了蕊儿身上,一时没能察觉,这时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十分不解,伸手摸了摸脸,没发现有何不妥。
蕊儿“扑哧”一笑道:“小召说你好看,所以一直看着你。”
小召听了马上接过话道:“楚容真好看。”
楚容从小除了练武就是记挂着报仇,自己长得如何,从未在意过,这时听小召这般两次直接称赞,虽知她只是一个痴儿,脸上也有些不自在起来,隐隐发烫,正不知如何化解这尴尬之时,枫魂也清理完了手上的工作走了过来。见蕊儿脸色苍白,问道:“为何蕊儿脸色如此之差?”
蕊儿不没答话,小召抢着道:“蕊儿照镜子,就不高兴了。”
蕊儿暗呸她多事,道:“我哪有不高兴。”
小召见她不肯认,急道:“你就有,我看到你照镜子,镜子都掉到地上了。”
楚容和枫魂齐声问道:“什么镜子?”
蕊儿只得拿出怀中镜子交给二人。
枫魂接过镜子,反复看了看,只觉做工精细,上面雕有蕊儿的小像,也无什么不妥之处,想来是蕊儿女儿家事物,便交还给蕊儿。
楚容脸色微变,突然道:“这镜子我见过。”
楚容接过蕊儿递来的小镜,看了又看道:“可是我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枫魂以为是蕊儿梳妆时被他所见,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
蕊儿却奇道:“这镜子是小召才给我的,你在哪儿见过?”不禁看向小召,难道他们真有什么联系?
枫魂闻言,想起刚才小召眼中闪过的变化,但见她仍一副痴呆模样,但只要看到楚容,呆滞的双目便会放光,难道是自己多心,她人虽痴呆,但有爱慕之心,也无可厚非。
便他担心蕊儿身体,对她道:“可否让我把上一脉?”
蕊儿点点头,伸出手来。
枫魂隔着衣袖把了一脉道:“脉象的些乱,受到惊吓所至。这几日的经历对一个女孩来说也的确太过恐惧了。”
楚容闻言,愧疚之心更盛,握紧蕊儿小手:“都过去了,忘了吧。一会儿吃了饭,早些休息。”
蕊儿见铜镜之事并没揭穿,暗松口气,顺从地点了点头。
楚容见蕊儿精神委顿,这些日子,日日在担心受怕中渡过,早已不是一般柔弱女子所能承受的。虽然枫魂说并无大碍,但仍暗暗心痛。饭后便吩咐小二为蕊儿备足了热水,让她能好好在泡个热水澡,舒缓疲惫的身体。又为她重新铺整了床上的垫被,才带了门出去了。
蕊儿等小二收去沐浴后的浴桶,躺在楚容为她铺的棉被之中,心里暖暖的,却无法入睡。取出铜镜,就着月光查看。
然而月亮下,镜中却现出一个似熟悉又陌生的雪山脚下的一个铁匠铺。面目酷似楚容的青年正敲打着一柄黑剑,旁边工具台上,镜中所见小白狐正拿着这面小铜镜玩耍。
蕊儿脑中“轰”地一下,前些日子与楚容一同坠崖之时,也出现过这些情景。热潮一波一波撞击着脑海。一个个片断在脑中飞过。最后停留在她和阿七一起坠下火山,被火焰吞噬。泪水不知不觉中滑落。
原来自己就是那小白狐,楚容果然就是阿七,往日的猜测最终被证实。
干爹没骗我,果然将我送到了他身边。只是自己转世前喝下的那点孟婆汤,让自己暂时失去前世的记忆。
伸手入怀,轻抚着那个玉如意,露出幸福的笑,只要在你身边,我是人是狐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谢,小召。”是她让自己恢复记忆。让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这面铜镜是在当年逃命时跌落,为什么会在小召手中,百思不得其解。
前思后想,也是无法入睡,起了身去隔壁房看看小召睡得还安稳。到得门边,尚未开门,听枫魂低声问:“你明日去寻玉真?”
蕊儿听得“玉真”二字,心就揪紧了,退到窗边,往院中看去,见楚容依在院中小亭子的石柱上,枫魂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静看着楚容。
楚容轻点了点头,“我顺便想再去那驿站附近查查,总觉得黑禁门的人出现在那儿,非同寻常。”
蕊儿虽知楚容必须与玉真见面,才能将此事解决,但一想到二人将见面,心里便如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样样齐全,更多的还是酸楚和担忧,如果玉真不肯放弃楚容,却又该如何是好?她虽自己如此,非常自私,但感情上的事,又有谁不自私呢?下午时她也想过二女共侍一夫,但她解不开那结,仍是无法接受,而楚容也无丝毫娶二女之意。
“黑禁门之事是该查,但玉真之事,我觉得,还是缓上一缓的好。或许玉真过些天,平静了,想法有所不同。”
“也好。”楚容暗叹了口气,这事难办。“明日,我们分头行事,我去驿站附近,你去衙门查查,看有没有线索?”
“好,只是黑禁门行事诡异,心狠手辣,你前去,定要多加小心。”
“我理会得。”
“窝阔台那儿可有消息?”
蕊儿知是关于打探父亲之事,忙将耳朵贴近窗栏,生怕听漏了半个字。
“收到窝阔台飞鸽传说,说可巧正要派节度使前往金国,他将选得力之人一同前往打探。”楚容想到窝阔台对玉真一片痴情,如今真不知该如何向他交待,心里越加纠结。
“如此甚好。”
二人又讨论了些行事细节,各自回房休息了。
蕊儿想着楚容明日又要涉险,已没了心情去看小召。
第二天一早,楚容和枫魂走后,蕊儿仍易了容,带了小召去集市,到狗儿铺子中帮忙。狗儿见了蕊儿,拉住她便落下泪来,“姐姐这几日去了何处?可担心死我们了。”
蕊儿拉他坐下,帮他拭去泪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这般小孩子一样说哭便哭,好不羞人。”
狗儿也觉难为情,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容哥哥这几日,没急得疯了,那眼神象要杀人一般,没人敢和他说话,姐姐可曾见到他?”
蕊儿脸上飞起红霞,“见到了。”
狗儿查颜观色,“原来是容哥哥寻到了姐姐,这么说来姐姐不恼容哥哥了?”
“小鬼头,你又知道些什么?”蕊儿戳了一下狗儿的额头。
“那姐姐今天是否和我一起回家?”
蕊儿脸上一黯,摇了摇头,“我还有些要办,暂时住在客栈中。你回去只跟文叔和爷爷说我没事便好,不要说我在哪里。”
狗儿见她神色,知必有隐情,隐约感到与玉真有关,乖巧地应了。
蕊儿等过了来往行人的高峰期,才带了小召离开,想到楚容身上的袍子已见旧了,便又去买了匹上好的白色料子及一些配件,才回了客栈。
见楚容和枫魂尚未回来,便抖开了布匹,剪载起来。
小召于一边看着,到也安安静静。
蕊儿忙着手中的活,看了看小召,问:“小召,那面小镜子,你从何处得来?”
小召露出一脸的迷茫,好象记不起她给过蕊儿小镜子的事了。
蕊儿取出小镜子,递于她,“这个你是在哪儿得来的?”
小召只是傻笑,“是蕊儿的。”
无论蕊儿如何问,都得不到答案,也只得作罢。
这往后几日,楚容都不曾回来,只是让枫魂带了口信回来,说有事缠身,要她不要挂记。然蕊儿却越加的担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