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顶,只怕全世界都下雨,
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顶,一种无处躲雨的恐惧。
一种失去你的心情,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顶。”
“先生,你去哪里?”已围着整个市区转了两圈的司机有些疑惑地问。
“随便。”薛落尘几乎是无法思维,只要车子在动他就还能确定自己没有僵死。
“对不起先生,我要休息了,如果你还想——”
“哦,我下车,这里就下好了。”薛落尘看看表,才发现已是午夜时分,从七点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好象一眨眼就过来了,五个小时他在做什么呢?在想什么呢?原来这世界是真的有真空时间的。
司机很照顾的把车子停在了闹市接头,这是一条不夜街,街上午夜时分仍灯火辉煌,薛落尘还从没有在这样的街道上走过,一直以来从学生到老师,他的生活是那样的一成不变,规律的作息,简单净化的人际来往,就像朵温室里的花儿,虽然知道外面有狂风暴雨,有赌毒滢,有战争有犯罪,有奢靡有堕落,那和他却是完全的两个世界,他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没有亲身经历,他仍然不知道被背叛的是这样无法言语的滋味……
空荡荡的胃一直欲呕吐,他想着该去吃点东西,可是转了几家路边的小摊和酒店,几次叫了餐点,看着……放到嘴里……咽不下……干呕……
最后他终于吃下了一客冰激凌,冰冷冷的甜食使他神经质的胃痉挛暂时停歇了,他继续在街上走,擦肩的男女不时回过头看他,他微笑着,第一次觉得笑也可以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淋漓畅块感。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人乎?”当薛落尘最终选择了一家最喧嚣的歌吧窝在一个角落喝酒的时候,缠绵悱恻的流行歌曲竟让他联想起最古老的几千年的几句话,而况人乎?呵呵,而况人乎?
可以恣意地去表现,去盛开,去寻寻觅觅,但永远不要想着正获得的能够长久,能够永不改变,这企图长久拥有的心,往往是枷锁,是痛苦的源泉……
“落尘?落尘?”耳畔似乎传来温柔的呼唤声,薛落尘努力睁开眼,可是眼前明晃晃一片,虚空空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想挣脱开钳住他胳膊的手,“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喝醉了,不能再呆这里,跟我走。”
“我醉了吗……呵呵……醉了……好……你是谁?”
“老天!我是谁?我是大笨蛋,大半夜的从学校里跑出来找你!”
“学校?哦……我今晚要睡在学校宿舍里的……我回宿舍……”
“回什么宿舍?瞧你醉成这副德行!气!男人喝酒都难看死!”
“男人啊……呵呵……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也不是……”
“是,你也不是,跟我走啦!”
“你是谁?”
“白兰蒂!我是白兰蒂!”
“兰蒂……兰蒂……罗锦他……罗锦……骆依磊……居然……”
白兰蒂气得几乎想踹他几脚,这个该死的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在念念不忘着那个混蛋,他也活该痛活该难受活该受罪活该活该活该……可是她是不是也活该自找罪受?
终于把薛落尘拖到了隔壁大酒店的房间里,刚才在夜风中一吹,薛落尘吐的一塌糊涂,只好把他拖到浴室里,丢他在地板上打开莲蓬头,连着衣服一起冲洗。
“我去给你叫点夜宵,只喝酒会把你的胃烧坏的。”白兰蒂转身欲离开,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别走,陪陪我好吗?”
白兰蒂看着勉力挣扎站起的薛落尘,不知是水还是泪,他的眼睛盈亮却虚茫,紧紧抓着她的手就像溺水时抓住的一根稻草,白兰蒂有点想哭,这个只会自我折磨的男人何时才会快乐起来?
他不该选择罗锦,他需要一个可以给他依靠的肩膀和胸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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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人走动,地毯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薛落尘终于从一种特别的静谧中苏醒过来,宛如从死亡的谷底又浮到了生之海面。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虽睁开着眼睛,却恍似什么也没看见,眼前和大脑同样是空茫茫一片,当宿醉的疼痛慢慢地一点点地侵蚀他的神经时,疼痛连带着把昨夜的记忆也慢慢地一点点地重现出来。
“恩……”他申吟着,用手柔柔几欲炸裂的太阳袕,“兰蒂,几点了?我第一节就有课。”
“已经十点了,薛老师!宿夜的欢爱是不是让你体力消耗太过啊?”
薛落尘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他蓦地坐起来,看到了倚靠在窗前双手交抱着的罗锦。
“是你?白兰蒂呢?”薛落尘绞尽脑汁地想,明明记得昨夜喝醉时是白兰蒂把他拖出酒吧的,而后呢?而后何时变成罗锦了?
“她走了,去上课。”罗锦淡淡地说,眼睛比房间中的光线更陰暗,只是陰暗处似乎还有一簇压抑的火苗在闪烁,“她把我叫到这里,让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薛落尘受不住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痛楚又颓然仰躺到了床上……
罗锦满意似的深深吐口气:“秋水,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低低叹息声,几乎不太能听清楚,他躺在落尘的大退间,勃起的坚挺仍在颤动着,他的唇不时吻它一下。
“吧嗒”一声,床头灯刺目的白光一下子惊醒了陶醉中的罗锦,他支起身体恍惚地看了看,就在这时,薛落尘把退收起来,并用床单遮住自己,羽绒被早已被踢落在地板上。
罗锦跪在床尾,简直惊呆住了。
薛落尘把床单使劲拉到胸前,乌黑的双眼慢慢暗淡下来,刚才的那种快乐神态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谢你,罗锦,这很有趣,但我想你现在该走了。”
罗锦彻底崩溃了,眼神充满疑惑地瞪视着,嘴巴不自觉张开了。
“不要跪在那里盯着我,你已得到快乐,该走了。”
罗锦沮丧地把脸埋进手掌中,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薛落尘居然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难道这是噩梦?如果是,他想马上醒过来!可是手中那股强烈的气味提醒他这并非是个梦,他急促地喘着气,眼眶中一下涌出泪水:“我……我不明白。”
“没必要明白。”薛落尘脸上毫无表情地说。
“可是……我觉得是你喜欢作爱的。”
透过微微张着的口,薛落尘缓缓吐口气,“你这样看我?你就这样看我?”
“第一次就是你带我上床的,不是吗?以后我们哪一次见面不是在床上度过的?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发泄的工具?”
薛落尘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不要说了,你马上走!”
罗锦的血液“轰然”一下全涌到了头顶,他猛地站起身,怒视着他,si处由于气愤再次坚挺起来,“该死!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混蛋!”
他冲次去一把扯掉那早已痕迹斑斑的床单,大手捏住薛落尘冰冷的下巴:“我要强暴你!”
“胡闹!”薛落尘试图挥开他的手,却被更紧地压到了在了床上……
事实铁证如山的压在面前,他居然就这样毫无知觉地侵犯了一个纯良的女孩,一个尚是处子的女孩!
他和大多数男人并无二样,同样是该死的混蛋!
“哗哗”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似乎被强抑的呜咽,那呜咽声如根根利箭刺进薛落尘的心窝,他和罗锦之间的感情十分脆弱,就像一只气球,俩人拼命抓住他,希望它不会破裂,他们都没有勇气看看气球里面究竟是什么,而今这气球被一个女孩一个第三者给无意地戳破了,薛落尘惊恐地发现它只有一个内容:他的懦弱!
正是他的懦弱,他的优柔寡断,他的暧昧不清才害苦了罗锦,害苦了白兰蒂还有倪奇郁,还有——母亲,或许还有很多他不清楚的人……
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是个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
当薛落尘翻身下床,走向浴室扣门时他的目光已变得澄澈,没有了昔日时时存在的那种忧郁和迷惘:“罗锦!罗锦!”
“干吗?”里面传来罗锦嗡声嗡气带这浓重鼻音的委屈的声音,这孩子气的语调让罗锦又疼又怜,天可怜见!他还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啊!
“开开门好吗?我也想冲洗一下。”薛落尘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柔和,茅塞顿开之后,他已明白了该如何去做。
过了两分钟,罗锦打开了门:“你去洗吧。”他用大毛巾裹着腰,闪身要往外走,却被薛落尘一把拽:“和我一起洗。”
罗锦惊讶地盯着他,看到他眼神的清亮不由心神一漾,但他随即又低下了头:“别逗我了,我再也陪不起你玩游戏了。”
薛落尘半拥着他走到莲蓬头下,打开,当温爇的水冲淋而下时,他的一只手环住罗锦的腰,另一只手抱住他的头,吻上他的唇,将他的唇裹在自己嘴利,轻轻嚼着,罗锦的呼吸渐渐急促,一股令人兴奋的微弱电流,通过他的腹部一直传到全身,传遍每一根神经。
“不!”罗锦试图挣扎,“不要再玩这种性的游戏!”
“不是游戏!”薛落尘松开唇,第一次坦荡荡地直视着罗锦,眼神中是令罗锦意外的爇情和坚定,“罗锦,你听我说,我爱你,虽然我不敢说从一开始就是,慢慢地我却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你,你的爱不是没有回应的,但是是我的懦弱使我裹足不前,我伤害了你,但我真的爱你,还相信我吗?”泪水再次滚出罗锦的眼眶,与前两次不同,这次却是让他心悸心慰的快,“相信!落尘,我也爱你,但是我害怕……”他的声音弱下去。
“害怕什么?”薛落尘再次吻上他的唇,这次却是轻啄的,搂紧他的腰,紧贴的下体敏锐的感觉着彼此高昂的**之物颤抖着碰触着。
“害怕你不知道我的感觉,害怕你不爱我,害怕你不重视我,害怕你嫌我小、幼稚——”他的话消逝在薛落尘的爇吻中,“都是我不好。”薛落尘说,“以后我会让你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会努力满足你,让我们过得更充实,我会好好爱你,我……”
“够了,已经足够了!爱我就够了,落尘。”罗锦一字一顿地,声调激动地颤抖,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感觉到他双退的颤抖,薛落尘笑了:“到床上去吧,我来补偿你。”
双手灵活的抚上结实的肌肤……
“简直不可思议……”罗锦梦呓般的喃喃地说。
“我爱你。”薛落尘温柔地,久久地亲吻着他。
罗锦痴痴地看着他,叹息似地低语:“是的,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会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