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剩下的一堆钱,目测还有五百多万。
现场的混子流氓都疯了,这么简单的条件,只要打通吴老三的手机,这五百多万像血一样鲜艳的票子就到手,擦擦擦。
于是乎,连鹰堂心腹也抵挡不住这份诱惑。当然了,他们从原先的七八十人规模,经过殴斗砍杀之后,锐减四十多人,可怜这些家伙尸体还躺在地上,刚才肩膀作战的同袍兄弟就倒戈了。
从另一方面讲,三十多人在百余“叛徒”面前能有什么作为,倒不如识时务为俊杰。
最后的话,哪怕吴老三责难起来,至多也是帮规不责从而已。
就这样,原先还在骂耳环混子是叛徒,并且激烈问候他家二十八代祖宗女眷的鹰堂混子,终于都反了水了。
当下,有吴老三手机号的直接开打,没有的则打给他身边保镖,再往下面发展人际关系,就是打开鸡爷,不然就是开车的司机……
但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吴老三一行随从,没一个接电话。
就在大伙挖空心思想联系吴老三的时候,他本人已经在不醉不归娱乐城里,因为遭遇所谓的“火灾警报”,逃命时被人推倒在地,从而发生了严重的踏踩事故。
现在的吴老三,还有他身边的得力臂膀鸡爷,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那时杨小山还长了个心眼,知道奇哥最爱的姑娘,也就是大嫂子张妙茹,她好像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和隐患,杨小山把鹰堂受伤的人全送到了第二人民医院……这里专治骨科,还有性之病。
话分两头,鹰堂的地下**内,联系往来,电话铃声叫骂此起彼落源源不断,最后好不容易有个人通了电话,接听的却是第二人民医院的护士长,只听她急切地问:“你是病人的家属?”
“病人?谁呀?”混子丙莫名其妙地挠了把头皮。
“我们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十分钟前,送来两名在踩踏事故中受伤严重的伤者,这台手机就是从其中一位身上取来的。”
“什么玩意?我擦?”混子丙只觉得天雷滚滚,没那么怂吧,**这边让人掏了老底,现在连大哥都住院了。
“现在通知你一个情况。”护士长在电话那头说,“病人急需要一笔巨额的医疗费用,请你尽快来医院结清费用,不然影响到病人最佳抢救时间,我们医院可绝对不会负责的。”
混子丙听到这里完全傻眼了,敢情钱没拿到手,先得付一笔巨额的医疗费啊!
念及至此,混子丙二话不说挂了电话,瞅瞅四周,没人注意自己,他连忙装作没事人的模样,踱着小碎步,吹起口哨躲到了角落里。
与此同时,又一个倒霉鬼打通了吴老三的电话,这家伙好大喜功,打通了还大叫大嚷:“老子打通了,老子打通了!”一面按下扬声器功能。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第二医院的护士长嗓音,她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对混子丙的言论。
鹰堂众兄弟听到结尾处面面相觑,每一个人的脑袋里,竟然在同时产生相差无几的三个念头:鹰堂完了。
吴老三完了。
还得给他送医疗费啊!
想到医疗费,鹰堂混子不约而同转向小金库门口。
然后他们发现,两个戴着V字仇杀客面具的青壮小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无踪。
“人呢?”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
话说傅恩奇趁鹰堂乱成一团,对小驴使个眼色,耳语道:“去电梯口的面具架上,取两个孙悟空的面具来。小心别让人看到了。”
小驴点头接令,他的身手还算利落,一路来去进行得很顺利。
另一方面,因为金库本身在死角,前面是堆着现金的木桌,左近不到一尺距离就是两人都抱不下的石柱,所以这些条件加起来,就能阻碍大部分人视线。
那时候,小驴拿着面具回来,两人就躲在钱堆桌子后面,换下面具摇身一变就成了大闹天宫的孙猴子。
那时兔女郎还在小金库里不敢出来。傅恩奇身法步形本就来无影去无踪,这当口闪进小金库,将两个V字仇杀客的面具戴在看守脸上,然后挽着兔女郎就走,当然还有他们用牛仔裤制作的简易钱袋。
三个人在石柱后面等了片刻,忽然听到一个混子大喊:“老子打通了。”
这下子,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傅恩奇和小驴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暗喜,这么好的机会不走就是傻子。
于是乎,三个家伙直接混入人堆,来到一处偏远没人的角落里。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兔女郎抱着裤管钱袋,一脸焦虑和警惕。
傅恩奇四处观察,一面说:“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除了坐电梯以外,好像没了。”
“那就比较麻烦。”傅恩奇摇了摇头,“坐电梯的话,就等于主动成为瓮中之鳖,何况我们手里拎着这样奇怪的钱袋,不出大门就被拦下了。”
傅恩奇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了,靠拳头打出一条路完全没有问题,但我还有计划,刚才进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避无可避,我出去后得不动声色地毁了监控室,以免将来有后患。”
说到这里,傅恩奇眼角瞥见厕所方向,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向他挥手,转头一看,是先前问自己和小驴要不要打炮的女孩。
“我们过去。”傅恩奇的直觉一向很准,常年在外打仗的人,就需要这么一份直觉和幸运。此时此刻,他下意识地觉得,女孩会提供帮助。
“谢谢你的钱,我真得很感谢。”女孩感激地眨了眨眼睛,泪水立马涌了出来。
小驴奇怪地双眉紧皱:“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我们连面具都换了。”
“你们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女孩单纯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傅恩奇瞧着女孩忽喜忽悲,知道她家里一定有事儿。本想问个究竟,但他转念一想:我和女孩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就给三十万已经仁至义尽。
最后,傅恩奇没有婆婆妈妈,仅仅拍了拍女孩手臂,只道:“长话短说,我们要出去。但不能走电梯。”
女孩道:“**除了电梯那条路外,厕所后面还有一条逃生楼梯,只不过设得比较隐蔽,免得在这赌输的人偷跑出去。”
“咱们这就走吧。”小驴手上有了钱,心理状态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生怕迟走几秒钟,就会被逮住,到最后不仅空欢喜,而且还会麻烦不断。
于是,女孩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厕所旁边的杂物间,这里是专门用来放扫帚拖把的地方,地上积着水。
女孩走到杂物间尽头,那里有扇半人高的小门,门上有一张黄底黑字的三角贴纸,写着“有电危险”四个字。
“小门后面就是应急的逃生通道,一开始比较窄,而且需要弯着腰,后来会变得很宽敞。”
说完这些,女孩打开小门钻了进去,应急通道里面有声控开关,绿莹莹的光看着有些瘆人。
这当口,兔女郎第二个进,轮到小驴时,他忽然犹豫了。
傅恩奇说:“没事,那个女孩的眼睛告诉我,她不会害人。”
奇哥说到这份上,小驴也没有多说,不然就小心眼了。
第三个第四个,傅恩奇垫后,他先把屁屁钻进小门,一双眼睛盯着杂物间外的走道,最后才跟上队伍。
女孩说的不错,应急通道前面十级左右的楼梯,只允许一名成年人通过,但十级以后就宽敞起来。
四人旋即来到底下二层,隔着排气窗口,他们能够听到停车开车的引擎声,还有皮鞋高跟鞋顿地的动静。
“再往上走就是地下一层了。我就不上去了。**那边还需要人打扫卫生呢。”女孩说着,朝傅恩奇走近一步想抱他,忽然又犹豫了,停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当口,傅恩奇宽容一笑,招呼小驴,两个大男人一人一边,给了女孩强有力的拥抱。
此时的傅恩奇,身边的女孩已经够多,暧昧关系只会让彼此烦恼,所以他简短一句:“多谢。”
女孩点点头,忽然又哭了,这会儿轮到小驴安慰,他道:“鹰堂都是人渣,不如来虎堂吧。”
“你是虎堂的人?”女孩的眼睛忽然张得很大。
“怎么?”小驴见女孩神色紧张,就有点后悔和她坦白身份。
“要是吴老大知道我帮你们,他会扒掉我的皮。”女孩一声苦笑:“不过帮都帮了,我不后悔。”
说完,女孩转身要走。
小驴牙关一咬,追上去说:“我叫小驴,有麻烦来虎堂。我罩你。当然别误会,我已经有女朋友,不嫌弃的话喊我哥。”
女孩点点头:“小驴哥。”她一声嗫嚅,转向傅恩奇,想问他名字,却又不敢。
傅恩奇见她小可怜模样,于心不忍,只得说:“我姓傅,不是虎堂的人,来这儿是打酱油的。不过我也推荐你去虎堂,那里的兄弟比鹰堂仗义。”
女孩噗嗤一笑,再次点点,然后头也不回地下去了,刚才熄灭的声控电灯,又在她的脚步声下亮起。
等到女孩没入黑暗,小驴一拍脑门:“我擦,忘记问这妹子叫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