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聂昔便径直去了一家书店。
他所去的这家书店叫传识书店。每次上街,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到这家书店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传识书店是祥原市比较大的书店,大致处于市区西部的位置。书店的正门朝东,门外是南北走向苑晴大街。聂昔下车后,穿过苑晴大街再向南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向右一拐,走几米便到了传识书店。
依着自己过去的习惯,聂昔径直走到他喜欢的医学类书区,开始翻阅起来。
这里非常安静,聂昔翻阅着架子上的书,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暑假,不过那时已是过了立秋,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他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晴朗,他将自己带来的山货送到市场后,便专程赶了过来,打算顺便买几本自己急需的书回去。
迷迷糊糊中,聂昔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情景当中。那时,这里也是特别的安静,他刚刚过来时,只看见一位女子在那里看书。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静静地站在那里,明丽照人的风采和浑身散发出来的灵秀之气,在那一瞬间,几乎让他停止了呼吸。当他经过那女子身边时,他特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他发现那书正在自己开列的购书单之中,是一本关于人体经脉的书。
还真是巧合,那女子手中的书在架子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她手中的那一本。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书店的服务员帮忙,那位服务员过来查看了一番,无奈地说道:“只剩那一本了,你等等吧,要是她不买的话,你就买下,你看好不好?如果她要买的话,你就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这本书以后书店还会进的。”
“什么时候进,有确切的时间吗?”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可能两个多月。”那位服务员说完后,一脸歉然地离开了。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正犹豫着是否要去跟那女子打个商量。却见那位女子微笑着向他走来,将那本书轻轻地递到他手里,柔声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本书既然你有急用,那你先买吧。”
这时聂昔略显局促,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客气,却见那女子一双如星般的明眸直视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真诚让他不忍拒绝,只好收下。
那女子将书递给他后,转身就离开了。看着她飘逸远去的背影,他很想追上去问问她的芳名。可恰巧那时,他的两位同学也到了那里。那两人估计是在开学前提早赶回来的,见到他后便拉着他请他指点功法和需要购买的书籍,由于不便拒绝,他只好给那两人指点了一番。
等那两位同学离开后,他再去找那位女子,却已是芳踪杳然。从那以后,他便经常到这家书店来,一直期待着能够再见那女子一面,但事与愿违,他的这番心意却是久久未能如愿。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恰好是去年暑假的时候,他总算又见到那女子一次,但却仅有那一次。
聂昔将思绪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惆怅。他记得去年见到那女子时,也是快要开学的时候。那是一个上午,同样是晴朗少云的天气。他沿着苑晴大街刚刚向右拐过来,快要到达书店门口时,突然间那道熟悉的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匆匆向南面走去。
这时,聂昔心中激动,只想迅速向她追去,却见那女子的右手处忽然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掉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街上比较嘈杂,那女子竟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向前走着,步伐很是轻快。
他原本想喊那女子一声,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应先将她掉的东西捡起来,然后再追上去还给她。
走到近处,他发现那女子掉落的是一串碧玺手链,估计是串珠子的丝线断开了,珠子散落得满地都是。他连忙弯下身子四处捡了起来。
当他将珠子全部捡起时,刚一抬头,还未站起身时,却见从街边的几辆大客车上跑下来一大群孩子,恐怕得有两三百个。那些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串气球,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待他完全站起身时,周围早围满了孩子,而且他的视线也被挡住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估计这些孩子可能是在搞什么活动,可偏偏却在这个时候过来,真是让他十分无奈。
待他从人群中出来,伊人早已不见芳踪,虽然他沿着苑晴街的各个胡同查找了个遍,却也只是徒劳而已,那里的胡同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从那以后,又快过去一年了,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书店里,聂昔再次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缓缓地吁了一口气,然后从衣袋里拿出那串已经重新串好的手链,看了一会儿后又收了起来,他原本是想当面交给那女子的。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等到机会。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挑了几本书后。正要准备出去结账,却见从另一侧的一排书架后面走出一位鬓发皤然的老妪来。
聂昔看向那老妇,心中暗暗有些诧异。虽然那老妇身形略略有些佝偻,看起来似乎有些羸弱,但聂昔却感觉那只是表象,此人很可能身具武功,那种感觉极为怪异,他心里不由地暗暗戒备着。
那老妇面无表情,脸色有些阴鸷,当他看见聂昔时,面露惊诧道:“怎么会是是个男的?”说罢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聂昔听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摸不清头脑。他看着那老妇颤颤巍巍走路的姿势,心中惊疑不定,好一阵子没有反应过来。又过了一会儿,他也实在懒得去理会了,便径直走到收银台结了账,然后很快就离开了书店。
回到学校后,他依然来到最近自己常去的那块草地上,然后坐了下来,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番,却是没有想出任何头绪,脑子里面乱得厉害。最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等明天的事情结束后,就先回家吧,该干些活了,等再过些日子,或许许多事情都会有了眉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