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平定内乱,重整大军杀向狼城已有月余,一路势如破竹,就快突破最后的防线……”
马忠的消息如同千钧重锤击打着吴错的心神,他怎还坐得住?
当初为了救姐姐、他偷袭狼王反出狼城,但毕竟是狼城给了他成长的机会,而且狼城中还有那么多无法割舍的情义……
他相信有隐狼大人和幽幽在,雷斩鬼爪还有独立团的兄弟们不至于被狼城迁怒,但他知道雷斩和鬼爪虽然对狼城的奴隶制度不满,但对狼城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他的背叛,雷斩鬼爪和他恩断义绝。
而且云空晴在台阶上抱着云大师尸体的样子、一直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他有意不去想,但随着风雪下的莽莽大山渐渐露出轮廓,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木然的脸、脸上空洞的眼神……
“黑狼……”
被吴错抱在怀中的银狐莫名觉得心中一痛,伸手抚上那张咬肌凸出的脸庞。
银狐知道吴错的所有过去,但她还是习惯叫他“黑狼”……“吴错”的女人,至少就有两个,但“黑狼”的女人却只有她。
即便她比吴错大了五岁,而且在光明时代强者都会拥有众多女人繁衍血脉,但热恋中的女人都是“自私”的。
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暖,吴错眼中一柔,低头道:“应该没事,幽幽要保护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去哪里?”
“先去黑铁要塞看看。”吴错隐隐希望雷斩他们都在要塞中,在幽幽和尸卫的保护下。
银狐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
身为流金城城主,不知经历了多少征战,即便听吴错说过光明教廷被黑铁要塞打得避而远之,但她知道光明教廷既然攻进了狼城腹地,自然不可能留下要塞这么个隐患在身后。
看来吴错已经方寸大乱。
吴错双翼疾振,如破空黑影在飞雪中穿行,连绵大山在身下飞退,终于他双翼一收俯冲而下,飘然落地。
黑铁要塞已成废墟,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感知中没有任何发现……不对!
吴错身形一闪,转眼出现在要塞中的广场上,看着广场中密密麻麻的木桩,他的心顿时一凉,拳头“咯咯”作响。
两百多具尸体被木桩穿透插在地上!
“黑狼,冷静!你看看,他们……是不是你说的尸卫?”
银狐一拉吴错走到一根木桩前,吴错强按心中愤怒仔细看去,只见穿在木桩上的身体虽然被冻得僵硬,但原本闭着的眼睛却微微睁开了,只是那眼神涣散、全无尸卫即便粉身碎骨也不眨眼的冷静。
“这是……陈留。”吴错认出了眼前的人,他轻轻将木桩拔起、抽出,但那身体中的血肉显然和木桩冻在了一起,这一抽将陈留的身体抽得喀嚓碎裂……
他眉头一皱看向那些身体碎块,已经和木石无异,完全没有任何活性。
随后他又一一看向那些木桩,发现除了陈留,被穿在木桩上的尸卫他虽然有印象,却不知道名字。
他又在真实世界中仔细搜寻要塞各处,小红也四处寻找,发现了一些废墟下的尸体,有独立团的战士,也有教廷的士兵。
不过还好,他最为关心的那些人并没有发现。
他心中微微一松,但随即大为恐惧,竟然连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
尸卫悍不畏死,从未见他们被人“生擒”过,而且身体还如此完整,教廷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但不管什么手段,都是尸卫和幽幽的克星!
他心中一紧走向广场,又看了一眼那些风雪中的尸卫,咬了咬牙,抱起银狐冲天而去。
……
高达三十米的黑色城墙依然完整如初,宏伟狼城就如风雪中的石峰一般巍然挺立。
只是这石峰周围布满了教廷大军,一门门重炮已经就位,粗大的炮管斜指狼城。
大军没有发起攻击,而是静静看向前方的狼城,看着那高墙之后窜起的熊熊火焰,听着里面响起的枪声和爆响……
城墙未损,狼城中却成了杀戮战场。
大街小巷中,无数丧尸疯狂扑咬绝望中的人,一支全幅武装的狼城军队只是清理完路途上的丧尸,随后急匆匆赶向一方,却迎头遇到另一支队伍,枪声顿时响起。
同为狼城将士,却如同生死大敌,曾经的同袍情谊被一颗颗子弹击穿,被轰然爆开的手雷炸碎……
生死激战的两只队伍外面,无数丧尸正急速赶来。
狼城已经一片混乱,人与人、人与丧尸,血腥的杀戮无处不在!
曾经整洁的军部会议室变得杂乱不堪,无数文件被狂风吹得四散,狼王脸色铁青坐在主座,慢慢看向身前一人,颤抖道:“为什么?”
在他面前的正是一脸微笑的厉害,厉害后面站着疯狼,还有无数狼城将领。不过他们都是一脸木然、眼神空洞。
听见父亲发问,厉害神经质般哈哈大笑,笑得张狂、笑得肆无忌惮。
终于他笑声一停,伸手擦了擦眼角泪花,咳嗽了两声咬牙道:“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害死了大哥,还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那时我还在襁褓中,我能怎么害他?”
狼王哼了一声:“如果老大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死?起这名字有什么错?”
“哈哈哈……好,没错。但就因为我没有异能,你就当我是个废人了?”厉害声音一厉:“废人?喝了神罚的你,不正是个废人?哈哈哈……”
疯狂大笑中,厉害身周竟然升腾起缭绕红芒,显然异能惊人!
看见厉害得意展示他的异能,狼王摇头道:“从小我就告诉过你们,不了解的东西,不要去碰……他们在用身体强化液时我也警告过,可惜为了一时的强大,他们不听。你用的应该是更好的东西吧?但看见他们,你觉得你的教廷主子会不会把你变成这样?”
厉害眼中凶光直闪,却突然笑道:“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能胜过他们,胜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