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救援!!
忽然,矟尖抖成一朵钢花,捅向张郃的前胸。矟还未到,激起的劲风像巨石一样撞过来,令张郃的胸腔竟然为之缩紧!
张郃屏住呼吸,反手一刀挑在敌矟尖上,身体微微左倾,企图将这一矟化解。岂料矟尖竟然不为所动,少许下沉之后依然向着张郃的小腹扎过来!
张郃赶忙再变身形,身体重心向右压,同时龙刀全力向右侧一带,总算将矛推开。压力过后,张郃在心中不免暗暗吃惊:这一矟虽然远比不上二主公,赵云的枪法神出鬼没,但攻势凌厉之极,那股子刚猛无匹的杀气更令人难以抵挡。此人究竟何方神圣?
此人正是方义!
没等张郃留意他的模样,战马冲锋的高速已经使张郃和方义贴身而过。
张郃哪会甘心就此罢手,身体向后彻底躺倒在战马上,右手运刀照着方义的背影用力猛刺。使矟的方义虎吼一声,同时雄躯一扭,无比纯熟地滑到跨下战马的腹部左侧,轻松躲开一刀之后重新翻身上马。
长矟舞动,两名前来狙击他的第一军团的士兵一中前胸、一中脖颈,当即毙命落马。
方义的矟法固然沉猛,而灵巧的骑术更加令张郃叹为观止。
不过,情形却不容张郃多加感叹,直立身体之后,发现方义身后的三名敌骑挺着长枪就向张郃急冲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郃将身体伏低闪过长枪,反手同时用力运刀扇面横扫,对方三骑的颈血狂喷一尺多高,连人带马六颗头颅带着鲜红的血液直直飞上漆黑的夜空。
和张郃交手的方义忽然感觉到面前忽然一片清净,心里暗道:"我们终于穿破了敌阵!"随后,方义回头遥望第一军团的大营,只见火光摇曳下的第一军团的大队精骑人头涌涌,犹如地狱冒出的群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洪水般压过去。
方义心中暗自发愁:"虽然此次是突袭,但是飞驰马场的士兵门却能很快的组织好强大的战斗力,可见我们之间的胜负实在难以预料,何况刚才那使刀的勇将在敌军中也不知还有多少。"方义也不知道张郃就是第一军团的领军将领,而且在三国里还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
"绕小道回城!"来不及多加感慨,方义立刻下令说到。
"是!渠帅!"众骑兵大声应道。随后,方义带着剩余的骑兵们连忙踏上小道,急速奔回范阳城。
...
温热的血液与碎肉喷在张郃的战袍和铁甲上逐渐变的粘稠冰冷。张郃回头再看看左右,人人负伤累累,好象一个个血葫芦。但他们依然面不改色,手持各自的兵器紧紧跟随在张郃之后。
张郃放声大笑:"好!大伙儿英勇无敌,没有一个是孬种!让这些敌人看看我们的志气吧!"张郃的话虽然说得激昂壮烈,但是嗓音已经由于疲惫和嘶喊变的沙哑不成样子,不过,还是激起了士兵们的血性。
等到张郃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前方"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响起,眼前黑色的平原瞬间重新成为白昼,无数的火把举起,审配带着范阳城的主力部队出现在张郃的眼前。
没有密集的箭雨,没有骑兵的冲锋。
敌阵最前面是一人多高的巨大橹盾,随着鼓点缓缓地压过来就象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这种橹盾底部可以深深刺入泥土,立稳之后无论是弓箭还是兵器都可以抵挡,是活动的堡垒工事。
巨盾上端露出后面无数高举的矛尖。
看到它们,张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种长矛长度大约有普通长矛的三倍,是骑兵冲锋的克星。
如果张郃带着骑兵冲锋的话,一排排平伸的长矛会形成刺墙,保证连敌人的头发都没有摸到,马匹和骑士已经被刺成肉串。靠着步兵冲过去的话,这个巨大橹盾之后肯定会冒出密集的箭雨,敌军中隐蔽着上千弓箭手是毫无疑问的。
张郃回头看看身边的不到两千的骑兵,张郃惟有下令全军防御,重新整队。以这点兵力硬冲上去的话和鸡蛋碰石头没什么两样。
但是,敌人似乎不给第一军团将士们休息的机会,巨盾忽然分出一条路,七八名骑兵挺着长枪从盾后来到阵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黄马,马上将领全身披挂整齐,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盔明甲亮。此人右手倒提着一柄长矟,左手提着缰绳,纵马奔驰的举手投足都颇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是他!?"张郃惊疑的看着黄马上的将领。
此将领正是绕道回到范阳城后快速换了坐骑之后的黄巾军的幽州渠帅,方义!
方义静静的看着张郃,暗道:"原来他竟是这支飞驰马场军队的领军将领。"
静静地,张郃和方义对望着,谁也不出声,只有座下马匹不时的嘶鸣几声。
突然,方义和张郃同时拍马前奔,各自举起手中的兵器,眼里的杀气令人心惊胆战!
"受死吧!"方义瘦小的身躯策骑迅奔至张郃的面前,声未至,钢矟已先到。
张郃反应还是一等一的快,四尺两寸的龙刀动若脱兔,硬接了方义砍来的一矟。
"嗝登!"张郃觉得龙刀差点脱手,忙提点精神朝方义望去。
只见一个方义高据马上,在周围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他神态威猛,双手紧握着一杆钢矟,双目精光闪烁,也正打量着张郃。
"来将可是方义?"张郃借着说话,争取恢复气力的时间。
"正是本帅,张郃,你死期到了。"方义脸色露出得意,他带着黄巾骑兵们突袭了张郃的第一军团后,料想张郃的力气也只剩了一点点,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张郃接他的钢矟竟显得十分勉强。心里暗道:只要斩了飞驰马场的领军将领,就又立了一件大功,我怎么也该升为大将军了吧。
"周围有我黄巾雄兵数万,而你却只有区区四五千兵马!张郃你已插翅难飞,此刻下马受缚,便饶你不死。"方义指着张郃大声说到。
"方义小儿,你在说什么梦话!哼!等你胜过我手中龙刀再说!"张郃再鼓余勇,拍马前冲,施出以命换命的杀招,与方义战作一团。
应付突袭的时候,张郃体内的力气就因为应付敌兵而已经过度的损耗。所以,未及十回合,张郃就感觉道自己的心力不继。
张郃自己心知肚明,方义钢矟之劲强浑,倘若自己在最佳状态,与其相较,或许还有七分胜算,如今刚受突袭,力气已尽,再和方义斗下去,恐怕与自杀无异。
张郃正在想着办法的时候,猛听身后的军士齐齐惊呼:"大营起火啦!"张郃并未在意,以为是先前方义突袭的时候的余火复燃而已。但是,方义一听到这个喊声,却心中一喜,他知道审配安排的另一支暗棋已经成功!审配带人烧的肯定是第一军团的粮草!
就算今天拿不下飞驰马场的军队,他们也无法和黄巾军对战到底!
军无粮草,士气大跌!
张郃因为全神应战,苦思败敌之法,对起火消息反应没有方义般大。眼见方义分神,手中的龙刀急忙晃出几朵刀花,虚应几招后抽身而退,后面颜良、文丑立刻拍马带着全军赶上,弓箭手也都在陈翱的命令下全部准备就绪,只要方义前进一步,绝对会使他的身上插满箭矢!
方义见走了张郃,指挥着早已持盾列阵等候的五百军士,紧追张郃而去。一见方义领军追来,陈翱立刻下令:"射!"
"哈!"众多弓箭手齐声大喝,强弓劲箭不断的朝着方义所带来的五百余的士兵射来。
众多连发弩齐齐猛射,数箭暴射激飞,透体而过!
近距离弩射的威力决非常人可以想象,穿透力极强。刹那间,对面的数百具黄巾士兵们的血肉之躯刹那间好象被刺漏的水袋,软软地摊倒,粘稠的鲜红色液体从他们身上的小孔中狂喷出来。
当一个人急速奔跑到三里左右便会到达他的体力临界点,产生出无比疲惫与呼吸困难的感受。
适才在敌人疯狂扑向第一军团的军士的时候,细心的陈翱发现从范阳城下至第一军团的宿营地正好是三里多的路程。而这些没有受过正式训练的流民们只顾感情用事,在方义的带领下,从远处急忙展开冲锋的行为!
"哼!这根本就是对体力的肆意浪费。"陈翱冷笑着说到。
精确计算过敌人由于到达临界点、机动力削弱导致阵型凝滞的距离后,陈翱狠了狠心,终于大着胆子下压一注,下令射箭。
冲在最前端的黄巾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翻滚哀号,严重阻碍了后面的黄巾士兵们的整体前进步伐,使得方义他们原本杂乱无章的阵型变得愈加拥挤不堪。
看着扑向自己而来的漫天箭支,方义骂道:"妈的,难道你以为就你们有弓箭手吗?!"随后,方义一边抵挡着箭支,一边大喊:"弓箭手准备!射!"
"嘿!"黄巾军中的弓箭手立刻反击,无数的箭支漫天来往。
"杀!"方义手举钢矟,向着第一军团所在的阵营挥去。
"杀!"虽然仅仅只有四五千人,但是第一军团的士兵都不是吃素的,挥舞起手中的兵器,杀气冲天的迎向黄巾士兵。
无数的黄巾士兵潮水般的涌向第一军团所在的营地。方义也趁着箭支漫天乱飞,领着自己的亲兵,朝着张郃追去。
"哼,当真以为我怕你了吗?!"张郃大叫道:"方义小儿!受死吧!"说完话后,张郃积聚起体内残余的气力,带着自己的亲兵拍马迎向朝他而来的方义。
审配回到范阳城的城楼之上,惊讶的看着方义所领的八千兵马和张郃的四五千兵马对战。
"果然是雄兵啊!"审配看着被飞驰马场士兵们抵挡住的黄巾士兵,心里不由的感慨万分。
数不胜数的马场士兵们和黄巾士兵们层层叠叠地死在一起。范阳城外的小平原上躺着大约两三千具尸体,堆积的头颅和残肢断脚好象一座小山。
"难道我真的会战死在这个地方吗?"和方义对战的张郃冷冷的看着自己身边不断倒下的马场士兵,心里一阵抽搐。
"俊义莫惊!我来也!"霹雳般的声音从另一侧暴出,一支骑兵呐喊着从一侧杀气腾腾的蹿出,正是从乐陵县一路赶到范阳城的唐宇领着第四军团及时赶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