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待雪一踏进自己房门,便知道里面有人,房间窗口紧闭,鼻闻有异香,但各种香对他都毫无作用。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心中默默计量着他们的位置,十分优雅的走到房间的木桌前,用店小二送来的茶壶,悠闲地倒了六杯水后,把第七杯默默的喝了下去。
“这平丘镇的夏日还是太热了些。”梅待雪自言自语,将剩下的六杯茶水很有位置感的沷了出去,之后他掌心发力,一朵冰雪梅花从他掌心升腾而出,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会儿功夫便寒彻入骨。
六个杀手在隐匿中被冻的瑟瑟发抖,同时刚刚被梅待雪洒在身上的水已然结冰,在黑暗中极其显眼。
六个人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一起爆起,同时攻向梅待雪,不料半途中他们手臂猛然又麻又痛,手中的长剑纷纷落地!一个一个捂着痛处满地打滚,那落在他们衣服上的茶水结成的冰刺开始穿破他们的衣服,直接刺进他们的皮肤。
梅待雪继续悠闲地品着茶,掌心中仍然悬浮着一朵冰雪梅花。
猛然间窗户破裂,一名黑衣女子直冲他而来,招招狠毒致命,用的武功路数却让他觉得极为熟悉又极为诡异!
这女子武功比刚刚的六位高手更厉害些,而且用的都是夺命的招数,显然是经人指教过,一心来取他的性命。
只是黑衣女子的内力欠些火候,梅待雪随手一挥,指尖便戳到了女子的鼻尖。在黑衣女子吃惊之际,梅待雪用另一只手将掌上的冰雪梅花抛出。
女子后退闪躲,冰雪梅花却似会拐弯一般,任她如何称闪,仍从女子额头没进了她的肌肤。黑衣女子慌忙摸向额头,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却并没有像倒在地上那六个人那样疼得死去活来的。
“你根本不可能是段块晨,你是谁?”女子厉声问道,未等到梅待雪言语,黑衣女子猛然间头痛欲裂,一会儿功夫便痛得趴到了地上,开始毫无形象地以头撞地……
“你可真不走运!你若今日遇上的是望月楼的其他公子都好说,可偏偏是我!人人都知道我水仙公子从来都不怜香惜玉!”梅待雪优雅地喝了一口茶道。
等听到动静的周七他们几个赶到时,地上的六男一女早都痛晕了过去了。
周七见那六个男子脸色煞白,表情痛苦扭曲,十分地凄惨!那女的更惨,额头都撞烂了,脸上全是血,鲜血把她的黑色面罩都浸透了。
周七把她面罩一摘,“咦”了一声,道:“江南水家的大小姐。怎么是她?”
梅待雪闻言手一怔,“水晴柔!她不是让望月楼保段宣玉的命吗?怎么会和水千面的人混在一起。”
周七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另外六人是闸北第一门一直派人盯着的,确定是水千面的人。
而梅待雪见那女子最后冲进来时曾猜想她或许就是柳千面,水千面的掌门人。但是此人竟然是水晴柔!梅待雪那个从未见过面的表妹……
以梅待雪对江南水家的了解,江南水家是绝对不可能和水千面扯上半点关系的。
“我望月楼的任务已经完成,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梅待雪道。
周七等人赶紧齐刷刷的向他行礼道:“有劳水仙公子出妙计引出杀害我们家公子的杀手,闸北第一门必信守承诺,不再向望月楼索要定金,我们两家的帐清了。”
梅待雪点头应了,又从?中取出一瓶药递于周七,道:“我的冰雪梅花每逢月圆之夜,灵气光华聚集便会成梅花形态,到时他们便会痛得生不如死,这些药可以缓解他们的疼痛,你们审讯时可用。要根除他们的疼痛的话,还必须我亲自动手。”
梅待雪说完又看了一眼水晴柔,她长得的确很像他娘亲水渺渺,果然姑侄相似是血脉使然。只可惜他这表妹出招凶狠,这却一点儿也不像他的娘亲了!
梅待雪想到水家是在江南,那么水千面的掌门柳千面若真的与水晴柔有什么关系,柳千面极可能也在江南隐匿……
“师姐,阿待思舅,要去江南走一趟了。”梅待雪在布条上打了很多有规则的圆孔,让黄鹂鸟将消息带回了望月楼。
同时,在江南水乡一处风雅的水中亭阁之中,一男子收到飞鸽传书:“任务失败,水晴柔被带往闸北第一门。”
柳千面见到消息不怒反笑:“闸北第一门?哈哈哈,柔儿,你果然是痴傻至此!”笑完他面色一沉,又似乎想哭。
水晴柔和水千面的六位高手被绑到闸北第一门时,门主段天明和夫人还是挺吃惊的!毕竟三个月后便是闸北第一门和江南水家结亲的日子了,他们始终没有想到他们未过门的儿媳妇竟然和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是一伙的!
听周七等人说望月楼的人冒充五岁夭折的段块晨引出并抓住的这七个人时,段天明是一阵阵的叹息,段夫人却是面色苍白至极。
是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少女迎圆月而立,清辉照面,美若仙奇,她轻声道:“千尘,你说阿待他去江南省亲了?”
花千尘的眼睛依然用一层一层的白纱裹着,他嘴角上扬,笑了一笑,道:“楼主是想念自己的亲人了?”
沈玉融转过脸来面对着花千尘,道:“不是,逝者已矣。我只是突然想起师傅了,师傅他老人家当年拼了命把我从那场大火中救了出来!为了救我,阿待成了孤儿。江南水家是阿待娘亲的家,阿待说他娘亲水渺渺当年因为极喜欢我娘亲,故而给水家大小姐取名时也用了一个‘柔’字。”
花千尘听着沈玉融的语气中透露的凄凉,心道:“玉融,你心里其实一直希望你的父亲还活着对不对?”
因为今夜是月圆之夜,闸北第一门的牢狱之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段夫人穿了一身便衣,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个药瓶,让周七在前面引路,一路绕行到一处僻静的牢房。
水晴柔正头痛欲裂,突然间口中被人塞进一物,顿时头痛减半,她睁开已经浮肿的双眼,定晴瞧了一眼来的人。
只见来人一身素衣,约莫四十多岁,身姿婀娜,面容也极为美丽,正是闸北第一门的段夫人。
柳千面曾跟她讲过,段夫人本姓程,当年是江南有名的美人。闸北第一门的段天明当年去江南游历时偶遇这位程姑娘,对她是一见钟情。两人成亲后才来到这北境的闸北第一门的,果然岁月不败美人,这段夫人人近五旬了还是个大美人。
段夫人远远的支走了周七,用丝帕擦着水晴柔额头上的血污,边擦边压低声音问:
“水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晨儿的,你是不是见过他,他还活着?”
水晴柔听到她说晨儿,眼光如同被冻住,没有了一丝情绪。
她不认识什么段玦晨,也不想认识!她知道的也只有柳千面而已。
她姓水,他便将自己的门派命名为“水千面”,创立水千面这一门派那年他才十九岁,而她还不到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