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脚步声近了,打开门,戚浓的眼睛适应了一下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瞬间意识到他猜错了。
跟在王师轻鸾身后的那个人不是银狼面具人,而是一个朱雀院的小人。
那个人的身形,他在济世长老肥鸭父女的房间见过的。
他似乎和肥鸭女婷儿的关系很不一般,守着肥鸭济世长老也敢和婷儿动手动脚,让戚浓的印象比较深刻。
而这时此人却是奔着他而来的,戚浓还未看清对方意图,来人便向他撒了一把昏睡粉。
戚浓这几年在江湖中混,光是听苏玉卿讲便知道了望月楼外的江湖之险恶。
他早早便将各种各样的迷药的解药炼成香囊,让望月楼的公子们人手一个了。
于是,那个戴朱雀面具的人上前扶起了假装昏迷过去的戚浓,对王师轻鸾道:
“主人,要把他带去钟乳洞那棵……”
王师轻鸾摆了摆手道:“流凤他不肯复盘自己的徒弟,用自己的能力毁掉了凤凰泪池,现在也只能相信那个人了。至于他最爱的徒弟,你把他好好的藏起来!到关键时刻定能派上用场!”
“主人的意思,是送他去凤凰岭?”那个人问。
轻鸾道:“让他用仅剩下的一点凤凰泪沐浴后,便送去吧。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来报我!”
戚浓感觉那个人扶着他的手抖了一下,便低头应道:“是,主人!”
“等等!”轻鸾又道:“你在济世长老那边又听到什么外面的消息了没?”
那人道:“听到了些许西魔堂和望月楼的事。还有,济世长老在外赚得的大部分钱财我也依照您的吩咐,偷偷向钟乳石洞中转移大半了。恐怕肥鸭父女不久便会察觉。”
轻鸾道:“他们察觉了反而更好!西魔、望月楼……”轻鸾轻轻的念叨这两个名字老半天,才一挥手对那个人道:
“你先去吧,完不成你自己的任务,下场是什么,你明白的!”
戚浓感觉那个人的手又抖了一下,便点头应了,匆匆地带他离开了此地。
在那个人扶着戚浓走的时候,他因为想知道他们两人所说的凤凰泪和凤凰岭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装昏迷。
戚浓觉得他们一直在往地下的方向走,越走周围越明亮。
但是戚浓明明知道现在的时辰应该是黑夜才对,直到那人扛着他走到了似乎是尽头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刻周围很是寂静,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晴雨容的声音,戚浓全身一震。
他又悄悄用手指捻毒刺激了一下自己的听觉神经,仔细一听,果然是晴雨容。声音只有一墙之隔,但听得还是不怎么真切。感觉晴雨容他似乎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正同另一个人在纠缠。
而那个人声音也很耳熟,但是话语却很是陌生。
戚浓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了那只白孔雀和那个熟悉的背影……
难道他便是他师傅新收的那个徒弟,叫神裔的吗?
扛着他行的那个戴孔雀面具的人也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慢慢地把脚步放轻了。
戚浓想笑,便听隔壁的风竹公子突然提高了声音问了一句:“谁?谁在那边!”
扛着戚浓的朱雀面具人不得不道:“是孔雀王骆殿下吗?在下奉王师之命要送一个犯人进凤凰村,骆殿下这么晚了在钟乳洞做什么?”
“犯人?”晴雨容道:“什么犯人?”
朱雀面具人道:“属下不便相告,还是烦请骆殿下自己去问王师吧?”
“你好大的胆子!”晴雨容学着骆冰的口吻刚开口。
只听“轰”的一声,他背后那个长得和北星曜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在两边相隔的墙壁上用他的剑劈开了一道口子。
接着他又是一剑,朱雀面具的人慌了神,直接将戚浓扔进了一个小小水潭中,掉头便跑,一溜烟便没影了。
接下来那人又是三剑,一个四方形的石门便被凿出。
戚浓从干瘪瘪的小水潭刚刚爬出来时,便看到了晴雨容和……北星曜?
“阿浓!真的是你!”晴雨容赶紧过来将他从水潭中拖出,晴雨容便向他解释:“他不是追魂公子!”
“我知道,你是神裔,我的师弟对不对?”戚浓道。
神裔双臂抱肩,剑就插在左臂间,一脸冰冷的看着戚浓道:“我不是你师弟,更不是流凤长老的徒弟,因为他从来就不肯认我为徒!”
戚浓听了这句话后,似乎心情不错,微微一笑道:“很好,神裔,很高兴能认识你!”
三个人正说着话,突然间后面那个小水潭呼啦一声巨响。
水潭中的水迅速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块刻着机关画图的石头。
“这是什么?”晴雨容问。
神裔白了他一眼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呀,假骆冰!”
晴雨容无语,戚浓看了看上面的凤凰纹路突然道:“可能是通往凤凰岭的机关。”
此时冷态度的神裔自言自语道:"凤凰岭,那不只是一个传说吗?”
戚浓道:“不是传说,我师傅曾经说过,我们孔雀双毒门之所以叫双毒门,就是因为曾经还有一门,叫做鸾凤门。而鸾凤门的驻地就在凤凰岭。”
“那为什么这要设机关隔开?”神裔道,“难道和你王师轻鸾一样见不得人,奥,不对,你不是骆冰,你是风竹公子。”
晴雨容无奈,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人咬破的嘴唇。
神裔见了一阵尴尬,冷冷地别过脸去,不再搭理这两个人了。
戚浓道:“师傅说是因为不知名的毒,鸾凤门的人几乎全死绝了。那毒,师傅和轻鸾也无能为力,只能封了凤凰岭,领着幸存者建了现在的孔雀双毒门。”
“原来,流凤他是这么同你说的!”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却是如同在人耳边低语那般的清晰……
沈玉融盯了那人那树一夜也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她现在开始知道她徒弟落星辰的重要了!
若是他在,这种机关阵法那便是瞬间就搞定了,如今难为她这个当师傅的在树上藏了一夜。
沈玉融见天已大亮,正准备从树上离去时,突然看到树下一处茂密的草丛花叶中的一片地面塌陷。
从里面竟然露出一个东张西望的人脑袋来。
沈玉融大喜,看那人的面具和身形正是昨日傍晚那个翻墙而入的地老鼠。
沈玉融这次可不能再让他溜掉了,于是从树上直接一脚便踹了下来。
那个戴着朱雀面具的地老鼠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昏过去了。
沈玉融的力道控制的一向很好。
她将人拖到孔雀王骆冰和神农、流凤两位长老面前时,骆冰当着两位长老的面揭下了那个人的面具,他们三人齐声道:“是他!”
而那个人的脸,却让沈玉融有点崩溃了:“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