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谁?”迟毅挟持着明珠问。
明珠刚想回话,石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黑衣女子再次出现。
她在石屋中看了一圈,抚摸了一下她旁边的人鱼尸体,对迟毅说道:“她是我的鱼饵,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迟毅冷哼道。
“我派人调查过迟府,苏青山曾交给你父亲一样东西,那件东西一定在你和迟瑞手中。”黑衣女子说道。
迟毅沉思良久,明珠听到迟瑞的名字大吃一惊。因为紧挨着迟毅,觉得他的身体仍然在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父亲大人最疼爱的人是我,所以你觉得东西……一定在我身上?”迟毅说完咳了起来。
他咳了半天,竟然推开明珠,吐了一口鲜血,之后倚着墙壁大口的喘息。
黑衣女子见他如此,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被他推倒在一旁的明珠突然将全部力量凝聚在一根手指上,向黑衣女子的麻穴点去……
黑衣女子闪身躲避十分狼狈,迟毅见机如鬼魅般又一次掠着明珠冲出了石屋。
迟毅的速度很快,但是黑衣女子更快。一闪身便截住了两人的去路。
“本不是什么重要之物,阁下为何如此偏激,非想要我迟家的东西?”迟毅大声质问道。
黑衣女子正想回答,却见他们所在的道路上涌出了一伙人,手持利刃的指向她。
人头撺动中,有两个人押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上前来。明珠一惊,发现正是最初石屋中的那个小女孩。
……
望月楼里的杜若居,沈玉融正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眼晴依然蒙看一层白纱的花千尘。
“楼主,戚浓说我现在的眼睛能视物,只是畏光。你这样不戴面纱地盯着我看,合适吗?”花千尘笑问。
“你和北星曜是自己人,你还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不会怪我的。”
沈玉融边说,边继续盯着他看,看得花千尘耳根有些发热。他转到头用侧脸正对着沈玉融,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将眼光移向别处。
他左边耳朵上的蓝色猫眼石熠熠生辉,映得他更加冰雪玉容,即使是侧脸,也是一派温煦可亲,给人一种雪映暖阳的感觉。
沈玉融记得她刚从火海中捡回一条命,匆匆埋葬了师傅,与北星曜一起去投靠北岭山庄。没想到赶到时,那里已是一片血流成河。
她拼命地找到刚分开不久的玩伴,却只是见她双腿被截,手臂腐败,喃喃地说了句“雪绒花”,之后便断气了。
她与北星曜是在山上的冰洞里发现的花千尘,那时他还是一个在一块绒花石中快乐的游动着的小婴儿。
他向沈玉融伸出白玉如笋的小手臂,北星曜闻到冰洞中隐隐的血腥味,正想拦着沈玉融上前。
沈玉融却已经把那小家伙从绒花石中捞了出来,抱进了怀里。可是,小家伙离开了冰洞迅速长大,到长到和他俩差不多大时,才微笑着停止了生长。
把沈玉融震惊的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在想什么?”花千尘觉得沈玉融望着他似乎走神了。
“奥。”沈玉融收回思绪说:“我在想北星曜中的返童药和北岭山庄有什么关系。”
花千尘闻言一怔,“你想起我小时候的事了?其实长得太快也不是件好事!”
因为当花千尘还是雪绒花冰晶中玩水的婴儿时,他的眼睛是能看到事物的。
他在冰晶中乍见到一个那么可爱耀眼的女孩子,想都没想便伸出了手臂。刚刚那个进来想偷偷抱走他的人,可是都被他的冰晶给吞了呢。可是他被小女孩抱着离开冰晶后,一心努力长到同小女孩一般大时,他发现自己眼前竟然变成了一片空洞的黑暗……从此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可爱又耀眼的小女孩了,只能牵着她的手,静静地听她和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追逐打闹……
在海底石屋中,黑衣女子望着明珠对迟毅说道:“她是蚌仙明珠,我把她劫来就是为了等迟瑞的。”
迟毅听到“明珠”的名字时,全身陡然一僵。刚刚的那个邪恶的小女孩正趴在他身上,眼神妩媚勾魂的望着他。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明珠和刚刚手执兵刃的一伙人已经全部昏迷。
“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请阁下明示。”迟毅镇定自若地说。
“我想找回我儿子,需要几块像黑玉一样的东西,其中一块便在你们迟家。”黑衣女子冷声道。
“令公子怎么会和黑玉有关,又怎会与我们迟家扯上关系。”迟毅不紧不慢的问。
同时他对怀中邪恶小女孩的示好似乎不甚介意,甚至还流露出几分兴趣。
黑衣女子见他如此形态,似是有些气恼:“师妹,被捕的那些男人中有几个皮相生得不错的,你可以带回去了慢慢调戏,现在别妨碍我问话!”
邪恶小女孩闻言嘟起了嘴,但又不敢不听黑衣女子的话,向迟毅抛了两个媚眼,走到昏迷的那群人中把明珠推到一边,专注地去挑那些皮相好看的男人了。
这些人刚刚抓了这个邪恶的小女孩,可她只是把指甲中的药撒了一些出来,这些人便纷纷撂倒了。
“师姐功力天下第一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我的一点小技俩。”小女孩愤恨地想。
但她在她师姐面前可不敢怒,因为仼何毒药都对她毫无效果。
迟瑞和晴雨容看到小女孩一步步靠近,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迟毅往他俩那边望了一眼,突然转身走到昏迷的明珠身边,迅速用点穴法封闭了她的五识,之后自己也闭气绝神。
黑衣女子冲过来要阻止时,发现迟毅已然没有了脉搏。
“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黑衣女子皱眉沉思,突然一阵刺耳的海螺声起,昏迷的众人纷纷受惊醒来。
晴雨容从怀中取一柄玉笛,挥手一扫便推着醒来的众人飞出去极远。
迟瑞吹的海螺声越来越刺耳难听。
小女孩听得耳朵出了血,大声嚷嚷着什么,却被海螺声掩盖了过去。
黑衣女子却似乎并不受海螺声的影响,眼神寒气凛人地盯着风竹公子晴雨容。
晴雨容看惯了沈玉融蒙面,见此女子也蒙面,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他拿起玉笛,吹了一首情意深浓的曲子。
蒙面女子心事被那深情款款的曲触动,一双美目竟有泪光闪动。
“阿容,乐曲杀人以攻心为上,你记得吗?”晴雨容听惯了沈玉融的这句话。
刚刚晴雨容暗中观察黑衣女子时便猜出她是个深情霸道的女子,他的这首曲子正好击中了她这一点。
蒙面女子对刺耳的海螺声充耳不闻,却对隐约夹杂在其中的玉笛之声情有独钟,沉浸在笛声中,她看到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时,正对着水镜细细梳洗容颜,倒影中映出她的美丽面容。
她暗中得意,却见镜中一个更加好看的男子出现,“沉璧!”她欣喜的回头,却见高大俊逸的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位娇小可爱的陌生女子,双颊绯红,容颜清丽脱俗……
海螺声中,那个邪恶的小女孩已经双手捂耳,五官中有血渗出,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
迟瑞停下了吹螺声,风竹公子的笛声更胜刚才了。
笛声中的黑衣女子双眼空洞无神,又哭又笑,撕心裂肺的唱起了一曲歌,像个醉汉一样丑态百出。
迟瑞赶上前来查看迟毅和明珠的伤势,却一下被迟毅拉住了手臂。
“大哥。你的身体?”迟瑞焦灼地问。
迟毅悄悄指了一下玉笛声中疯癫的黑衣女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抱着明珠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