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府
钟叔身影忙碌,指挥着下人,只听他不断的喊着:“快点,快点,把这些冰石埋进土里。”又分心看看那些下落的花瓣,钟叔更是心急,自己也过去帮忙,“我说,你们倒是快点啊。哎,别埋得靠桃树太近,要不就冻死了,远一些,远一些。”
“钟叔,别忙了,带着这些人都出去吧,朕想自己待着。”声音冷清寂寥。
钟叔抬头便见轩辕烈不知何时已站到门口,在瞅瞅自己手里抬着的大块冰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出去”这次是命令。
张张嘴想要劝说些什么,叹息一声,放下冰石,带着下人静静离去。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踏上鹅卵石的小径,一步一步碾过桃花瓣,在吊椅上坐下,缓缓靠上椅背,凄苦一笑,“岚儿,你这个小坏蛋,真会骗人,你说这个季节会回来的,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又睡过了头,小懒猪。”手里的翠色玉铃铛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叮当脆响。
脚下,彼岸吐蕊,开的妖娆,如血。桃花纷飞,如一只只蝶,离开枝桠。花落人断肠。
“呵呵,早该知道,三年前就该知道,那封信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而你,我的妻,是否,早已投身忘川。”软剑在手,花雨中的身影,每一下的挥舞都冲满了无尽的力量。
亮光一闪,剑气破空,须臾,空气凝结,半空中的花瓣破碎成千片万片,散在各处。忽而,剑尖急转,朝向主人的腹部而去。
一条绯色的菱纱在剑尖即将没入轩辕烈身体的刹那,如灵蛇般紧紧绊住。
任发丝缠绕双眸,岚汀对着轩辕烈微微一笑。
轩辕烈猛然抬头,撞见的,便是那双印入骨髓的水眸。只是,佳人容颜老去,满头白发。
一千个日夜的企盼,此刻,爱人就在眼前,却不忍上前,生怕,这,又是一个梦。
如若这是梦,轩辕烈请求上苍,将这一刻冻结。
小心翼翼的抚上梦中的容颜,眼里满是心疼。再也控制不了疯狂的想念,紧紧的将岚汀揉进怀里,恨不得两人化成一人。
水眸漾起雾气,淡然的问出心中的话,“这样的岚儿,烈,还要吗?”
心疼的吻上那已有皱纹的眼角,依旧宠溺的语气:“傻瓜,我的岚儿,永远都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水雾含在眼睛里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静静的流淌。岚汀笑的开心,轩辕烈,此刻,岚汀便是永生的爱你。
轩辕烈心里刺刺的痛,到底要怎样的苦才会让华年的女子青丝变白发。
捧起那张不在年轻的脸,小心的吻上红唇,辗转流连,充斥着满腔的爱意,“岚儿,现在,可以吗,可以将你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轩辕烈吗?”
享受着久违的温暖,闭着的眸慢慢睁开,没有回答,踮起脚尖,吻上粉色的薄唇已是默许。
床前,散落几件衣衫,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紧张的向怀里摸去,感觉到软软的娇躯还在怀里,掉起的心又放回原位。又记起岚汀的白发,顿感心疼,看向怀里的人,怔愣片刻,嗯?怎么是黑色,又捧起岚汀的脸,哪还有初见时的苍老,眉心一点绯色雪莲花,容颜更胜从前。
岚汀感觉不舒服,慵懒的咕哝一声,“好累奥”小脑袋挣脱大手,往温暖的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轩辕烈轻轻推动岚汀,小声喊道:“岚儿,岚儿,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变成黑的了?先别睡。”
岚汀只管睡,又哪能听见如催眠曲似地喊声,回答他的便是均匀的呼吸声。
到现在,轩辕烈也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无奈轻叹,坏丫头是在试探吗?还是,不放心些什么。算了,明天再问吧。将露在外面的玉臂放回被子里,幸福的睡去。
清晨的光线伴着好听的鸟鸣声抚上女子倾城的容颜,轩辕烈老早就醒来,静静的欣赏着岚汀的睡颜,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审问他坏心的小妻子。
嘤咛一声,岚汀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好暖和啊。眼睛也不睁,又要往温暖的源头钻去。要是轩辕烈还由着她,那他就不是轩辕的帝皇,狠心的把钻上瘾的小脑袋扒拉出来,强迫自己对她大声:“岚儿,我知道你醒了,我的小妻子,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拿着一缕青丝放在岚汀眼前,让她自己看。
不情愿的睁开眼,趴到轩辕烈身上,赖皮的撒着娇,“嗯?这个,这个,岚儿也不知道耶。”瞧瞧,多无辜的眼神,多无辜的甜腻嗓音。
这次轩辕烈怎么也不放过她,应是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你别赖皮,撒娇也没用,你只要说你的头发为何会变成黑色就行。”
结果,结果,咱家岚汀就那么看着摆着严厉脸色的轩辕烈,片刻功夫,眼睛里就积聚了浓浓的水汽,楚楚可怜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对着轩辕烈发出无声的抗议。
轩辕烈一下就慌了,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那里还不舒服,你别哭啊,快告诉我。”
哇的一声,岚汀大声哭了出来,诬赖的躲进轩辕烈的怀里,控诉着,“呜呜,昨晚才把人家吃干抹净不留渣,床还没下呢,就对人家这么凶,呜呜,人家要离家出走啦。”只是这个哭喊着要离家出走的人,一双小手紧紧的圈住轩辕烈的脖子,还坏心的把眼泪鼻涕往身下的肉垫蹭,毫无说服力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