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杰那天早上打了电话给张亮后,就再也没有露过脸。
本来张亮心中是很气当晚给他来的那么一出,好好的一场鸳鸯戏水就这么给他搅合了。
但这么多年了,张亮跟李杰之间的深情已经无用语言形容,这是一种潜藏在心灵深处的信赖感。如果真要比较,无论谁掉下水里,张亮令可不要曾经遗弃他的娘老子也不能丢下李杰。而且张亮确信,李杰也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事后冷静寻思了一宿,张亮突然醒觉如果当时不是李杰阻止。现在自己肯定会后悔的。
玩个女人不怕,怕的是事后别人会怎么看待张亮这个人。
“刚刚做上副职,当晚就跟下属作风不正。沉稳不足,轻浮有加!此人成就仅限于此!”
人不怕成功,怕的是成功后守不住自己。
守不住自己的人,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个暴发户。挥霍现状,只能明你无余力再向前。虽不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守得住本心是应当的。
张亮不得不承认,在他差失性的当口,李杰帮他挡住了。
一天未见李杰身影来公司上班,担心的张亮忍不住打了电话给李杰。
电话只响不接,生气的张亮索性随他去了。
再过几日,这个家伙就像消失了一样,还是了无音讯。
“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晚上,张亮喝了酒,借着酒劲一头就窜到了李杰所住的区。
刚上楼梯,就见一高大的黑影站在李杰的家门口。
“你谁啊?!”张亮喝问着像根柱子一样堵在李杰家门口的黑衣大汉。
阴影中胡锋慢慢的探出脸来,眼神毫无情绪。反问道:“你是谁?”
“你堵在我朋友门口做什么?”
胡锋瞟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心中焦急的张亮,摸索着打通了李杰的电话。就听见屋中响起铃音,但却未听到人声。
“你把我朋友怎么了!”张亮大喝道,就要上来推开对方。
胡锋一伸手,紧捏住张亮的手腕,轻轻松松的一甩就将他掀翻在地。
“你,妈,的!”张亮将西装猛的一甩,起身就向胡锋扑过去。
胡锋一手挡住对方的拳头,脚下使劲一扫,张亮再次倒地。
再起来时,胡锋突然喝道:“你如果认识屋中的人,应当知道他与我家姐的关系。”
张亮顿住了,愣神间:“你冯晓婷?”
对方未话,张亮当他默认。寻思了一会,问道:“我跟李杰是好兄弟,叫张亮。你应该听冯晓婷过。让我进去,我去找李杰有事。”
胡锋冷声道:“没有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也不行?!”张亮愣住了,皱眉道:“李杰这个家伙在家做什么?”
“不知。”胡锋顿了下:“我是不想给姐添麻烦,才回答你这么多。后面再问我都不会了!”
张亮想了想:“你姐谁都不能进?冯晓婷是不是也在房里?”见胡锋果不再多言。
这个憋了一肚子气的家伙眼珠转了又转,不知道心思歪到哪里去了。
“就知道白给这个家伙担心了!”恼怒间,张亮一把将手机在楼梯上摔个粉碎:“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有本事你一年都不出门,我才佩服你跟冯晓婷精力充沛!”
骂骂喋喋间,张亮已经转身下楼。
胡锋望了望张亮的背影,冷哼一声,重新背靠在门上。
按守在门口多日的胡锋也是心有疑惑。这个李杰从那晚起就再没开过门,若不是大姐每日打电话前来询问情况,胡锋都会以为是大姐在故意耍他。
但听大姐的口气,像是焦急等待李杰出来。却不知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在屋中一待就是几天,却不知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够不吃不喝不发出任何声响?
胡锋不知,却知道这个不是他应该问的事情。
……远在他乡的李杰无法知晓张亮为了他摔了一个刚买的高档手机。
算算日子,自李杰到达之时已经过去了两天,距离时限不过五日了。
在李杰玩命的催促下,一路上三人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硬生生的将本应十数天的路程在四天之内赶到了。
来到咸阳已经是累得不行,尚好太子丹早已有所安排。
秦王有一庶子名为蒙嘉,太子丹在秦国做俘虏之时曾与他有所交集。此蒙嘉虽为庶子却一直不得秦王宠爱,如今燕国投降大事托他来办自然满心欢愉。再加上荆轲奉上太子丹为其准备的一份重金厚礼,蒙嘉早已乐得合不拢嘴。
蒙嘉即刻前往咸阳宫中禀报,半日后已是回转。不仅带来了秦王明日召见燕国使臣的旨意,还特意将三人安排进了宫中歇息。
如此的顺利,大大的出乎李杰的意外。不过这历史本就应该如此安排,却也让李杰不得不佩服这太子丹识人用人方面的本领。
夜深人静之时,李杰脑海中思绪万千。乘着身旁荆轲酣睡之际,悄悄的起身走出房外透气解闷。
此刻万籁俱静,当空圆月高挂犹若银盘。微风习习,夹着一丝寒意还有青草的芬芳。
若论环境,这战国时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没有现代城市的喧嚣和烦杂,多的却是那份大自然的恬静与悠然。
但这里毕竟不是李杰的家,是一个他迟早要离开的地方。
细数来得这几天,碰到的这些人,的这些话。李杰觉得很累,心累。他怀恋自己那个五十平米不到的宿舍,那个灰旧的老沙发还有那台时不时冒出雪花的电视机。
他很想回到从前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保险员,做一个每天只会上下班的普通人。而如今他不得不去改变,不得不自己逼着自己去思考,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去劝暗示身边的人。
只因他知道了,他就无从回避。知道世界命能需守护的他,就如同肩膀上多了一重责任,责任感让他必须去改变自己。
平淡是福啊,无知才是快乐的。李杰无声的叹息,对月凝望想要平静自己翻腾憋屈的心情。
身侧,树荫之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一袭白影。
“二哥睡不着吗?”
李杰掩饰着低下头,揉了揉眼睛道:“屋里闷着慌,出来透口气罢了。这几天辛苦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下。”
“我随师父习武多年,早已习惯了辛苦。”荆若寒慢慢行来,雪白的身影显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李杰笑而回身,目光普一接触对方身影,霎时间定住了神。
皓月当空,树枝缝隙间月光透射而过,平地像是起了朦胧烟雾,那如梦如幻间,一袭白纱的荆若寒宛如仙子一般。绝丽的容颜,胜似白雪的肌肤更是让人不禁沉醉。
“那日在易水河上听二哥出口成章,一首诗句慷慨激昂。直让若寒好生钦佩。像二哥这种智敏过人、饱读诗书者世上少寻。明日即将蹬殿,不知若寒今夜是否有幸再听二哥朗诗一首。”
好不容易拔回神来,李杰自嘲间摸着鼻子。暗叹自己哪能称得上饱读诗书。不过是仗着未来人的优势,把本应荆轲所做的诗句提前朗诵出来罢了。真要做一首诗,就是让他憋一天也憋不出来啊。
但此时,荆若寒热切期待的凝视着李杰,那让世人都为之心动的眼眸,使得李杰怎么也不出拒绝的话。
费劲的搅合着肚子里那可怜的墨水,目光在如画般的面前留恋。忽然脑中一亮,李杰笑而凝声朗道:“你像风儿,我像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荆若寒顿时被诗词吸引住了。目光更加炙热的射了过来,轻咬下唇,似有所领会的含羞紧盯着李杰。
两人四目相对,默不出声。呼吸都仿佛停止了,只余下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额。”李杰突感气氛不对,赶紧别过眼睛尴尬的抓抓头发。“我,我去那边转转。”
“哦,好……我也回房去了。”平时话冷言冷语的荆若寒突然间也像是有些口吃起来。低头间,雪白的俏脸上划上满面彩霞。
别看这荆若寒自幼随师习武,秉着武林人士不拘节的态度。但她毕竟还是出生在这个战国时代,作为一战国时代的女性被人当面朗诵情诗可不是她还能处之淡然的。
疾步间突然纵身跃起,仿佛身后有刀兵追赶,连轻功都用上了。一道白影飞也似的越墙而过,逃回自己厢房中。
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李杰暗骂自己走神了,居然挑了这么一首歌词朗了出来。自知造成了误会。也是赶忙逃离此地。
胡乱穿行中,见远处有一深红色厢房。
那厢房处在院中,周围被树木遮掩。厢房屋檐挂有一牌匾,书写有“丹房”二字。
好奇间,李杰推门进入。
这丹房中有一炉鼎立在中央,炉中火光映现。周围的木架上堆满了许多的草药及书籍。
李杰围着炉鼎绕了两圈,不知所以。随手翻了翻角落里的一堆书籍,也是看不明白。
就听见门外有人声传来,惊慌间李杰赶紧翻身钻进了一个装满草药的大木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