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轻正呆愣的看着悬崖。他面前是一面青褐色的石壁,看不出来什么蹊跷。
觉察到白玲珑跟了上来,他下意识皱了眉头,看了她一眼。白玲珑自己不会说自己是害怕,只说下面什么都没有,她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过来帮他的忙。
“你发现什么了?”白玲珑刚刚喊他,他却没有应。明显是在仔细看什么。
铁木轻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之色:“我刚才看到这石头里有人...”
他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啊,石头里怎么会有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白玲珑自己都经历过穿越,铁木轻这会儿只说石头里有人而已,她反而觉得非常正常。
“会不会这崖壁有什么密室机关?”她问道。
铁木轻摇头,若是找到了,他就不会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错觉。
白玲珑想要说什么,突然觉得鼻头很痒,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几乎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呼吸难受,哪怕有冰晶剑在手,普天盖地的秋椒树花粉都能将她淹没。她连忙将柳逍给她的玉瓶拿出来,然而里头只是四颗普通练气修士吃的聚灵丸而已。
“拿错了?”她一愣,难以置信。
铁木轻此时也觉得呼吸不过来,将他的那个玉瓶也拿出来,倒出来一看,也是四粒聚灵丸。
几乎是同时,两人对视一眼,凝聚起周身灵力往天上飞去。
然而就在此刻,只听到耳边哗啦啦的风声,带着密不可见的金黄色花粉。那花粉在空中凝成一个带着长剑盾牌的巨人。
花粉汇聚的巨人用长剑往悬崖口一刺,扑面而来的凌冽之势便迅速割开两人护体的灵气,再将盾牌往前一松,两人都觉得整个身体被什么重物打中,胸膛闷哼一声,直坠崖底。
昏迷之前,白玲珑心里还在想,柳逍为什么这么做呢?
醒过来的时候,天空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白玲珑摸了摸地面,自己躺在一个还算平整的地方,再摸摸身体,也没有少胳膊断腿,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很快她记起铁木轻,想到掉下来的时候铁木轻在身边,便尝试喊了一声:“铁前辈。”
“玲珑师妹,我在。”
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不骄不躁,一如平常,应该没有受伤。白玲珑完全放松,道:“还好我们都没什么危险。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崖底吗?怎么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感觉铁木轻声音的传来方向判断他所在。
这层黑暗似乎能阻拦她的神识,若非刚才铁木轻开口说话,她都不知道他就在身边。
“很黑吗?”铁木轻反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白玲珑道:“我反正什么都看不见。铁前辈你看得见我吗?”
铁木轻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几息的功夫,白玲珑感觉一个温暖的手擒在自己的手腕。
铁木轻沉声道:“玲珑师妹,天没有黑,修士的视线不受光线影响。我刚才检查了你的身体,是因为你中毒的缘故,所以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我中毒了?”白玲珑莫名其妙的叫道,“我什么时候中的毒?”
铁木轻略微思索了下,问道:“刚才下来的时候你碰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啊...”不过白玲珑很快想到那只窝在荧光色藤蔓当中的黑色碧眼蜘蛛。可是那只蜘蛛只是腐蚀了她的衣服,并没有伤到她。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肩膀,发现那蜘蛛之前,那条有质的触觉搭在她的肩膀上,后来肩膀下的肌肤隐隐发痒,令她一度以为是秋椒树花粉的缘故。她后背发凉的说了整个经过。
铁木轻默然片刻,对她说道:“玲珑师妹,你过来一下,我帮你看看后背。”
白玲珑只得转过身,松开衣领。古代的衣裳没有盘扣,都是拿着条衣带在腰上束着,松起来很方便。如今是特殊情况,白玲珑不认为宽衣解带这有什么不好,全心全意在忧心自己小命上头。却没有发现铁木轻在看到她动作时眉头不留痕迹皱了一下,“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铁前辈不是能帮我解毒吗?”她还在贪生怕死,着急的反问道。“你倒是快点啊。”
这边却已经不留痕迹退了半步,声音冷了半截道:“我又不是医修。只是想看看你中毒深浅而已。”
修士再开放,一个女人在男子面前宽衣解带终究视为放荡。尽管白玲珑只是脱了外袍,露出里头薄而浅的抹胸裙而已。现世当中比基尼都穿过,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对铁木轻来说有多么伤风败俗。
铁木轻有些不悦,但是看到白玲珑肩膀上一大片乌青高低不平的包块,终究是心软,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当中翻出解毒丹捏碎,替她敷在肿胀处,口里说道:“这只能抑制毒素扩散。等我们离开这山谷,你沾染上黑寡妇蜘蛛毒的地方得用金水好好的清洗。”
事关自己的眼睛,白玲珑一字一句都记在心头。将衣服拢好后,她又问道:“铁前辈,我们回到崖底了?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她伸手一招,将冰晶剑捏在手中,有这把剑在手,她感觉好了很多。
铁木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秋椒树精。”
这算是白玲珑遇到的第二个有灵智的草木灵物,百花娘娘是第一个。只是很明显,那秋椒树精想置他们于死地。
很明显,解药的成分除了能减缓花粉的影响,还能令秋椒树精不会主动攻击人。一旦解药失笑,那树精就会将闯入者杀死。那么那两瓶被换成聚灵丸的解药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白玲珑原本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只是这会儿外头还有那只树精,她只能坐在谷底胡思乱想。这成了梗在她心口的另一根刺。如果是无意的,那也好说,长生殿里练气期女修很多,拿错也非常正常。可若是有意的,他为何这么做?
白玲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铁木轻也在想问题。他刚在在那石壁面前看到的其实不是一个人。
他陷入一场梦境当中。
梦中人均匀的玲珑身段,宛如山峦起伏,酥胸饱满坚挺,纤腰软滑细腻,修长玉腿,丰盈艳唇。
这是谁?
她的长发宛如水藻蔓延开,轻盈的遮住巴掌大的小脸。他只能隐约看到她嘴角边的一丝媚笑,以及她染着亮红色的十指。
她长而细的腿勾着他的腰际,指尖不老实的划着他的背脊。这些都让他无法克制,想要将她搂得更紧,想要镶进他的骨子里。他近乎**的含着她的唇,吮吸里头的甘露,将身体更加贴近对方。而那女人弓起背景,仰长细颈,将他紧紧的搂着,肌肤交接之处,浸染一层细细的汗珠。
然而他们谁都把持不住,欢悦的用肉体交流,仿佛知道对方的来之不易,只得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彼此深深的痴迷着。
只是,这女人到底是谁?
铁木轻不止一次做过这样亲密放纵的梦,然而能让他如此不能自己的那个女人,无论在梦境当中和他如何亲密,两人的肢体交缠,互染汗水,他都只能看到她嘴角边的笑容以及涂抹亮红色的指甲片。
在梦里,那个女人用娇嫩的声音一声声喊着,铁郎,铁郎,她的喘息凌乱而急促,带着极致的喜悦。
我爱你...
他是被他自己的回应惊醒过来。我怎么能爱她呢?连她的容貌都看不清。铁木轻黑色的眸子睁得圆圆的,并没有因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而感到羞愧。师父和他说过,他修的是特殊的功法,梦中之事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总有一天他会爱上这么一个女子,和她行男女之间亲密之事。
只是近来这样的春梦,太过密集。密集得他有些心惊。
就在刚刚的山壁前,他竟然悬浮在空中做了这样的一个梦。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自己这般迷昏颠倒,不能自已?
铁木轻的目光落在旁边显得安静的白玲珑身上,她的手指甲红润莹白,并没有涂染豆蔻的习惯。这么说那个女人不是她。
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面上继而露出许冷光,幸好不是她,否则须得杀了她才是!
白玲珑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只是觉得身边安静得可怕,问了一句道:“铁前辈,你还在吗?”
铁木轻回答道:“我还在。”
“我们怎么出去?”她问道。
铁木轻顿了顿,道:“我不知道。”
“如果铁前辈都不知道,那我也没有办法。”白玲珑幽幽叹了口气,终究鼓起勇气说道,“解药的事应该不是故意的,柳逍那孩子做事有时候就是毛毛躁躁的,如果我们有幸能出去,铁前辈不要责怪他好吗?”
铁木轻看向女孩,为她性格当中特有的天真感到可笑,心想,若是真是柳逍动的手脚,他得让他吃同样的苦头。不过此时他回答白玲珑道:“等出去再说。”
白玲珑知道铁木轻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指望暂时他能松口,又道:“我眼睛不方便,找出路的事帮不上你的忙,你若是有机会离开山谷,能带我出去更好,若是不能带我出去,你便先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