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只看见，随着那对眼珠子注入，飞天原本虚无的眼眶当中各自浮现出白色的花朵，花朵迅速开放，从中结出一对新鲜的眼珠子。她再把眼眶当中因为果实被摘枯萎下去的眼珠子摘了下来，换上了这对新眼珠。
飞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她走到山顶，不知什么时候山顶的巨石之上已经躺着一个女子的尸体。
虽然皮肤之上绿迹斑斑，但是白玲珑还是认出这是郑千瑾。第一次见到郑千瑾的时候，她穿着红裙从天而降，宛如神仙妃子。然而再次遇到，她竟然变成这幅模样。
飞天走到郑千瑾身边，开始往自己喉咙里抠什么，她的嘴张得很大，已经达到人类的极限，她将手伸进去，顺着自己的喉管，在里头摸了摸。半晌之后，她拿出一颗人类的心脏。
她恢复正常的模样，将人类的心脏放到郑千瑾的胸口。一股温润的光芒自胸口处蔓延开来，竟然瞬间扫尽了肌肤上的尸斑。
白玲珑看得目瞪口呆。唯独国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眉梢之间都挂着喜不自禁的神色。他怕事情有变，连连几次确认郑千瑾的呼吸正常了，他连忙将心上人拢在怀里，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
这时候飞天向白玲珑走过来，按照他们的交易，白玲珑的心脏便是进献给飞天的食物。飞天的眼瞳当中露出贪婪的神色。她原本是那种深远清幽的美人。然而那么一瞬间，她却给人披了一层人皮的感觉。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会吃掉你。”许是感觉到白玲珑在打寒颤，她说道。
“你想做什么？”白玲珑问道。
飞天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的说道：“之前那个丫头的皮囊可比你的好看多了，不过她并非处子之身。所以美中不足。倒是可惜。”她说着解开白玲珑的裙子。原本宫女们费尽心力穿上的裙子，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尽数解开。
白玲珑脸上泛起一阵燥红，当下一把摁住她的手，再次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都是女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她说着按着白玲珑的手腕，原本经常放血的部位竟然离开一个口子。飞天见此嫌憎的皱了眉头，“怎么身上还有伤？”她想到什么恼人的东西，眉头皱得更深，只得自言自语说道了一句道：“无妨，养几日，顺便把其他身体上的瑕疵也去掉。”
她说着兀自打量白玲珑身体其他部位。白玲珑在她手中，竟然像是的娇娃娃一般，一股慑人的气势散发出来，令她竟然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感觉到一阵羞辱，愤懑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她对自己动手动脚。心里却疑惑，看这飞天这架势，似乎不像是为了吃自己的心脏。皮囊这种东西，很重要吗？她蓦然想到什么，心里翻腾起一股恶寒，不会这么巧吧，她这是准备夺舍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飞天终于检查完了，并没有让白玲珑重新穿上衣裳，而是给她披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绵软的飞纱。白玲珑脸红得宛如绸布，愤怒的质问道：“这种东西怎么能穿出去？”
“我原本就不想让你见他人。这叫‘兹香飞纱’，能令女子肌肤细滑，遍体生香。你从现在起，日日夜夜都得披着它。不许脱下来。”
她说着丢过来一个小玉瓶，笑道：“这叫‘美人颜’，吃了能令容颜越发的美丽。一个月只能吃一粒。这里头一共有六粒。不过你的底子差，六粒服完之后，我会再寻三粒过来。你不用担心。”
白玲珑哪怕再好的性子也被她气得五窍生烟，她扫了身上的兹香飞纱以及美人颜，怒急反笑道：“我不会吃你的美人颜，也不要穿你的兹香飞纱，你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所料不错，身为女子都是爱惜容貌，若非这副皮囊日后为她所用，她又为何这般件件上心？
“我不喜欢太倔强的人。”飞天捏了她的下巴，淡淡的说道，“就当你自己的性命无所谓，那日和你一起的小女孩，她的性命，你不在意吗？”
白玲珑蓦然一惊，失声叫道：“她在你手上？”
飞天微微一笑道：“若是你想她性命无忧，就跟我走吧。”
白玲珑一咬牙，说道：“我怎么信你?”
飞天的目光当中露出一丝嘲讽，她伸过手，从她掌心露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镜子当中显示的是一片荒原，而荒原之上下着暴雨，小女孩孤零零的站在暴雨当中，仰面看着天。似乎能感觉到镜子这边的目光，她疑惑的扭过头来，她的眼神似乎能穿过镜子和白玲珑的目光对接。镜子里的小女孩露出一丝欢喜的神色。
这个时候飞天将手收了回去。
白玲珑咬了咬牙，只得颤颤的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走了多远，天色逐渐亮起来。飞天才到一处山林空地上停住，空地当中有一片湖泊，湖泊旁边有一座房子。她也不看白玲珑，揭开衣裳，赤裸的走过去，跪坐在湖边，她的头发原本极长，这一坐下来，头发就垂下来浸没在水当中。这样的场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然而这个时候，飞天突然对着湖水低下头，她伸出手用指甲从背后将皮肤划开，只听到一声哔啵的响声，背脊后面开了一道口子。她反手从口子那里，将自己整个身体的皮给剥下来，宛如洗一件衣服般，将整个身体的皮放在清水当中揉搓起来。
白玲珑听说猫妖将小孩子的皮套在自己的身上。这会儿看到这种场景，心里大惊不已。哪怕是修士，割开一个伤口也会觉得疼痛，更别说这样将整片皮都剥下来。之前那种古怪的感觉应验了。
她原本以为飞天是修士，在看她开始剥皮的时候发现或者她也许是妖兽或者妖类，等真正她去掉一层人皮，她只能看到一团去掉人皮的人形血肉，她哪怕有采青的见识，也不能说出这是一类什么怪物。
只是脑际里清晰无比，这个飞天果然披着人的皮！
飞天将人皮洗干净，又给自己套上，穿戴好衣服，带着白玲珑走到屋子里。
屋子里收拾得很典雅，一张木桌子放在窗边，放着一个琉璃瓶，瓶子里插着两只还带着新露的月季花。
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的气息。还是一个男人。
见到飞天进来，这个清秀的男人有些惊喜说道：“飞天，你的眼睛好了？”
“嗯。”采青淡淡的应道。
男人又看了看白玲珑，笑道：“还带朋友回来了？”
“嗯。”
白玲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男女之间什么样的态度代表什么样的关系。她自然看不出采青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不过这个男人是普通人的身份令她有些意外。当天晚上，她听到隔壁房间当中传来令人脸红的吟喔声。心想，也许可以拿这个男人做文章。
她单纯认为，和飞天有肌肤之亲的男子，对飞天来说应该很重要的。
只是没有等白玲珑付诸行动，男人就死了。
一大清早，飞天身上的糜烂气息还没有散去，她就将这男子给杀了。她用长指甲将他的皮给细细剥下来，放在湖泊里轻轻的搓洗，搓洗干净后，就像是晾晒衣服一样将其搭在绳索之上。而他一团血肉模糊的肉体，则是被扔进水中，一些长相奇怪的鱼从湖底涌上来将尸体吃个干净。
白玲珑想到在这个湖泊里洗过手，一股作呕的感觉就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