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和刘肇基、李全等人站立在船头,五百钦差分成几只船在其左右,外围的船只则是那一千名宿州兵将随行护驾。
茫茫湖面,千帆竟发,旗幡招展,猎猎作响,这种排场的确不小,朱由崧欣赏着远处的湖光山色,再看身边左右守卫护驾的战船兵将,气势威武不凡,有一种想作诗的冲动。
正这时,远处湖面上出现了很多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逐渐看清楚了,全是大小不等的船只,在前面负责开道的官船冲了上去几只,因看不清船上的情景,有几个大嗓门的军将开始向对面的船只喊话:“对面的船只听着,钦差大人的船队在此经过,尔等速速回避!”
可是这些船只根本不听,仍然飞速往前冲。
“站住,再往前开,开弓放箭了!”
这些船只仍然像没听见一样,双方仍然在靠近,负责开道的军将一声令下,官船上人兵将弩箭齐发,箭如飞蝗呼啸而出。
正这时,这些船只也有了动静,船上伏兵四起,这些大小船只上全是庄兵,每只船几人到几十人不等,他们也开始向官船射箭,双方就这样对射起来,一时间,天空全是箭矢,来往穿梭如暴风骤雨。
但对方船小灵活,加上早有准备,因此官军的箭大都落于湖水中,而官船相对较大,显得有些笨重,而庄兵的箭则大多射到了战船上,不少兵将和战马避之不及,纷纷中箭,落水的,喊叫的,场面就有些乱。
朱由崧站在船头看得清清楚楚,刚开始他认为来的都是老百姓的鱼船,怎么突然打起来了,这些是什么人?
朱由崧正要派人过去打探,有军将驾着小船来报:“钦差大人,前面遇上贼匪了,您赶进舱躲躲吧。不过大人放心,贼匪人不多,船也小,我们很快就能把这些贼匪驱散,大人少安毋躁。”
海里有海盗,湖里还有贼匪?朱由崧没想到,不过他相信这些宿州兵将应该能够摆平这些贼匪,毕竟邪不寝正,光天化日,敢跟官军正面对抗,敢劫持钦差的贼匪应该不多,据说明末敢明目张胆跟官兵正面开战的只有李自成、张献忠等七十二家流贼,现在大都烟消云散,李自成和张献忠自顾不暇,其他的降的降,散的散,这里最多是些小股的匪贼草寇之流。
因此,朱由崧连船舱都没进,仍立在船头看着这场水战。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随行护驾的官船当然有战斗经验,一看贼人来得不多,很快摆开阵势,等着他们往里钻,这些大小船只果然钻了进来,很快外在官船的包围圈中。
然而这些大小船只的庄兵早有准备,将鱼油浇到船上,点然之后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全跳水里去了。
一条条小船就成了火龙,失去控制的小船,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横冲直撞起来。
这时这些官兵才知道上当,赶紧调转船,企图躲避,但哪来得及?
大船笨重不灵便,很快小船撞到大船上,有的把大船漏,翻入湖中,有的引起大船起火,上百条火龙很快将一部分官船引燃了,湖面上浓烟滚滚,烈焰飞腾,船上的官兵们不想被烧死只得往湖水里跳。
时间不大,湖面上全是脑袋了。
跳到水的官兵并不是没事了,因几百名会水的庄兵从船上跳进湖里,人人都持着匕首刀在水里面等着他们,官兵跳下去后,这些庄兵都对着官兵就是一阵的捅刺,血染湖水。
整个湖面就乱套了,官船被烧,人心遑遑,朱由崧的船只受阻。
朱由崧心中着急,这些宿州兵将真够怂包的,怎么连这些草寇也对付不了?但他带的来这五百兵将也全都是旱子,没有水兵,因此在船上干着急没办法。
宿州兵的千总一看势头不妙,对朱由崧打拱施礼道:“钦差大人,快撤吧,贼人厉害。”
朱由崧只得答应,可是他们的船头还没调转,船的下面就有了动静,咚咚咚,咣咣咣,船体震动。
“不好了,船下有人!”
“贼人钻到船下了,像是在凿船!”
有经验的兵将大喊。
“找水性好的下去,解决掉他们!”千总大喊。
可是官军的水下敢死队还没建那,有两只大官船就已经被凿漏了,冲进船舱的湖水如牛吼船轰响,不一会就将船满了,船沉湖底,船上的官兵成了鱼鳖。
“保护钦差大人,赶紧撤!”千总指挥着手下兵将,赶紧调头。
但朱由崧这只最大的船尚未调转船头,船身已经开始倾斜了。船上的兵将马匹立足不稳,纷纷坠入水中,激溅起数尺高的浪花。
“钦差大人的船进水了,转移船只,保护大人……”兵将的喊叫声分不出个数来了。
“把船靠过来,转移船只!”千总嗓子都喊哑了,但现场已经乱套了,附近的战船也没靠过来,朱由崧所在的这只船大半个船身已经没入湖中,船上的兵将包括刘肇基和李全全落水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到现在什么的帝王不帝王的,谁也不顾不得谁了,好在朱由崧有功夫在身,他从船玄越上船帆,最后他纵身上了桅杆,再最后船身大幅度倾斜,桅杆折断,朱由崧大头朝下裁入湖中。
瞬间,朱由崧觉得这次完蛋了,可能要葬身湖底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怎么会这样呢?要知道这样,不走水路,或者想其他办法对付刘泽清,这下可好,血本无归了。
朱由崧的脑子里刚有这样的念头,扑通一声闷响,湖面上溅起**尺高的浪花,朱由崧一脑袋便钻进了数米深的湖水中,觉得浑身骤凉像钻进了冰窟窿,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了,但求生的本能令他在湖水里折腾,但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晃晃乎乎一个影子像鱼儿一样向他游来,到了近前扯着朱由崧的胳膊向另一个方向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