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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通宵(下)

底牌 阿梅 3105 2024-11-17 18:22

  作者:阿梅任何人都不会把牌桌上对手的话当真但这种没有营养的对白却不断的出现在每一张牌桌上。我没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视着他的脸希望能够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这样的大牌同样会在翻牌前加注。这把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但我确信他有一张9也许是91o也许是89他在做一个两头顺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经拿到顺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时我才处于劣势不管怎么我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扔掉我的三条Q;但我也不想起什么行动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顺子于是我只是静静的跟注。

  牌员又销掉一张牌下转牌——方块1o。

  他再次推出15ooo港币的筹码如果他没有这样下注我还会在89和91o之间猜测。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牌了他手里有两张方块而且是方块8和方块9这让他起手就凑成顺子。是的在他看来他的牌还有很大的机会即便我手里真的拿到ak也还有九张方块可以让他凑成同花甚至还有两张牌可以给他同花顺。

  但他并不知道这张1o给了我一个三条Q带对1o的葫芦葫芦是同花顺和四条之外最大的牌而且方块Q在我的手上实际上他只有一张牌的机会。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技巧性的把他所有的筹码都套进来无论他手里的顺子或者可能的同花都干不过我的葫芦我知道我可以拿走他的所有筹码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

  但我还是装做思考了一会儿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我必须用一切方法暗示他我并没有拿到什么牌;只有这样他才会钻进我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看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她。

  她叫杜芳湖年纪比我大上两三岁的样子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但却是我在这个赌场里所见过的最好的鲨鱼之一她今晚的收获非常丰富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她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职业套装我知道在那身衣服的某一个口袋里有我给她打的一张两万港币的欠条。

  想到这张欠条我觉得肋骨和背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一个晚上我被阿刀的手下在赌场后面的巷子里很“温柔”的教训了一顿。他们拿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并且要求我在第二天的十钟之前还清剩下的十五万——这笔钱并不是我借的但借据上白纸黑字签着我的名字甚至他们的手里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杜芳湖出现了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是问我要不要上桌必需的赌金并且借给了我两万港币。我知道她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也同样一直在关注她这是鲨鱼之间的默契赌场里所有配得上鲨鱼这个称号的人都会有这种默契我们记得所有经常出入这个赌场的鲨鱼他们的面孔他们的名字他们的风格……但我们从来不和自己人交手我们努力规避着正面的交锋我们总是分散在各个牌桌上把那些周末来休闲或者度假的鱼儿们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

  但不能不她是一个好人。我们这群人都是孤独的鲨鱼你很少会看到有哪一条鲨鱼会关心另一条鲨鱼的生死。

  何况在此之前我甚至和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过。

  牌员提醒我九十秒钟的时限已经快到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跟注弃牌或者加注。

  我对他了头然后我数出三叠筹码每一叠筹码是2o枚每一枚是5oo港币我把这些筹码推到牌桌中心我的手故意有些颤抖我知道看上去这样的行动很像是有些什么牌但却算不上很大想通过偷鸡这种方式拿下彩池的样子。

  那条鱼儿似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抵抗他重新审视自己的牌然后凝神注视着我的脸。十秒钟后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扭头问牌员:“他还有多少筹码?”

  牌员清了一下我面前的筹码堆:“他还有467oo港币先生。”

  那条鱼儿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我之前造成的假象成功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也是我想要他做出来的——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进来。并且嘴里嘟哝着:“我不相信你的手里有1o。”

  我要求暂停我知道我会跟着全下但我需要让自己喘口气。

  道尔-布朗森还过无上限德州扑克的关键就是一次又一次逼迫对手全下自己的筹码。如果我的牌稍微差一些的话比方我的底牌是a1o(这样我是三条1o)或者aQ(这样我是最大的两对并且有最大的边牌)我都很有可能被他吓住然后弃牌——这样我的八万筹码就只剩下了四万多一些然后我要用这四万在三个半时内赢到十万……现在是凌晨六半鱼儿们不是还没有起床就是刚刚上床睡觉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又看向杜芳湖那边她刚刚赢了一把大牌沙哑的笑声传到了我们这一桌。我看到她的那张牌桌边站起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人他们的面前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属于他们的筹码现在正在杜芳湖灵巧的手指下被装进筹码盒。

  那是属于她的筹码盒。

  杜芳湖那一桌只剩下三个人了而另外两位显然没有再玩下去的想法他们分别站了起来和杜芳湖握手一些恭维的话。然后他们带着剩下不多的筹码走到我和那条鱼儿的身边——这里不是VIp贵宾房十万以上的彩池也并不常见。

  杜芳湖也在整理好筹码后端着整整六盒的筹码走了过来。

  她这一晚收获颇丰这六盒筹码大约有十来万的样子。也许这些钱在很多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有一条谚语是所有鲨鱼都牢记在心的:你只能剥一只羊的皮一次但你却可以剪它很多次毛。

  她走到了我的身后用沙哑得甚至有些刺耳的声音问我:“你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我们这一类人的声音通常都不会太好听那是因为我们经常长时间的熬夜不断抽烟和饮用咖啡之类的刺激性饮料用来提神的缘故。事实上我也不例外。

  我侧过头看着她的脸微笑着回答:“是的一些麻烦我有一把不错的牌但是他在逼我全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全下当然是全下。”然后我转过头对牌员“我也全下。”

  那条鱼儿带着很自信的傲慢翻出了手里的方块8和方块9:“我是顺子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大家相信我只有在抽牌的时候才会下重注而现在回报的时间到了。我知道你没有ak也没有1o我猜你是aQ之类的牌不过即便你有1o你也没我大。”

  “是的我没有1o。”我迅的翻出我手里的一对Q“但我是葫芦。”

  “噢我的天。”看清楚了我的牌后他怪叫一声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杜芳湖也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声:“干得漂亮。”

  我的耳根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流。我转过头和她对视一笑我突然现她的笑容其实也很妩媚和……诱人。

  牌员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桌子然后销掉一张牌再翻出河牌——

  我从来不知道扑克牌里的方块7会如此刺眼是的现在轮到我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而在那一瞬间那条鱼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边挥舞着他的拳头一边急的走动着他大喊大叫着:“漂亮太漂亮了!干得好我知道我的运气比你的牌要好!”

  牌桌边的人开始议论起他的好运气我们牌桌上的那两个杜芳湖牌桌上的那两个……他们大声的惊叹着而这又引来了更多的旁观者;我从来没有在凌晨六半的时候见过赌场的哪一张牌桌边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大家把我们这张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张价值十六万港币的方块7。

  而我在这场闹剧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是的那条鱼儿击中了剩下44张牌里唯一的机会。这个机率比2%要大但比3%要。而我则在拥有98%的优势下输掉了这一把牌……

  也输掉了……一切。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赌场大门的但是我看到……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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