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九的夫人,名叫秦紫,总是穿一身紫色长裙,向来都以聪慧果决著称,可惜修炼天资有些不尽人意,年过五十岁时,依旧未能达到初窥三阳聚顶之境,便从此永远留在了开阳峰上,在六十一岁那年才好不容易初窥三阳,也是在那一年,与比她大十三岁的万九结为了夫妻。
开阳峰上,人人提到秦紫都不免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巾帼不让须眉,正是这位奇女子,凭借着果决的性子和刚毅的铁腕,陪同着万九开创了开阳赌坊独霸开阳峰的局面。
她几乎与万九一样的无情冷血,却比万九心思细腻,考虑事情更加周到。
张小狂对这个妇人早有耳闻,眼下见她对巡守之人发号的一番指令,更让张小狂的救人之心无从着手,只好暂时离去,再做从长计议。
星月无光,山路漆暗。
张小狂走得很慢,却并不是因为看不清道路,他只是在想着如何去救那些人。
万九抓那些人显然是为了对付他,虽说张小狂和那帮人并无多少交际,可也不能不管,但如何才能救那些人呢?
古玉的声音从意念之中传来,道:“万九这样的行径,难道武玄宗不管吗?他真的可以无法无天,还是这武玄宗本就是个邪恶之地?”
张小狂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应该将万九的行径告诉武玄宗的主事人士,也许他们早已知道,只是假装看不见,但我还是要通知他们一声,倘若他们真的不管,我也就无所顾忌了!”
他带着一只鸡,半斤牛肉,回到了崖下山洞之中,将所见告诉了三位姑娘。
郑玲咬一口鸡腿,愤然道:“这个万九真是卑鄙无耻……”忽然肉把喉咙卡住,她只好细细咀嚼,似乎便因此忘了先前的话,接着又说:“这个鸡腿真好吃!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别饿!”
薛莺和范清莲却没有胃口,看着同样大口嚼着牛肉的张小狂,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小狂伸手从鸡身上撕下两块肉,一块递给范清莲,一块递给薛莺,道:“现在先吃鸡,吃抱了有事情要做!”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充满疑惑。郑玲满手油腻,一边吃着一边对她们说道:“吃吧,我反正相信他,他一定早已有了主意,我们吃饱了才好帮她!”
薛莺和范清莲这才吃了起来,她们确实也有些饿了,这里清静无扰,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修炼,修为在获得精进的同时,体力消耗也会大一些。
大家都吃饱之后,张小狂告诉三位姑娘,让她们明天一早便前往天权峰药堂拜见药堂长老姚媚,将万九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至于如何定夺,全凭药堂长老决定。
薛莺和郑玲都去过天权峰,知道通往那里的传送法诀,而且这位药堂长老也曾不止一次的帮过张小狂,张小狂对她更为信任,如果连她都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张小狂也就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了。
在一切都说清楚之后,张小狂便出了山洞,以便于三位姑娘安心休息。
开阳赌坊高楼对面的不远处,有一株古树,高十仞,枝叶繁茂,张小狂就斜倚在枝叶之间,瞧着下面的所发生的一切。
在太阳高照的时候,他却沉浸在梦乡之中。忽然一声锣响,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这才使他舍得睁开朦胧睡眼,向着锣声传出的方向望去。
开阳赌坊的门前,十几根木桩依旧矗立在那里,十几个本期新晋的外门弟子,满身伤痕的被绑在木桩之上,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人群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个手持铜锣的老人,冲着围观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师兄弟姐妹,大家瞧好了,柱子上绑着的这些人,全都是破坏我开阳峰规矩的人,我开阳赌坊为了维护我们多年来延续的规矩,特意将他们抓了起来,教训一番,以做惩鉴。”
这时,有人在人群中喊道:“这些怎么全都是新晋的外门弟子?他们破坏了什么规矩?”
手持铜锣之人答道:“问得好!大家有所不知,这一批新晋弟子,心怀不轨,手段残忍,尤其是在那张小狂的带领之下,更是将经营多年的范家酒楼给彻底毁了,连范家大大小小数十口人都因此不知所踪,这种行径,实为我开阳峰外门弟子所不齿,故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又有人插口道:“你怎么知道范家酒楼是被他们毁的,以他们的实力,和我斗尚且不能,又怎么会毁得了范家,况且,就算是他们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也应该由执事堂或者开阳楼的人出面解决,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对呀!你们开阳赌坊虽说势力很大,却也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外门弟子,你们没有权利随意惩治别人!”
“对!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
一时间,群情激奋起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开阳赌坊是什么货色,他们以往作恶为害,还都隐蔽着进行,现如今居然将别人绑在柱子上,公然示众,这样下去,恐怕大家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众人当然心中不快,便有心直口快之人带头表达出了不满,带动起了大家的怨愤情绪。
“诸位!”一个女人凌厉一声,穿透喧嚣,灌进众人耳中,让所有人顿时闭起了嘴巴。
但见一个紫衣妇人徐徐而来,她虽已老迈,气质依旧不输少女,风韵更是尤胜一筹,她就是万九的夫人,秦紫。
秦紫用一双凌厉的目光向着围观众人扫视一眼,说道:“我们开阳赌坊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范家酒楼被毁之事就是张小狂和这帮新晋外门弟子所为,而且昨晚他们已经承认,并在罪证上画了押!”
她说着一摆手,便有一位年轻女子,呈上一纸罪状,展开在大家面前,上面书写着如何残害范家酒楼的罪行,按满了手印。
秦紫接着说道:“虽然这些人已经认罪,可是罪魁祸首张小狂却不知躲在了何处,我开阳赌坊今日在此就是要昭告诸位,有知道张小狂行踪者,必须立刻告知与我开阳赌坊,如有隐瞒,他日被我察知,定不轻饶!”
张小狂隐于远处古树枝叶之间,将一切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歹毒的女人,竟是将范家酒楼的罪孽,都推倒了自己和新晋外门弟子的身上。
“你胡说八道!”
这时,一个老迈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愤怒喊道:“将你们自己所做的坏事,说成是别人干的,你们开阳赌坊还真不要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