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勖和冯立一听,这不是曹操曹操到嘛,二人赶忙出门迎接,只见李瑛一路风尘仆仆的,眉目间略带些倦容,与落后他半个马头的桂管经略使刘崇龟交谈着,身后跟着薛绣、李白、王维等人。
二人拜下身去,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李瑛虚手一扶道:“二位将军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起!”
“谢殿下!”
一行人进帐叙话,李瑛在主位坐了,杨思勖、冯立、薛绣、李白、王维居下首坐了,刘崇龟虽是外人,但是毕竟是半个东道,所以在李瑛身边的客座欠身坐了。
李瑛首先道:“诸位卿家一路辛苦,刘大人,你经略这桂州也有些时日了吧。”
刘崇龟欠了欠身拱手道:“不敢,太子殿下叫臣‘崇龟’即可,大人二字实不敢当,禀殿下,臣忝居桂管经略使一职已三年了。”
“三年,嗯,也颇有些时日了。”李瑛头道:“相对于京城距安南都护府的千里之遥,这里也算比较近的了,想必关于安南的军情敌情的各种情报也是纷至而来,不知崇龟大人可否为本王详细讲解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呢?”
“是!”刘崇龟拱手应道:“殿下来此处之前,兵部的六百里加急文书就已经传过来了,臣得知大军会在此处集结,特意准备了一份地图。”着从袖中掏出了一方丝织的罗帕出来。
众人见他将罗帕摊在桌上,举目望去,只见那罗帕上是毛笔勾勒的线条,上面的蝇头楷写着许多地名,还有一个个的圆圈,看得出来,这位刘大人是下了一定的功夫的。
“殿下请看。”刘崇龟用手指道:“这是我军集结地桂州,西南方便是田州、邕州,南方是武峨州、汤州,与这四州相邻的便是安南都护府的地界了。那贼人虽然势大,但也是局限在安南经略府交州、宋平一带,其他地区虽有附属叛乱者,多半是挂羊头卖狗肉之属,并非是梅贼直系队伍,不足为虑。”
李瑛赞赏道:“崇龟大人心忧国事,以文官之身关心军情,真是难得可贵,那么以大人的眼光来看,我军大概多少时间能够平定这次叛乱?”
一句话问到重上,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答案呢,要是能尽快扫平战乱,早日凯旋班师回朝,谁人不想?只是天下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朝廷虽然在安南驻扎的军队不多,但是也是正规军的装备,足足有近万人,却被梅叔鸾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一般,死伤几乎殆尽,只剩下不足千人败逃回大唐境内,那梅贼的战力可见一斑。只是那梅叔鸾倒也狡猾,为了不让大唐过早的对他引起注意,在岭南道的边界地区只是象征性的过境骚扰,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所以传到朝中的消息并不像是十分危急的样子,这就给了他一定喘息的机会。
只有李瑛觉得,越是平静那就表示越不正常,这个梅叔鸾倒是所图者大,可能觊觎的不光是这的安南都护府一地,而是整个大唐的天下。只不过现在天近冬季,马上北方就要进入冰封期了,不适合大军作战,而南人到北方又不能迅速适应寒冷,加之粮草的供应也比较紧张,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只怕他等到羽翼丰满时便会毫不留情的下令进攻大唐的。
本起**
一见李瑛话题问得这么尖锐,刘崇龟的笑容顿时钝在那里了,额头甚至渗出了滴滴的汗珠,他有些慌张的道:“这个,殿下,臣对军事并不是十分精通,请殿下恕罪。”
“崇龟大人请勿紧张!”李瑛抬手按住刘崇龟道:“本王只是随便问问。战事如何?到了战场上自有分晓,大家都充分准备,不打无应对之战,这就足够了。本王只是想问问,依大人这不通军事的看法,这场战争大概会持续多少时间?”
得到李瑛的首肯,刘崇龟神色舒缓的了头道:“原来如此,那臣便了,微拙之见,太子殿下及各位同僚请勿见笑。”
“大人但无妨!”
“依刘某拙见,以我大唐之天威,军容之齐整,又是数倍兵力于敌军,不日便可攻下交州,活捉梅贼,平定安南!”
李瑛一听,哈哈笑道:“刘大人果然是七窍玲珑,这句话是得滴水不漏呀,本王听到现在也不知是多少时间,不过呢,呈你吉言,本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此次叛乱的。”
“末将(臣)预祝殿下旗开得胜!”众人齐声道。
“承让,承让。”李瑛不断拱手道:“对了,刘大人,从这附近诸州县调集的人马,大致的构成是什么?”
“奉兵部谕,着岭南道征兵五万,黔中道调兵三万,剑南道调兵一万五千人,其中汉军七万人,蕃军二万五千人,主要为壮、摆夷等附近定居的民族。”
“那南诏六部态度如何?”李瑛盯着地图看,对云南、缅甸这一带的态度非常严肃。
“南诏这两年倒是比较友好,他们的首领皮阁罗还曾来到桂州,臣还与他们接触过。”
“哦?那安南都护府事发,南诏的态度如何?”
“回殿下话,除与安南都护府交界的部分地方,其它地区仍进行着互市交易和贸易的往来,从行走此间的商人传来的消息,南诏现任大首领皮阁罗,对安南叛乱一事十分震怒,曾修书一封给臣,道若是大唐公务繁忙的话,南诏愿出兵相助,臣人微言轻,这等大事做不得主,让他在那候着,报请殿下知晓,请殿下示下。”
“你修书告诉南诏大首领,道本王多谢谢他了,只不过这安南都护府叛乱一事,本王出兵平叛便是如同老子打儿子一般,天经地义!乃是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烦他了,等本王哪天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李瑛身为太子,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即是指李瑛是大唐太子,大唐的事情就是他的家事;也明这是大唐的内部事务。
南诏虽然归大唐管辖,但是任谁都知道只是表面臣服,就像渤海那样,这样明目张胆的想插手大唐内部事务,其狼子野心也不,只不过看起来比较隐蔽,不像梅叔鸾那样明显罢了。
了几句闲话,李瑛的手指又指向地图:“那么依各位卿家所见,我军应该如何对梅贼进军呢?”一句话,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