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莫佳摆出这个阵势,让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因为李瑛地位最高,所以其他几人一齐看向他,想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李瑛像是早就料到诃莫佳会来这一手似的,沉吟道:“诃莫佳,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败了,不但你我,连大唐都要拖入无边的地狱中。”
“奴家知道,若是天朝愿意出兵相助,奴家哪怕是给殿下当牛做马也愿意,还望殿下发兵南诏,助我样备诏一臂之力。”诃莫佳苦苦哀求道,一边着,眼圈儿又红起来了。
王维见李瑛沉吟不语,拱手道:“殿下,王维有一言,恭请殿下聆听。”
“但无妨!”李瑛伸手示意:“摩诘与太白若对此事有何见解,只管直便是了,本王绝对不会怪罪的。要是明月姑娘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的话,本王也会从善如流的。”
“殿下,我大唐军现受当今圣上差遣,平定安南都护府梅贼叛乱,如今战事已开,且大局未定,胜负未分。实在不宜节外生枝,多惹事非。且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军对南诏情况一也不了解,未免有些盲人摸象的感觉。战场不是儿戏,不可轻举妄动,恐怕引来无妄之灾,还请殿下三思。”王维恭谨的道,虽然语气比较恭谨,但是眉目间的神情却显示,他脸上还是有些骄傲的神色。
“嗯,摩诘这是老成持重之道,处处稳扎稳打,毛病总是少的。太白,你的意见呢?”李瑛先是肯定了王维的法,然后再询问李白有什么意见,两个人才,谁也不偏不向。
“禀殿下,摩诘兄,二位姑娘。”李白显然比王维的开场白要周全一些,在场的人都了个到,打了个招呼:“臣的想法与摩诘兄的略微有些不同。摩诘兄所的事情臣都赞同,但是关于出兵南诏的事情臣却持异议。”
在场几人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去了,尤其是诃莫佳,更是恨不得马上揪着李白问他,到底是要怎么样。
好在李瑛帮她完成了这件事情,李瑛问道:“你的意见是什么?”
“臣以为,安南虽是我大唐经营东南诸国之门户,但是真正更重要的,却是镇守西南边陲的南诏六部。”李白语出惊人。
“来听听。”李瑛显然也被他起兴趣了。
“开元二年,我朝始设安南市舶司(海关),专司负责东南诸如林邑、陆真腊、水真腊、佛逝国等南洋国家。而南诏往外则可通婆罗门、骠国、狮子国、吐火罗等西洋国家,并且能够通过他们再前往大秦、大食等国家,可以是西南的另一条丝绸之路。”李白向众人叙了安南都护府和南诏在地理上的优势比较,可谓是各有所长。
“你的这些我们也基本了解,只是关于出兵方面,不知道太白有什么好的建议?”李瑛诚恳的道。
其实在古代,君主这么喜欢纳谏的真是不多,大多数都是为尊者讳,能够像邹忌那样讽刺君主纳谏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但是就好比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样,从善如流的君主就更少了。李白难得遇到李瑛这么一个后世穿越而来,视人人生而平等的君主来,堪称为人臣都遇到了他算最大的幸运了。寻觅良臣不易,追随明主也是难呀。
“前期计划不变,我军奉皇帝圣旨,为的就是打败梅叔鸾,所以这是我们大唐的第一目标。至于皮逻阁,因为他现在还处于招兵买马的阶段中,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对于朝廷来,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而且我们攻打梅叔鸾,对皮逻阁也是一个约束作用,等他见识到我大唐天军的英勇神姿,恐怕就会自动打消妄自独立的算盘了。”李白接着分析道,一席话抽茧剥丝,听得众人叹服不已。
“的不错!”诃莫佳姑娘赞赏道:“分析的基本准确,可是,李大人,你还没出兵的事情呢?”本来李瑛在旁,别人身份不够,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是诃莫佳只是一个的部落族长之女,边境民风彪悍,倒也顾不上那么多繁文缛节,直接话了事,哪来那么多老规矩。这样一来,李瑛反倒不好意思去她,只得任由她下去。
“慢来,我这不正在了吗?”李白微微一笑,继续道:“兵是肯定要出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在班师回朝之际。”
起**
“那是为何?”话的自然是诃莫佳了,这个妮子,现在只要是话听到带“出兵”两字,马上耳朵竖得像兔子似的,全部精力都集中起来。
“请问诃莫佳姑娘,你们六部之中,平素来往多不多?”李白问道。
莫佳闭上眼睛回想一会儿,道:“怎么现在也是有一个共通的大首领,各部之间多少也有一些事务上或者是商业上的交流,互相之间民众的来往也不少。”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姑娘此行除了贵部知晓,不知可还有其他部族的人知道此事?”
“应该是有。”诃莫佳仿佛想到什么了,脸色马上就变了,道:“除了我们样备诏在桂州城设有商号之外,南诏六部在其他的大州县也多有商号,只是各家商号不尽相同,其中效益最好的,除了我们样备诏经营特产的南和盛之外,就是蒙舍诏的罗记药铺,专门经营药材之类。”
“药材?”李瑛疑问道。
“是!南诏盛产中药材,如三七、天麻等。而蒙舍诏所占据的地区,更是得天独厚,药材的产量较之其它五部的总和还要多。”诃莫佳解释道。这倒没有什么好希奇的,李瑛想道,阿拉伯半岛的地下石油储存量就占了世界的一大半,地区的差异性而已。
“还请殿下早做决断,拯救南诏民众于水火之中。”诃莫佳得激动起来,竟然朝李瑛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起来吧!”李瑛一脸严肃地道:“诃莫佳,你现在如果要本王出兵的话,不异于是玩火**!”
语气严厉,不光是诃莫佳镇住了,连王维、李白、明月都听得惊了。
“殿下恕罪!奴家绝无强迫殿下之意,只是关心则乱,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还请殿下原谅则个。”诃莫佳陪着心道。
“不知者不罪,你且起来吧。”李瑛道。
“谢殿下!”诃莫佳站起身来,求助的神情看向明月等人。
明月问道:“李殿下,请恕奴家冒昧,似殿下这般坐视皮逻阁鱼肉乡里的行为,难道大唐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南诏从大唐的版图中消失吗?”
“怎么会呢?那样本王不就成了大唐的罪人了?有何面目去见大唐的子民们,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我大唐的列祖列宗啊?”李瑛感慨的道。
“那为何殿下兀自按兵不动,却是何故?”明月受人所托,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李瑛是怎么考虑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事情也得一件一件的来做,不可能一心二用。”李瑛解释道,虽然他的这句话里有好多词大家都没听过,但是内在的意思基本上都比较懂。
“梅贼未平,我军便不可能离开安南都护府。民心未定,我军更不能离开安南都护府。而南诏之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攻,非刀兵便可解决之问题。总不能大唐军一到,便相安无事,大唐军一走,又无休争斗,这样下来,何年会是个头?”李瑛向四人侃侃而谈,那言语中的高深莫测,让人刮目相看。
“不知殿下的意思是?”诃莫佳还不死心,继续问道。
“诃莫佳,你可有与明月姑娘一样的商队?”李瑛突然问道。
“出外行走做生意,商队自然是有,只不过本生意,没有多少人。”诃莫佳羞涩的道。其实这她倒是过谦了,规模也只是相对而言,样备诏的商队也有近百人,只不过与伊尔萨家族一比就巫见大巫了。伊尔萨家族财大气粗,商队总共有近十支,每支都有百余人,是实实在在的大家族。
“这样吧,诃莫佳你回去,让你父亲诃若莱与本王见上一次,具体的有些事情本王会让他去做的。至于你嘛,主要就是让你的商队,在部族之间散布一些消息。”李瑛笑着道,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散布什么消息?”诃莫佳好奇问道。
“朝廷准备减免南诏一年的钱粮!”李瑛淡淡的道。
“真的吗?”诃莫佳简直不敢相信,南诏总人口近十万户,这些人的赋税加起来,便是不的一个数目,这位太子殿下也真有手段,这么一大笔钱竟然不要就不要了。长时间在商场浸淫,诃莫佳现在接触到什么事情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东西与钱有没有什么关系,会不会带来收益。
“当然,然后再由姑娘向六部叙,就本王要为安南远征军添购军粮,并且招募一些民勇护粮,希望各部族长看在减免赋税的份上,率本部民勇,携粮前来支援。”李瑛略有深意的望了诃莫佳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