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门帮演武场内,生长着数棵参天巨树。
一阵疾风卷过,巨树摇晃不已,片片青叶落下,在阳光下悠悠起舞。囚笼地面人铁犀
一片青叶,飘飘然的打着旋,不经意的穿过演武场zhōng yāng那巨大的光柱囚笼,似蝴蝶般停落在青牛角上。
突然,青牛抬起了头,张嘴朝着对面的铁犀发出一声巨吼。
“哞!”刹那间,那片青叶直接化为微粒,肉眼完全无法再捕捉到它的存在痕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无形的音波,毫不停歇的扩散,空气以瞬息万次的频率振动,那囚禁青牛的三十六道光柱上,须臾就浮现密密麻麻的细纹。
仿佛洪水漫堤,脆弱的堤坝完全无法承受汹涌洪水的冲击,只是数息的功夫,所有光柱齐齐碎裂,然后被那音波浪cháo彻底碾碎,重新化作地气回归大地。
囚笼粉碎,首当其冲的就是铁犀,那高频率的音波,就如同无数最锋利的利刃,铺天盖地的淹没铁犀。
铁犀强若铁铸的身躯,顷刻间便被划破,一丝丝密集的血痕在体表纵横交错,它昂头yù痛呼,可在那洪水般的音波压迫下,根本连嘴都张不开了。
“嗡……”同时,演武场上响起刺耳的声音,地面上铺着的花岗岩石,纷纷被掀飞起来,紧接着一块块坚硬的岩石,似乎变成了豆腐,砰砰的粉碎,形成骇人的灰sè风暴四处肆虐。
场中那几颗参天巨树,在这等骇人的音波攻击下,亦没有丝毫抵御能力,茂盛的枝叶全部粉碎,粗壮的树干被切成数段,随着岩石风暴一起在空中狂飞。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在场众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亲眼目睹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众人的表情,在这短暂的一刻,似被冰川冻结般,完全凝固在脸上。
“逃啊!”演武场边缘,一名竹门弟子忽然尖叫一声,发狂的朝远处奔去。只是他的速度岂能与声音比拟,仅仅跑了两三步,他的身体就毫无征兆的爆开。
相同的情形发生在演武场上各个地方,数不清的血雨夹杂着碎骨肉末飞溅开来,继而被那灰sè风暴卷走。
“所有弟子全力运行灵气,即刻退离此地。”眼见竹门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杜傲林目眦yù裂,鼓着灵力大喊。可他的声音相比青牛的巨吼来说,就像那海中的小浪花,转瞬即灭,根本未引起任何注意。
韩风深吸口气,在震撼之余,不忘驭起灵气,形成防御罩,将自己和楚惜玉护在其中。这音波虽强,但几人所立位置在演武场,韩风修为又jīng深,倒是没有伤害到他们。
青牛一吼,持续时间仅三秒不到,然而给竹门帮造成的损失足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整个演武场的地面全部被刮了厚厚一层,地势比原先低了有半米多,离演武场不远的建筑也皆坍塌。
弟子的伤亡率更是令杜傲林几人痛心疾首,有五十多名弟子身死,不下三百的弟子重伤,实力足足削弱了一半。
受创的还有铁犀,此兽因强悍的防御不至于致命,可那一吼对它最大的影响还是心神的震慑,这时它已经是瑟瑟发抖的趴在青牛面前,哪里还有丝毫兽将的威风。
而青牛吼声实在太惊人,不仅是竹门帮,整个龙口镇都听到了,当那吼声响起后,众人觉得就像雷霆轰鸣,内心升起由衷的恐慌。待那响声消失后,无数人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惊奇,争先恐后地朝竹门帮涌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竹门帮外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当这些人看到竹门帮内部的场景时,一个个更是目瞪口呆,此刻的竹门帮哪里还有以往的威风,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废墟。
“孽畜。”杜傲林手指着青牛,气的浑身发抖,声音冰冷无比:“今rì若不将你杀死,我杜傲林还有何面目去见诸位死去的弟兄。”
韩风深深的看了看杜傲林,地陷阵被破,铁犀胆气丧失,杜傲林本身修为只有驭师巅峰,按理说此刻竹门帮已无手段对付青牛,然而杜傲林虽愤怒,话语中却明显有着很强的底气。
“这竹门帮果然有鬼,看来此事过后必须要密禀门中,让门主派人来查一查。”
韩风心中暗忖,脸上则平静问道:“杜帮主,可否要韩某出手?”
“只要解决了这孽畜和苏念,我便能去寻找祖地遗迹,一旦拥有祖地的传承和宝藏,落辰门也迟早被我踩在脚下。”杜傲林亦知自己的底牌层出,韩风定然起了疑心,心底冷笑,眼里却恍若未觉,只是抱拳道:“有劳前辈在一旁掠阵,务让这孽畜逃走。”
说罢,只见杜傲林袖中黑芒一闪,一枚黑sè宝印就出现在了他手里。这宝印一出,一股磅礴惊人的气息立刻弥漫四周,令人为之心悸不已。
“三阶灵器!”韩风眼瞳蓦地紧缩,若是杜傲林拿出一件两阶灵器,他还能勉强接受,三阶灵器无疑彻底超乎了他的预料。三阶灵器,那通常是只有驭侯才能拥有的宝物,即便身为高阶驭将的他,最强的灵器也只是两阶。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此印的非凡不止如此,寻常三阶灵器,对灵力的消耗极为惊人,根本不是驭师能够承受的,可杜傲林既然拿了出来,说明此印他定能使用,也也就意味着此印或许有减弱灵力消耗的功能。
楚惜玉目中也闪过一丝异sè,哪怕以他在落辰门中的地位,想要得到灵器也不是那么简单,当即看向杜傲林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手握黑sè宝印,杜傲林顿时变得底气十足起来,身子一纵落在青牛身前十步外,韩风一愣,接着也没迟疑,和杜傲林一左一右将青牛夹在中间。
“吾道无边。”正当杜傲林和韩风要动手时,一道听起来平静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青牛灵智蒙昧,本无心冒犯,两位居士何必与一兽计较。”
两人惊异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单手作揖,缓缓地从外面走来,径直来到青牛身边。更让人震撼的是,凡是凶兽,皆不会让人随意靠近,否则必会怒气反击,可这头起先威风一时无两的青牛,对这白衣少年没有丁点敌意,反而低头讨好的蹭了蹭少年手臂。
“好啊,姓苏的,原来这头孽畜是你养的。”看到这情形,杜傲林哪还不明白事情始末,愤怒得哇哇大叫,仿佛想将苏念给生吃了。
苏念不喜不怒,淡然道:“我这青牛,xìng子向来温顺,从不惹事,本只想来你竹门帮传句话,如果你们帮的人不招惹它,它又岂会发这么大的火。”
表面看不出波动,苏念内心却慎重之极,杜傲林手里那枚黑sè宝印,让他感应到强烈威胁,尽管青牛强悍,可他没把握青牛能完全硬抗,所以才在这时走了出来。除此以外,那黑袍中年也令苏念不敢大意,别说或许看不出,拥有真实之瞳的他却早就识破此人修为,是名驭将后期强者。
听到这话,别说是杜傲林和竹门帮等人,就是门外那些围观者都有些郁闷,若这青牛的xìng子也叫温顺,那让那数百伤亡的竹门帮弟子情何以堪?
而悲愤之极的杜傲林,闻言出奇的沉默下来,再看向苏念时,那眼神竟不再疯狂,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残忍。
“你要来我竹门帮传什么话?”杜傲林瞥了眼后方的赵荀,随即漠然的看着苏念道,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要传的话你们也看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