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知不知错
尹沫没说一会便走了,姜氏也准备离去,我留下了她。她来我西念宫自不会只是唠嗑这么简单,如此我便听听姜氏是何意思,以及探一下她到底对我是何态度。
“今日的事姐姐在这里谢谢妹妹了。”见尹沫走后,我缓缓开口道。
姜氏莞尔一笑,疑惑的问我道:“姐姐说得话妹妹听不懂,是什么事姐姐要谢我?”
这下换我愣住了,姜氏比想象中的聪明和严谨。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明人不说暗话的道:“妹妹初来宫中,可能有些东西还不甚明白,若是有不懂得,大可前来西念宫,你我姐妹也好多说说话。”
说完我便握紧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边说还边加重了力道。
“姐姐。”姜氏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道:“姐姐的话妹妹记住了,以后在这宫中,还得请姐姐多多照顾。”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会心一笑后便都转到了其他地方,聊些琐事。直到晚晴提醒要传膳。
留姜氏与我一起用膳,姜氏却并没有心思,我便也不挽留。姜氏是一个特殊的人,从她喝得茶中便可以看到,只可惜我西念宫还从来没有将喝花茶的习惯发扬光大,看来是时候该做出调整了。这样看来,姜氏在这吃饭,更是会不合胃口。到时候我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如成全了她的离去的好。
姜氏离去后,我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姜氏比尹沫聪明的多,又比我会做人,让她加盟我们这边,确实会成为我的左右臂,但如果操作的不好,怕是会让客体反噬我这个主体。这个也是我比较担心的。姜氏今日的此举,不仅是帮了我一个忙,更是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和皇上直接撞面的机会。我看到皇上的眼睛有短暂的时间停留在她身上,眼里有着惊艳。
“主子。”晚晴轻声唤我,有些担忧的道:“这个姜氏看起来不简单,主子真得要和姜氏站在一边吗?”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依晚晴你看,是把她放到我这边好,还是让其他人利用去的好?”
晚晴不再说话,我相信她内心会有一个答案。
“而且姜氏是聪明人,她也一定会从这么多嫔妃当中去找个人依靠。”我低声说道,不知道晚晴有没有听到。
至于姜氏为什么会找上我,那只有姜氏自己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
用完膳后,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便让香儿重新给我化了一个清淡的妆。皇上看惯了香儿给我化的妆,若是让晚晴给我化,怕是达不到勾起皇上美好回忆的用途。
“晚晴,你去把行风喊来。”香儿在给我化妆的时候,我吩咐道。晚晴领命后便下去了。
“主子,你找行风,是不是有什么事?”香儿试探性的问我。我从镜子里看见香儿的脸色有着一抹徘红,心里回忆起来当日在依水宫的场景,怕是香儿真得爱上了行风?
“是啊,是有事。”我慢慢的说道。见香儿认真的听我说,我故意板起脸道:“我准备向皇上请求将行风调回。这个行风,再也不能再西念宫待下去了。”
“为何?”香儿有些急切的说道。
我装作很疑惑的看着她道:“你这么在意,是为何?”
“我,我……”香儿支吾了半天没说出来。我哈哈一笑,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色道:“莫非我家晚晴初长成,爱上了行风?”
“主子……”香儿不好意思的别扭道。我心情大好,继续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调走行风的。”
“主子,连你也欺负我。”香儿撇着嘴道。
正在我取笑香儿时,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晚晴上前说道:“主子,行风来了。”
我调整好坐姿和表情,香儿也收起不好意思的表情,只留一抹徘红,为她点缀的很是好看。行风从外面威武的进来,跪下道:“行风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我淡淡的说道:“叫你来也没有什么别得事,刚刚让你再外面守着,有没有什么人擅闯或者做隔墙之耳的?”
我悠闲的把玩着手上套着的长指甲,但丝毫不放过行风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坚定的说道:“回主子,行风并未发现。”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听到行风这样说,便将他遣散了。
如此,甚好。
“晚晴,你待会跟我一起去元和宫吧。”我看了看晚晴,又看了看香儿,才下定决心要到晚晴去。晚晴心细,而且最关键的是香儿还有其他任务要交给她。
“主子……”香儿询问的看着我,我莞尔一笑道:“你啊,就在西念宫,和宋嬷嬷还有行风看家吧。”
香儿服侍我这么久,我自是舍不得将她泼出去,但是她生性善良且没有多少心计,怕是不适合在深宫中生存。我要未雨绸缪,生得到时候自己万一有些什么,身边的人一个没有着落就不好了。香儿是打算交给行风了,但愿她不是单恋的好。至于晚晴,我那个名义上该死的哥哥凌慕容,关键时候又找不到他,晚晴应该是喜欢他的吧。但愿我也能给她找个好的归宿。
至于我自己,就这样放逐吧。在深宫中老死,终归是我的宿命。
“主子,时辰到了。”我在呆愣的时候,晚晴提醒道。我这才调整了心情,带上晚晴往元和宫出发。
一路上,经过了很多人,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我心里有些小奇怪,我知道后宫的消息自古传得快,可是今天赏花的消息也称不上好的也称不上坏的,怎么其他人对我的态度却是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这是好的讯息还是坏的讯息,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晚晴在我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也是未置一词。现在也没法探听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见着正主才会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和宫门口,我老远就看到了徐公公,徐公公也看到了我。他一看到我,便急切的朝我走来,边走边说道:“哎呦,杂家的如嫔小主,你可算来了。”
走近才看到徐公公额头沁出点点的汗,眉头也凝成一个疙瘩,嘴角一丝苦笑。我看着徐公公的样子,心里有着不详的预感,莫非皇上是要兴师问罪了吗?
“徐公公,你这是?”我奇怪的询问道。徐公公边将我引进元和宫,边小声的说道:“如嫔小主,你不是不知道啊,皇上可都询问过如嫔小主有没有来了。杂家让小周子去请如嫔小主,半天没请到,这小周子还不知道到哪去了。杂家可得好好的问问罪。”
听到徐公公的话,我面上装作淡淡,但心里已是排山倒海。这徐公公是什么时候让人去请的,我怎么没有看见?用眼神示意晚晴待会出去的时候套套徐公公的话,而我当下已经看到了元和宫中的皇上。
一袭明黄色常服,一只毛笔在他手上龙飞凤舞,身边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拿了个大摇扇轻轻的为他送去风。徐公公正准备说话,我嘘的一声,徐公公便了然的带着两个宫女下去了。我便和晚晴一左一右的站在原先两个宫女的地方,顶替着两个宫女,为皇上送去清凉的风。
“唉。”皇上忽然重重的搁下了手中的笔,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没吃饭吗?摇大点力。”皇上忽而有些烦躁的说道。
“皇上。”我听到皇上说话,低着头道委屈道。
“怎么,朕说错你了?”皇上转过头说道。我一抬头,正对上皇上的脸,皇上惊讶的看着我,我莞尔一笑,搁下了手中摇扇,盈盈一拜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是你。”皇上又重新拾起了桌上的毛笔挥洒起来,淡淡的道:“来了。”
我点点头,道:“是,皇上。臣妾来了。”然后我便眼神示意晚晴离开,轻轻的为皇上研磨。皇上只是停了一会,便又开始沾着墨汁写起字来。
我和皇上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满是沉闷的因子。过了一会,皇上勾完最后一笔便停住了,我也随之停住了。他慢慢的放下笔,然后转头认真的看着我道:“不要蒙骗朕。”顿了一会,又对我说道:“朕知道是你自己倒在了其他嫔妃身上,故意陷害两个嫔妾,有什么目的?”
皇上不怒而威,却让我心惊。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枉我苦心的去遮掩。那这样说,姜氏的谎言皇上也是知道的了。既然皇上知道,那为什么不惩罚我呢?又是什么目的?
我吓得赶紧跪下去道:“皇上饶命,请皇上恕罪。”
皇上很久没有说话,我更是不敢抬头,只拿眼睛盯着下面的地板。
“起来吧。”皇上边说边扶起了我,我恐惧的抬起头,却见皇上眼里一片温柔。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回事,皇上眼里的温柔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他伸手将我耳畔的一束头发拨到了脑后,淡淡的道:“几月不好好看看,如嫔怕是都忘了朕了。”(未完待续)